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有许多种类。
臭气相投的、聊得来的、能玩在一起的、可以斥责对方的不是,而不担心对方会翻脸的……许多、许多。
过去伊凡没有朋友。
故乡里,他有的是买下他的客人与同病相怜的同伴,那不是朋友。人生地不熟的卫罗斯,他所知道的只有家人与仆人,这也不是朋友。
朋友是什么呢?无条件地站在你身边,替你说话,有困难时绝对两肋插刀、二话不说的人吗?
明明是陌生人,只因为相逢相知,欣赏或喜欢,因此烦恼时自愿替你解忧,无聊时愿意说笑话给你听,肚子饿时将他的面包分一半给你,为你做了这个、那个却分文不收,还附送一个关怀与鼓励。
朋友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伊凡知道如果不是渥夫强迫自己接纳
他这个朋友,自己或许永远也理解不了“友情”是什么。现在则不一样
了,他知道,并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就能得到答案,而是要用身体去感
受“朋友”的真谛。
除去家人以外,另一样珍贵的存在——朋友。
渥夫有何用意要他这个朋友,伊凡已经不再觉得有追问的必要,他
只是很庆幸自己能成为他与谢维克的朋友之一。这两个人的存在,让伊
凡在苏兹中学的沉闷生活,掺了些许笑声。
(有一点,伊凡满希望上天能帮忙的,就是拜托想想办法,好好地修理一下渥夫的过度任性,与谢维克老喜欢在“那方面”作弄他的习惯。不过,人太贪心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要问什么?我叫你说!”高抬起一手,攫住伊凡的下颚,逼得伊凡低头看着自己,渥夫挑着眉再次催促。
“……学长毕业后去哪所军校……呢?”伊凡故意说得平板,重述着前面跟谢维克提过的事。
“干么问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没有。”
渥夫盯着他一秒,放开手,闭上眼睛不爽地说:“黑扁帽!”
这算什么回答?伊凡不解地挑高眉,而谢维克已经击掌说:“噢,你要去那所被称之为地狱军校的黑海部队军官储备校啊!那可恭喜你了,相信你会有非常:愉快’的生活!女王陛下真狠,我以为她会让你进轻松一点的地方呢!”
“军校有很多间吗?”出于好奇,伊凡问。
“也还好。卫罗斯境内有三所,但也有将子弟送往他国军校的。军校生活比教会学校更严格,讲明白一点,就是能让那些成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被锻炼、锻炼。怎么,伊凡你对这个有兴趣?”
“没有。”能念苏兹中学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伊凡只想早日从这儿毕业,早日回奥古史坦家帮助养父。
恰巧此刻钟声响起,伊凡动了动身子。
“干么?给我坐好!”枕着他大腿的渥夫,霍地睁眼发飘。
换成旁人,早被这一吼给吓傻了,但伊凡没半点怯意地说:“我要去上课了,学长。”
“不许!我要睡在你腿上,给我当个老实的枕头!”
这可没得商量。学费是养父辛苦赚的,令养父的血汗钱白白付诸流水的事,伊凡绝不会做。 ,
使劲地把渥夫的头移开,伊凡拍拍膝盖上沾到的青草屑说:“再见,谢维克学长、渥大学长。”
“你认为上课比陪我重要是吗?”渥夫从地上爬起来。
伊凡不回头地说:“你们两位也快点回教室去吧,跷课不是好学生该有的行为,请不要让师长们太伤脑筋。”
“哕唆厂
渥夫的咆哮根本没传到伊凡的耳中,因为他早已经走远了。
“不管看几次,总觉得这小百合实在是勇气十足。”
站在渥失身后,谢维克单手支颐,一脸佩服地发表意见说:“看似柔弱,实则强韧。不是硬邦邦的不知转折,而是保有自己的芯,该随风摇摆与不该随波逐流都分得清清楚楚的。能有这样的身段,是因为他的东方血统,还是天生性格呢?我真的满想知道答案的。”
“去他的!”啐道,渥夫朝一棵大树伸拳就打,撼动的树身摇落一地的叶。
“你是气他反抗你,或是气他把上课列为优先?”
