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电梯停住,梯门打开。
他毫不犹豫地给了福井一脚,像踢球似的将他踢出了电梯。
等在电梯外的三个人怔怔地看着追幕奇景,一脸不知道该进去还是留在原地的困惑表情。
悟朗冷冷地睇着被他踢出电梯而一脸尴尬羞愧的福井,“别随便带别人的女人上饭店!”话落,他关上了电梯门,留下了电梯外一脸错愕的众人。
抱着像是睡死了般的亚季回到房间,他将她轻轻地拦在又大又软的床铺上,并为她盖上了薄被。
她安稳地睡着,像是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关她的事一样。
她白皙又粉嫩的脸颊、那卷卷的眼睫毛、小巧的鼻子,还有微微张着的嫩唇……好一阵子不见,他发现白自己竟是这么地想着她。
原本这次的访问,他是不打算接受的。但现在,他庆幸自己接受了访问。
因为若不是他接受了访问,而出版社又那么碰巧地挑了这间饭店,他就没办法在紧要关头救回差点失去贞操的亚季了。
不过想到她居然让那种衣冠楚楚的败类有机可乘,他就气得想把她吊起来打。
还说他是什么龌龊、下流、外加什么性糜烂的臭男人,依他看,她根本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你这个需要再教育的笨蛋……”他坐在床沿,轻轻地在她额头上拍了一记。
被拍了一下,她轻皱起了眉心,嘴巴不知呢喃着什么,然后又睡去。
看着她可爱又意人怜的模样,他又气又觉得……心动。
一股幽缓的热流在他身体里流动着,很快地就蔓延了他的全身。
突然,他的脑子不再空白了,有千百种想法在他脑袋里酝酿着,就像它们老早就存在于他的记忆当中似的。
他发觉……灵感来了。
起身,他拿起床头的纸笔,迅速地写下了几行句子——
※ ※ ※ ※ ※ ※ ※ ※ ※
迷迷蒙蒙中,亚季睁开了她有点沉重的眼皮。
眼前是一片昏黄,她只记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好觉,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堀川那家伙,而且他正对着她念诗,是一首短短的、很动人的新诗。
“唔……”她轻轻地翻了个身,这才惊觉到自己躺在一张全然陌生的床上。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惊疑地四下张望。
“我在哪里?怎……怎么会……”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她心底燃烧,她开始试着去回想一切。
她记得从去应征的公司离开后,那个看起来不错的福并就邀请她喝咖啡,他们在饭店的咖啡厅相谈甚欢,接着就……就怎么了?
她好像很困、很累,然后福井就说要送她回家,接着……
她怎么在这里?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难道说……
“天啊!”她下意识地拉开被子,检查着自己是否衣不蔽体,或是……
被子底下,她衣着整齐,除了外套搁在床边外,她所有的衣物都还穿在身上。
她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着自己“完好无缺”。
她试着冷静下来,仔细地回忆着今晚的种种。依她的观察得知,这里应该是饭店,而且还是挺高级的房间。
但她为什么会在这儿睡觉?是福并带她上来的吗?
露台外,天还是暗的,她睡了多久?忖着,她看看手表——
“四点?!”天啊!她居然在外面过夜?“完了,这次死定了!”
她跳下床,捞起外套,急急忙忙地穿着鞋子。
鞋还没穿上,她听见沙发的地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是福井先生?”她疑惑地、不安地望着沙发。
犹豫了一下,她踢掉了还没穿好的鞋,忐忑不安地走向沙发。
沙发上躺了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他的脸盖在枕头下,但睡相既潇洒又粗犷。
是福井先生吗?不,不太像,这个人好像比较高,而且他的睡相……有点熟。
“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真的迷糊了,因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离奇得像是电影情节般。
她跟福井先生喝咖啡,而现在却又跟一个陌生人同处一室,完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不管!反正我又没损失什么,还是走为上策。”她暗自忖着。
正蹑手蹑脚地想一溜烟跑掉,她瞥见了桌上摆着纸笔,而且纸上写了一些东西。
她一向好奇,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拿起纸,她细细地看着——
你的她正一丝不挂地站在你的眼前,纯欣赏也好,做爱做的事也罢,千万别辜负了像风一般来到的她。
一饮而尽也好,慢慢品尝也罢,随便你用什么方式去崇拜她,只要你还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亲爱的女孩,我一直耐心地等待着,随着长久的拥吻之后,继之而来的将是什么?
