满庭芳小说 > 愿嫁官家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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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竟敢吵嚷坏我的事!」

  才转身的鹊儿来不及定避,被箭步上前的刁锦言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放开我!」

  刁锦言非但不放手,还强硬的将她拉到跟前,借着月光看个仔细。

  「咦?原来是你啊。」

  鹊儿见他目露淫色且衣不蔽体,立刻板起脸别过头说:

  「刁公子自重,请松手。」

  「成,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刁锦言涎起笑脸问道。

  这性好渔色的刁锦言,一见生得这般灵秀标致、身量婀娜的女子怎肯轻易放手。当下转移目标,对风骚的翠红失了兴味了。

  鹊儿不依,却又挣脱不开他的手,只能徒然在心里气苦着。

  「瞧你生得这般水葱似的模样,你是赵家什么人啊?」

  一旁的翠红见他态度立转,心有不甘的忙应答:

  「她呀,不过是老爷捡回来,搁在小姐身边的丫鬟而已。」翠红哧哧喷着鼻息说。

  「丫鬟?那就好办啦,明儿一早我就跟赵兄说,让你跟我一起回京城去吧。」刁锦言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虽说赵家上下全当鹊儿是小姐,但她向来是守礼数,不敢逾矩。因此这话她听了也只能气在心里,不吭半句,免得又落人口舌。

  这时得了巡夜小厮通报的赵度耘正匆匆赶到。而生怕事迹败露的翠红,赶紧识时务的闪身离开了。

  刁锦言见着主人这才松了手。

  赵度耘一上来就谄媚地笑问:

  「嗳,刁兄,难得这大半夜了,你还有这分闲情雅致呀。」

  「赵兄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呢。」

  「夜已深,有什么事赶明儿个再说吧。」赵度耘只想赶紧缓了这场子。

  「哎,兄弟我这会儿可是心痒难耐,哪能等到明儿个呢。」

  「那好吧,我立刻差人为你安排安排。」

  「不忙,兄弟我现下就中意这丫鬟,只要赵兄你点个头就成啦。」

  刁锦言理所当然以为事已成。

  不料赵度耘竟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

  「别人都使得,独独她不成!」

  「咦?不过是个丫鬟嘛,横竖我后头多计些银两跟你买了不就成了。」

  「她可不比那些低三下四的婢女,再多银两也没得商量。」

  说着,赵度耘便伸手将鹊儿拉过自己身后。

  刁锦言见一向对他敬畏有加的赵度耘一反常态的拒绝,心思狡猞的他知道强求也贪不得好处,若是与他扯破脸,势必会为将来的合作添上心结。于是连忙为自己找台阶下。

  「好哇!赵兄不但在外风流,回到家里也能享齐人之福,真是羡煞兄弟我啦。」

  赵度耘干笑虚应了两声,送走了刁锦言,立刻回头厉声斥责鹊儿:

  「三更半夜不待在自己房里,到这来做什么?嗄!」

  「少爷您这话恐怕问错人了。」鹊儿冷冷回应。

  「算了,先回房去吧!明儿个我再仔细给你一顿好打。」

  赵度耘嘴凶,可心里却没半点这意思。因为他从小就盼着能娶鹊儿为妻,即使碍于上一辈世交之情娶了芝瑶,但心里总惦记着这念头。

  鹊儿清楚他这脾性,又念及他是主子,总得给他留点面子,所以也就隐忍着没做声。

  可一回到房里,这为了顾及娉婷颜面所受的委屈加上寄人篱下的苦楚,还是教她哭湿了半边绣枕,直到天色渐明,这才浅睡了过去。

  *****

  话说刁锦言一行人待了将近半月光景,折腾得赵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鸡犬不宁。

  而鹊儿更是每日忙得早起晚睡,饮食少进,等到这贵气公子打道回府后,她也病倒。

  经大夫把脉后,幸好只是心郁积劳,开了几帖药方滋补休养数日,也就无碍了。

  这天,鹊儿一早梳洗过后随即如常的往娉婷的房里走来。

  娉婷一见她进门便上前搀扶说:

  「咦,你怎么不在房里休息呢?」

  「再躺下去人都懒了,是该起来活动活动嘛。」鹊儿笑说。

  自习锦言走后,她俩还是头一回坐下闲聊。

  言谈间,鹊儿见她仍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显然对那刁锦言的为人浑然不知。几经考虑,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

  娉婷一听完,也没见她出声,净坐在那失神发楞,半天没有动静。

  鹊儿赶紧起身倚在她身边,攀扶着她的肩膀。

  娉婷这才如梦乍醒,一头倒进她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别难过啊,这会儿知道也算欣慰。」鹊儿安慰地说。

  娉婷哭了好一阵,终于止住了泪水,拉着鹊儿说:

  「这只能怪我自己太傻,还以为哥嫂会帮我觅得好人家、好归宿,到头来好梦……这叫什么来着?」

  「好梦由来最易醒。」鹊儿拍拍她说。

  「对!既然醒了我就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娉婷咬着牙恨恨地说。

  「你别做什么傻事啊。」鹊儿担心地说。

  「难怪我那蛇蝎心肠的嫂子死命的想跟刁家攀上亲缘,原来是有这么一计。」娉婷恍然大悟地说。

  「你是说……少爷想做官?」鹊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不禁想到自己自小说过只嫁官君,为的就是看中赵度耘这辈子没文采,考取不了功名。谁知这玩笑话竟被他牢记心中,甚至不惜花钱买官。

  娉婷自然也是知晓当中原由,所以只是一笑置之。她于是接着说:

  「你不知道在你卧病这些时日,哥哥为了你和那恶婆娘闹的可凶呢!」

  「为了我?」鹊儿楞住了。

  「可不是嘛,因为哥哥说等你病一好,就要你搬进东厢房。」

  「这……这话从何讲起?好端端干嘛要我搬?」鹊儿心里明白,只是嘴上不屈服。

  「因为这积恨无处发,那婆娘这几天见了人不是打就是骂,简直闹翻天了。昨儿个还拿着刀要往你房里去呢。哥哥不但拦下,当场还给了她两个耳刮子咧。」

  娉婷说得痛快,鹊儿却急得使劲咬唇,说不出话来。

  娉婷见状,反倒安慰起她说:

  「你放心,甭说你不愿意,我也不赞成你这么过去。这不摆明了给那婆娘欺负嘛。所以呢……我让哥哥干脆休了她,扶正你。」

  「你……你怎么能代我说这种事呢?」鹊儿已经气得语结了。

  「鹊儿,你听我说。那刁锦言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还清楚。现下哥哥图着他的权势发了梦想做官,根本不顾全我了。妳想想,我若真的进了刁家的门,以后的日子……那还不如现在死了干脆。」

  「你别……」

  鹊儿紧搂着她的肩,却不知该从何安慰起。

  娉婷一边拭着泪一边说:

  「鹊儿,哥哥一向听你的话,我想只要你开口……他总会依的。」

  鹊儿这才明白,合着娉婷为了自己决定牺牲她了。

  「小姐,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但别逼我嫁……」

  鹊儿不愿在人前掉泪,所以话未说完便起身要离开。

  娉婷赶忙拉住了她。

  「鹊儿,你我情同姊妹,赵家上下也没当你是下人,难道这点忙你都不愿帮我?」

  「我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帮你什么呢?」鹊儿也哑了声。

  「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开口要哥哥把刁家的婚事退了嘛。」

  接着娉婷便放声大哭,一壁喊着爹娘。

  鹊儿本就心软,再则想起赵家二老的恩情,最后还是留下没走。

  但在她抚慰娉婷的同时,心里不免想到,自己的凄苦又有谁来安慰呢?

  *****

  深思数日,鹊儿决定亲自去说个明白。千等万等,终于盼到赵度耘单独与余管家在房里说话。

  她刚踏进长廊还没到门前,就听见房里头一阵怒骂拍桌声。

  赵度耘正斥责着:

  「我正需要钱使,怎么就说没有呢?」

  「少爷,你也知道流年不好,百业萧条,这景况早已大不如前了。」余管家耐着性子解释。

  「呵!我才不管什么流年……萧条的,再不好也轮不到我头上啊。」赵度耘反驳他说。

  「所以我们应该未雨绸缪才是啊,少爷。」余管家仍是好言相劝。

  「好啦!别净说些丧气话惹人心烦。不然这么着,给我把药材的批价提高,反正这城里的药行全靠咱们供货,谁敢有意见?」赵度耘甚是得意的说。

  「少爷,这行有行规,可不能坏了赵家几十年的商誉啊。」

  赵度耘眉头一皱,沉吟了半晌,突然合起帐本说:

  「那就把今年的佃租往上加吧!」

  「啊,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啊!连年的天灾已经让农民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倘若再将佃租提高,恐怕只会……」

  「会什么?你怕他们造反不成?好哇!我倒想看看谁敢不缴粮,我叫他们全进衙门吃牢饭去!」赵度耘放声吼道。

  此时余管家已无言以对。鹊儿不忍见老人家为难,赶紧转身跨进门去。

  赵度耘一见鹊儿进来,果然立刻收起怒容,改了笑脸说:

  「鹊儿,你身体可好啦?」

  「托少爷的福,都好了。」鹊儿应着,但目光却向着余管家的背影。

  正当赵度耘想趋前拉鹊儿坐下,芝瑶带着丫鬟翠红也正巧踏进房门。鹊儿见状赶紧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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