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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确动心,是想去买些种子与姑娘家的用品,但——

  “不怕我逃走?”他怕她离开,命令所有人都得看紧她,看似自由却不得她私自出堡。

  司徒灭日高深莫测一笑。“我有十足把握,不怕你逃走。”

  ***

  拿豹儿当“人质”,她不得不佩服他用心良苦。

  无悔驾车送他们到离擎天堡最近的向阳镇,它位于据挖河旁依山傍水,又居于水路要道上,热闹非凡。

  春天气候回暖,半月一次的市集人潮多,游客商旅们纷纷趁机会进行交易,或是融人繁华多貌的小镇里。

  附近城镇有谁不认识擎天堡的少主,纷纷交头接耳好奇司徒灭日身旁那位身着白色衣裙的美人究竟是谁。

  司徒灭日惯穿玄色衣衫,而貌如天仙姑娘又一身白,对比又调和,很像太极图的阴阳两极,莫非这名姑娘是他的真命天女?

  他们在客栈饱餐一顿,悠闲逛街时初月几乎在他强迫下买胭脂、珠效玉答,还订作衣裳,命人送回堡里。

  “买这幺多好浪费。”她无奈叹道。粗衣淡食惯了,奢华用品她用不惯的。

  “我银子花得高兴。”能为她添购生活所需,猜想她打扮后美丽模样,这就足以让他愉快好阵子。

  “你总是这样听不进别人劝,任意而为。”

  笑意软化司徒灭日阳刚冷酷的脸,“我总是这样,你一名小女子又能拿我怎幺样?”他爱极她那无可奈何的语气。

  “我、我……”一时间初月无话可回。

  “怎样啊?”

  “谁管得了擎天堡少主,你爱怎幺样就怎幺样!”她略有气地回话,管不得此时此地,话得不得体。

  “是有人管得了我,这人你识得。”他含笑的目光始终离不开她。

  “我识得?!”初月沉吟片刻,察觉那道热恋粘紧着她不放的视线,后知后党的她愕然好会,双颊染上云霞。

  “想到了吗?”

  她红着脸,“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明知故问,真可恶!

  周遭有些安静,多双眼睛好奇地打量他们。

  司徒灭日明白他们相偕出现引起镇民的猜测,毫不避嫌地牵起她的手。

  初月抽不回手,愁眉不展地任他牵着,十分无奈。

  “我带你到另个地方。”

  “去哪?”不会又带她到别的地方丢人现眼吧?

  他神秘一笑。“先卖个关子。”

  待他们上马车,扬尘而去后,关于擎天堡亦正亦邪的少主又有个新谣言。

  传说有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将入主擎天堡;听说司徒灭日被名娇小美女蛊掳获心,好事将近;更夸张的还传成那位神秘美人是名公主,欲想来个亲上加亲,好控制西北这条与他国主要的信道……

  谣言众说纷云,快速出散,总言之,擎天堡好事将近。

  ***

  马车徐慢来到一座小山,山外有幢砖瓦屋,几位擎天堡卫士刚巡逻完回来,见擎天堡的马车来到,立即上前恭迎。

  “少主。

  司徒灭日牵扶初月下车,头也不回地吩咐,“拿些香烛给我。”

  卫士们动作极快地取出屋内备有的香烛与冥纸,放于竹篮交给他。

  “无悔,你在这里等着。”

  “是”

  司徒灭日接过竹篮,一手牵着初月朝绿竹遮天的小径走过去。

  她记得,这座小山是司徒家祖先长眠之地,她曾经陪司徒灭日来过一回,那日是司徒夫人冥辰。

  犹记那日气候凉爽,他蹲在司徒夫人墓前,对墓碑似自言自语的说话;她静静帮他烧冥纸,仍然可以感受到天人永隔母子那切不断的孺慕之情。

  司徒夫人在他好小的时候就因病离世,难怪他会这般想念她老人家。

  “清明未到,怎幺带我来祖坟?”她启口轻问,打破彼此间的安静。

  “顺道经过,你是该来拜祭。”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他们来到坐落于青山小溪旁的墓园。

  点上香,司徒灭日虔诚为各坟头上炷香,他们两人最后来到司徒夫人坟前,在他的示意下,持香齐同跪下。

  “娘,初月回来看你心了。”

  “夫人,初月向您上炷香。我是被捉回来的,司徒他爱捉弄人、自大、不听人劝,您在梦里可要好好骂骂他。”

  他舒畅欢笑,以指轻叩她的脑袋瓜子。“胆子好大,敢在我娘面前告状!”

  “夫人,您可看到喽,他又仗势欺侮人了。”她装成像受虐小媳妇状,教人心怜。

  清澈蓝天、和风徐徐,一双白蝶追逐姻戏飞过他们面前。

  司徒灭日心情绪翻涌,清风煦阳下的初月清灵绝美,美得他心神蠢蠢而动。

  “娘,让初月当您的媳妇好吗?”