这像是歌词,又像是短诗的东西,有一点成人的味儿,但触动了她心里的某一根弦。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她觉得心底暖暖的、甜甜的,有一种淡雅却又深刻的感动。
忽地,她想起那个堀川念短诗的怪梦——
心里的疑惑还未解开,沙发上一家着脸睡觉的男人却突然有了动静。
“啊!”她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想逃离现场。
“你做什么?”他伸出了手,倏地抓住了她。
因为惊吓,她失声大叫,但旋即,更令她吃惊的事发生了——
“把草稿还我,那是我的。”拿开了枕头,悟朗懒懒地坐起。
“啊,你……”亚季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那个睡在沙发上的陌生人竟然是……是堀川?!
难怪她觉得他睡相眼熟,原来……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而跟福井一起喝咖啡的她,又怎么会跟他睡在同一间房间里?
“你睡饱了吧?”他揉揉眼睛,声音低哑地,“继续睡好了,我已经拜托香苗跟你家人说你今晚要熬夜加班,你应该不会被骂的。”
“你……”此时她才顾不得什么被骂不被骂的问题,她想知道的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你为什么……”
他淡淡地睨了她一记,径自抽回她拿在手里的纸,“别一脸好像我干了什么坏事的表情,我不是那种会趁着女人睡着时下手的浑球。”
因为太过震惊,她回不了话,只是错愕地、困惑地呆站着。
他凝视着她,唇角微微一勾。“不过说真的,我差点就破了例……”
迎上他迷人、带着点挑逗意味的黑眸,她不觉心跳加速、脸颊潮红。
“你说什么?”她羞恼地挣开他的手,“低级!”
他眉心一拧,有点懊恼地。“我低级?我做过什么了??
骂他低级?要不是他,她现在已经蒙着棉被哭了。
“你带我来饭店里开房间做什么?”一急,她有点语无伦次。
不过那也怪不了她,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带你来开房间?”他眉丘隆起,神情略显愠怒,“你连谁带你来的都忘记了吗?”
“我……”她一震。
是的,没错,带她来这家饭店的是那个姓福井的男人,不过……他们只是喝咖啡啊。
他霍地起身,像个责备妹妹做错事的哥哥般。“拜托你有点警觉心,不要给那些坏男人机会!”说着,他在她额前敲了一下。
她不服气地摸摸被他碰髑而发烫的额头,惊羞又负气地,“你……你说什么?我只是跟他一起喝咖啡。”
“喝咖啡?”他挑挑眉心,似笑非笑,“看来他想喝的可不只是咖啡。”
“你……”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情绪却越来越激动,“才不是那样!福并先生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呢!”
“是吗?”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事到如今还嘴硬的模样,他就一肚子火气。“那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今天去面试的公司的职员,他……”
“他就是你说的那种三高男人、企业精英?”她未说完,他便一阵抢白。
什么三高、什么精英,她根本不知道何谓“男人的不良居心”。难道她以为那些穿着西装打领带的家伙,就一定是善类吗?
“缺乏社会经验的笨蛋,”他忍不住骂她,“你吃了亏都不知道。”
“吃亏?”她一愣,“我吃什么亏?”
“你啊,”他目光如炬地盯视着她,言辞带着责怪及训斥意味,“记得带眼识人,不要人家跟你笑,你就随便跟着人家走。”
听见他如此严厉又不留情的言语,她好气、好糗。
“才去应征工作就跟人家喝咖啡,你跟他很熟吗?你很了解他吗?”他没让她有机会顶嘴,继续训话,“什么三高男人,他只是个会在女孩子咖啡里下药的浑球!”
她陡地一怔,“下……药?”
他眉心一纠,撇唇露出一记懊恼的冷笑。“是啊,他在你咖啡里下安眠药,我发现你们时,他正准备抱着你上楼开房。”
闻言,亚季像是被雷打中般的震惊。
冷睇着她惊讶的神情,他怒气未消地说:“要不是我,你猜……现在你们正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