“哪个不都一样!那小子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他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嗯,我想他有把咱们俩都当成朋友。要知道,现在校内能看到他笑容的,也就我们两个而已。”
“见鬼!既然把我们当朋友,又哪会一听到钟声就迫不及待地去上课?是朋友就不会拒绝朋友的要求!”火爆地搔了搔那头灿烂金发,渥夫还是很火,但谢维克的解释让他降低了一点点的火气。
“你那叫命令吧!我的大老爷厂哈哈地笑着,谢维克搭上他的肩膀,戳着他的脸颊说:“少闹孩子气了,你知道伊凡把上课当成命一样,他和我们不一样,是个乖宝宝,绝不跷课的。呐,别气了。”
横瞥他一眼,渥夫没好气地说:“你很高兴是吧?看到我被他甩。”
“我是觉得很有趣。想当初有人信誓旦旦,一定要报复他的,结果现在伊凡真的把我们当成朋友了,你的报复行动却迟迟未展开……这、是、怎、么、回、事呢?”凑近渥夫耳根,谢维克吟吟笑问。
“喷!”
一弹舌根,渥夫粗暴地把谢维克推抵到大树上,一手扣住他的双腕举高过头,一腿分开他下肢,将他的下半身定在树上说:“我不想睡了,来做吧厂
“拿我当替代品吗?”谢维克不以为意地嘻笑着。
“少哕唆!”
渥夫堵住了谢维克的嘴,动手解开外套上的银扣……
替代品?
那是什么意思?
他可没对伊凡饥渴到需要替代品的地步!
冤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伊凡曾经羞辱过他的那巴掌,他可是一刻也没忘记过!时时刻刻,那一幕都在他的心上,永生难忘!
对,他不是心软,他只是想再等一下,等那家伙更信赖自己一点、更依赖自己多一些,等那家伙察觉——
他不能没有我在身边之后,我再一举推开他,让他跌入深渊……
直到那日来临之前,他渥夫将会维持住“好友”的面具,维持住“好友”的地位,维持住一根手指也不碰伊凡决定!
“呐,你自己该不会……一点儿都没发现到吧?”一边迎合着他的指头,谢维克把修长的腿缠上渥夫的腰,喘息地说。
“发现什么?”将自己的尖端对准已经松软的入口,渥夫漫不经心地问。
“啊嗯……”扣住渥夫的臂,双眉妩媚地缩起,谢维克一边舔唇享受那被占有的快感,一边断续地说:“……你……在叫……他名……字喔!”
奋力在柔软潮湿的紧穴内抽动,渥夫压根儿搞不清他在说什么,也没兴趣——
“啊啊……睡梦时……你会叫伊凡的名字……你没发……啊,别停啊!”
轰地,渥夫脑海一阵巨响,接着,他做出生平最难堪的一件事——
从未在办事过程当中先泄了气的他,被迫整个下午与晚上,都在谢维克的嘲笑声中度过。
第七章
梦吗?现实吗?
洁白的躯体在橙色的火光渲染下,像透明的琥珀诱惑着人伸手去抚触,侧躺的腿窝处有着晃动的暗影,循着那双修长纤细、没有赘肉的腿,向上连接着曼妙的双丘、凛凛的背脊,薄瘦的胸膛上有着两颗扁平的粉色乳……
这是梦吧?
口干舌燥的时候,一盆清甜的水在面前,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喝上一口?
可爱的人儿,把脸转过来,让我瞧瞧……
细致五官巧李天工,长长的黑睫扇了扇,朱唇半启地唤着。“渥夫
……”
妖晓黑瞳邀请地一瞥……
心脏的血逆流冲向脑门,下体充血地肿胀起来。管它是梦或现实,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不行动就不叫男人了!
扑向可口的颈项,像传说中的吸血鬼般,啃噬着祭品香甜的汁液。
对,就是这样!揉着我的肩,抱着我,饥渴着我的躯体,为我而疯狂!
螓首在枕头上不住地摇晃着。
咚!跌得眼冒金星的渥夫,探出手去。“伊凡?”
冰冷冷的地板、冰冷冷的床铺,哪儿有别人的身影?摇晃了下脑袋,渥夫从地上爬起,发呆地想着方才的梦境。
掐掐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着。“我真他x的像个大笨蛋!”
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
可恶!这都是谢维克那死三八的错!都是他说那什么鬼笑话害的,他绝对不相信自己曾经在梦呓中叫过伊凡的名字。如果没有谢维克的暗示,今天晚上他才不会作那种他x的鬼梦!
唔,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
掀开睡裤,渥夫往里面一看,呻吟着。
混帐!谢维克,我绝对不会再给你好脸色看,你去死!
俗话说有一必有二。
距离生平第一件难堪的糗事发生并未多久,渥夫、拉沃尔·布里司基迅速体验到生平第二桩难堪的事——半夜两点,四下无人,伟大的女王之子,脱下了沾着春梦遗痕的裤子,不想被外人发现,而自己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