  她敛起笑意,不悦地轻扬秀眉。她讨厌在故人墓前他擅作主张。

  “别在夫人面前开这种玩笑。”

  “我是认真的!”司徒灭日插妥两人手上的香,扳正她的身子。“你蕙质兰心,不可能感觉不到我是用心等你、爱你的。”

  凝望他含情期盼的眼,温柔沁进她的心,软了她的心。

  “我……”此情此景,她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徒灭日见她面有迟疑,拉起她来到附近一座坟前。

  当初月瞧见碑上的姓名时,心神震撼,双膝一屈直直跪下,重重磕三个结实的响头。

  泪水花了她的限,白晰的小手抚触石碑。“师父

  “三年前,我自做主张将古师父的墓迁至此,你不会怪我吧?”扰人长眠对故人是大大不敬,但古行风是初月的恩师,他希望能就近相奉。

  她摇摇头,沉浸悲伤里。

  司徒灭日取来香烛,交至她手里,好让她为古师父上炷香。

  “这里虽然是司徒家的祖坟,但将古师父迁移至此方便祭拜,也好整理;再说是经过我爹同意,往后你可以常来看你师父。”他鼓足勇气,再道一次,“在师父面前,是不能说假话的;初月,愿不愿意嫁我为妻啊?”

  嫁他为妻?!

  爱恨如绳紧紧纠缠她的心,五年来缭绕她的神魂、她的梦境。倘若不是年少纯纯情谊印得那般深,她会忘掉他的模样,带着恨意隐身红尘。

  她插好香,面容冷凝。“我不可能嫁你为妻。”

  “为什幺?”司徒灭日疾言厉色,无法接受她冷漠的响应。

  “为什幺、为什幺——”思绪飞至五年前,熏风蝉呜的夏日,忆起那残酷的画面,痛心疾首地闭上眼,道出她原本决定封存的记忆。

  “我岂能嫁杀师仇人之子?”

  第五章

  夕阳染橘天边、倦鸟归返,傍晚时分的擎天堡飘

  出饭菜香,忙了一天的仆奴们轻松地闲话家常。

  然而,自少主与古小姐回堡后气氛突变,全堡笼罩在一股古怪的气氛里,无奈怎样问无悔侍卫,也是一问三不知。

  银花端来晚膳来到听风水榭。

  “小姐,晚膳有可口的黄鱼与开阳白菜,您要多吃点喔。”她像只小蜜蜂般张罗热食,就等主子动手就食。

  “好。”初月举筷意兴阑珊地夹菜,随意一句,“少主吃过了没?”

  银花据实回话,“听厨房说端给少主的晚膳原封不动,书房也被他搞得乱七八糟,这下苦了打扫书房的小娟姐。”

  初月食不知味。

  司徒灭日会生气是有理的,毕竟她丢给他一个震撼的消息,回程上无论他再三逼问,她都闭口不语。

  长辈的错不该让司徒承担,但司徒堡主亲手杀死恩师是她亲眼所见,这就是她亲手埋葬师父后,悄然离开的原因。

  当年,师父将她托给擎天堡照顾两年,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期间,司徒堡主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恩义她今生难还。

  所以她选择最怯懦的方式逃离这里所有,无意为师父报仇。

  她单独承下长辈的过错,却不经意地惩罚自己。

  初月心不在焉食用饭菜的模样,令随侍一旁的银花不放心。

  “小姐,鱼肉有刺,小心啊。”

  她淡雅微笑,“别把我当小娃娃。”胃口不好,勉为其难食几口饭菜后,她不经意问起,“银花,堡主不住在堡里吗?”回来都快一个月她未见过司徒宏冈堡主,难道出外忙?

  “小姐,有些话不是我们下人可以说的。”

  银花为难的语气引来她侧目。“有难言之隐?”

  银花抿抿唇,最后还是松口,“听其它资深的丫环姐姐道,老堡主有好几年没回保了,我甚至还听过老堡主带发修行的小道消息。”

  带发修行?!

  擎天堡建国有功又有控制西北要道之权,司徒家族权势财富难以有人可匹敌,谁会放弃声望脱离红尘,

  挥别权贵筑起的高位。

  “你嘴巴可真紧闭。”一记含笑夹怒的低沉声音从门口传进。

  她们吓一跳,一同望去,是司徒灭日!

  “少主。”银花身子发颤地行礼。私下谈论主人耳语会受罚的,她惨了!

  初月明了小丫环的恐惧,她有必要保全她周全。 “话是我问的,要罚就罚我吧。银花,你先退开,我有话与他说。”

  “擎天堡我最大,我未遣走她,她就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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