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钥匙。」他摊了摊手。
「那刚才你是怎么开门的?」
「撬锁。」楚逸风回答得很爽快。
「天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仪琳,这回真的感到有点想昏倒。
「我上大学的时候,室友常拿走我的钥匙,所以我练就了一手撬锁的绝技,嘿嘿,今天派上用场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她气得抡起拳头对他狂捶猛打,「如果这家的主人发现了我们,把我们当成小偷那还得了?」
「我一直很怀念这间房子,所以很想来看看,连累了你,真对不起。」他语调闷闷的。
「算了。」看到他伤感的模样,她也不忍心再责怪他了,「现在得想个办法快快离开这里。」
「大门是出不去了,我们跳窗逃跑吧!」他大胆提议。
「跳窗?」今天的约会好刺激呀,刚刚为了一条连身裙狂奔,现在又要跳窗?!「可这里是二楼,跳下去我们会摔死的!」
「你会游泳吗?」
「会啊。」他问这干么?
「楼下有座湖连接到外面,我们只要跳进湖里就可以逃出去了。」
「你要我穿这么昂贵的衣服跳到水里?!」方仪琳小脸皱成一团,「我才舍不得咧!何况它是你冒著生命危险帮我抢来的。」
「咦?」楚逸风盯著她贼笑,「你好像开始心疼我了哦!」
「我是心疼衣服。」她又羞又恼的捶打了他一拳,随即像想起了什么,惊叫了声,「啊,我先前穿的衣服,还有我的包包,都放在你母亲的卧室里了,天呐!这该怎么办才好?包包里有我的证件,房子的主人如果报警,我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我去帮你把它取回来。」他走向门口,伸手欲打开门。
「你……你不要去!」她著急的拉住他的手,「房子的主人肯定已经进门了,你这样出去不等於送死吗?」
「为了你,再危险的事我也愿意做。」他深情的回眸凝望了她一眼,「放心好了,如果他们抓住我,我会想办法把你的证件扔进湖里的,你快跳窗逃吧,别舍不得这条连身裙了,只要我能安然脱险,将来一定帮你买件更漂亮、更昂贵的裙子。」
「小张……」听了如此感人的话,单纯的方仪琳几乎快落下泪,「你绝对不能有事!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楚逸风咬住唇,憋住快爆出口的笑,一只要你记得我这个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他一副壮烈牺牲的模样转身开门走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一阵酸酸的感觉顿时充满她的心间。
小张身为楚逸风的秘书,是个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现在竟为了她而毁了这一切,实在叫她良心难安。
呜……为了她想嫁个有钱人的虚荣心,害了无辜的他,就算她赢了这个赌约,成功得到楚逸风的心,她真能感到开心吗?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做穷人的浪漫。
浪漫不在於一条昂贵的裙子,也不在於什么鲜花、钻石,真正让女孩子感动的,是浪漫背后的真诚。
也许小张什么都没有,但他有一颗难能可贵的真心。
方仪琳焦急地从二楼的窗子望出去,她听见楼下响起一阵骚动,接著一条身影
窜出屋子,「扑通」一声,跳入屋旁的湖中。
湖面上泛著太阳的金光,如果能成功游到对岸,便能脱离险境。
屋外没有船,除非房子的主人也跳水,否则绝对捉不到湖中的他,但此刻屋子
主人只是在湖边大喊抓小偷,似乎没有跳水的打算。
她不禁露出微笑,可没一会,笑容马上僵了。
那呆瓜小张在干什么?为何一直浮浮沉沉的就是不游泳?
聪明的她马上便明白了。
刚才他只问她会不会游泳,她却忘了问他会不会。
很明显,他是个会被淹死的呆瓜!
他这么做,岂不等於自寻死路?
她没时间细细思索,立刻攀上窗户一跃而下。
方仪琳自幼就怕高,但这一刹那,她不知哪儿生来一股勇气,竟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淡紫色的衣裙在空中撒开篷篷的裙摆,像一把伞保护著她,稍微减缓了坠落的速度。
她听见耳边有风的声音,不一会儿,水花飞溅起来,她感到一片清凉蔓至全身浸过了耳际……
第五章
「小张!小张!」方仪琳拚命摇晃著他的身体,「你千万不能死呀……」
凭著她训练有素的游泳技术,他们俩已经成功的抵达彼岸,但他居然闭目不醒。
呜……难道他被淹死了?!
她很想叫救护车,但又害怕他们俩已经沦为警察局的通缉犯,心虚之下,根本不敢打电话。
或许,她可以试著为他做做人工呼吸?
幸好以前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可是人工呼吸要嘴对嘴的,她身为清纯玉女,这怎么行?
救人性命迫在眉睫,方仪琳只好不顾羞怯,红著脸将樱唇凑向他。
一、二、三……捏著他的鼻子往他嘴里吹著气,再压压他的胸口,如此反覆数次。
他嘴里有一股浓郁的男性气息,让她心神为之一荡。
喔喔,她怎么变成色女郎了?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害羞的事。
好半晌,楚逸风吐出一口水,睁开了眼睛。
「你醒丁?」她紧张的凝视著他,「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呵……」他呼出一口长气,嘴角露出微笑,「如果你能再对著我的嘴吹气,我会更舒服。」
「呸!」她抡起拳捶了捶他的胸口。
他平躺在草地上,仰望著蓝天白云,发了好一阵子的呆,忽然用很轻的语气说:「你输了。」
「呃?」忙著拧乾裙子的方仪琳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你输了!」楚逸风坐起身来,直视著她。
他的目光没有了先前的深情款款,而是锐利明亮的,就像面对敌人般。
「什么意思?」她一怔。
「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八分,一个星期前我们约定好的,如果此时此刻你拉了我的手、拥抱我、吻了我,就算你输了。」他抬起手,让她看清楚脸上那只浸了水但依然能走动的表。
「对呀!」面对他的正经脸色,她忍不住笑了,「可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我统统都没有做,怎么能算我输?」
「刚才我落水的时候,你从背后拥抱我,拉我上岸时,你有拉我的手不是吗?为了把我唤醒,你吻了我没错吧!」
「你……」她顿时语塞。
「而且这一切都是你主动做的,甚至是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做的。」他下了结论,「所以,你输了。」
「这怎么一样呢?」闻言,方仪琳跳了起来,「我们约定的是,如果我爱上了你,就算我输,仅仅凭那几个动作,怎么能算数?」
「是你自己说爱是一个无影无形的名词,必须有具体行为来表示,刚才那三个动作,就是爱的具体行为!」
「你使诈!」她不由得大怒。
「打赌的时候,没规定我不能使诈吧?」
「你……无赖!」她气得直跺脚。
「按照我们的约定,你以后不能再接近我们的总裁喽!」他淡笑了下。这笑容本该是得意扬扬的,但不知为何,这一刹那,他竟觉得有些酸涩。
「姓张的,你无耻!」她愤怒得哭出声来。
呜……其实接不接近楚逸风她已经不在乎了,他们的赌约,在她刚才跳入水中的那一瞬间,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但这坏蛋为什么要这样戏弄她?
本来她打算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亲近她、爱她,然而他使的诡计,让她对他彻底的失望了。
她可以在她不爱他的情况下跟他交往,但不能在他骗了她之后装作没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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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会这么不信任女人?
大概缘於他的初恋吧!
上大学时,他曾深爱过一个女孩,她的清新美丽,让他的一颗心迅速沉沦。
从小母亲就告诫过他,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所以也没有完美的爱情。母亲这种偏激的想法,来自於父亲的不忠,所以他并不怪母亲。
只是,不肯认同这种想法的他,决定要改变母亲的错误观念。
此时,他遇见了一个理想中的女孩,很快的便为她疯狂,并极尽深情的呵护她。
如果他能一心一意爱一个人到老,那么世界上至少还有他一个好男人,至少有一段完美的爱情,他心想,母亲若看到这些,她的想法就不会那么绝望。
他多么希望母亲能再次露出当年那种甜蜜的微笑,可惜自从父亲把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带回家后,母亲就再也没笑过了。
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甚至此他大一岁。
母亲说自己很傻,以为集幸福美满於一身,父亲却早已背叛了她。一个追求完美爱情的梦想,就这样轻易破碎。
於是她独自搬到一所宁静的宅院,每日愣愣的坐在镜前,一遍又一遍梳理著她的长发,那长发,是以前父亲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