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张子翎才点点头,然而紧接着又问:“你为什么知道姐姐?” 侯竞琰没有回答,径自问:“告诉我子希人呢?”
“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追问她的下落?”
“因为我才是廷峻的父亲。”侯竞琰将早上出炉的检定报告搁在桌上,而这让他燃起寻找那被深埋在记忆某处的女人的希望。
“你?”张子翎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说张子翎,连侯竞语都傻到舌头打结,完全忘了要问大哥什么事情。
“没错,我是廷峻的父亲。”多亏恩渲的帮忙,透过景棠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去调查张子翎的来历,这才扯出子希,一个他不敢想起的女人。
“伯伯是爸爸?”十岁的小廷峻靠在别恩渲的身旁,纳闷的问。
“原来你才是负了姐姐的混蛋——”知道自己搞错了人、寻错了仇,张子翎气得想扁这负心汉一顿。
“大哥,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侯竞语显然受到严重的打击。
他这大哥根本和圣人没有两样,总是温文和善的样子,除了偶尔跟凶狠威严的父亲戏弄他这油条弟弟之外,他真是文质彬彬的君子,说什么他都不相信老哥会干出这种始乱终弃的坏勾当,说他被抛弃还比较有可能!
“因为你姐姐很保护你,许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所以,告诉我子希人在哪里,见到她后,我会跟她一起向大家说清楚。”
“你找她做什么?反正你早当她消失了,今天我带廷峻回来,只是希望孩子有个明确的身份,至于我姐姐,不用你操心了。”没想到这侯竞琰竟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原来他才是伤了姐姐心的男人。
不管现在情况如何,有一件事侯竞语一定要问清楚,但是瞧他们一来一往的,根本无视于他想发言的急切。
“等等,你们通通都给我停下来——”侯竞语大喊,跨步上前,对着张子翎吼,“我不管廷峻是谁的孩子,我先问你,十年前那晚,我们有没有做什么?”
他可不希望下一次,这女人又带个小家伙硬说是他的孩子,那么即便他是九命怪猫,都不够死在景涓的怒火之中。
“你说呢?我让你吃了安眠药,你还能乱来吗?”
白痴的男人。
”我是不担心我做啥,我比较担心你对我做啥!”
侯竞语回嘴说。
他实在受够这女人了,如果不是她这么瞎搞一通,他也不会老吃景涓的闭门羹,结果坏了未出世孩子的胎教,如果以后他小孩是个性情暴躁的家伙,他一定要宰了张子翎这个蠢女人赔罪。
“你这男人不用自抬身价,我年纪轻牙齿还没长齐全,老男人我是断然吃不下的。”张子翎也受够这侯竞语的冷言冷语。
“那隔天为什么我身上都是淤红的痕迹?”他眯着眼逼问。
张子翎正当有气无处发泄,两根手指往侯竞语手臂上一掐,就是一个游红的印记,当场痛得他眼泪直飙。
“你这变态女人——”超级疼的。
“不要以为你身价非凡,掐你还是给你面子。”
她恨死侯家这一家子的臭男人了,“况且你还毁了我一条全新的口红!”
“就还你口红,不过你最好有嘴巴抹!”侯竞语火到想撞墙,“好,本少爷先不跟你计较,先把你留给我大哥料理,现在我要去跟我孩子的妈说明真相,如果我这闭门羹还得一直吃下去,那就难保少爷我不会杀你顶罪了,到时候别说口红,你连命都会没有。”
得到他要的答案,顺便恐吓完张子翎,侯竞语不想多浪费时间,赶紧继续他的守株待兔大工程。
抬 抬 抬
范景涓的火气已经收敛许多,但是光想到一开始的燎原大火,她现在的收敛就显得微不足道,因为方圆百里之内的生命,早被她的怒火波及,烧得只剩下不可辨认的灰烬。
“总经理,侯律师还是在楼下坚持要上来。”秘书垮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可恶的助理真不是男人,每次遇到事情就不见,不是称病就是托忙,每次都要她一个女孩子去面对,违逆范总会丢工作,得罪侯律师会挨揍,她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叫警卫把他轰出去,他再来就打断他的腿扔出去马路上。”范景涓凝肃着一张俏脸,嘴巴阴沉毒辣的命令着。
这男人真不死心,不管她怎么回避,他就是不死心,他非把她的生活搞得鸡犬不宁不可吗?害她上班也不是,回家也不是,还不得已跑到大嫂家去避了个几天,却又阴错阳差的遇到那个张子翎跟孩子,最后只得宛如丧家犬的回家去接受他的骚扰。
“范总,赶不走啊!而且待会儿你得开会去,总会被侯律师遇上吧?”凭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挡不住侯律师那头野兽,也保不了大腹便便的主子。
“我早上叫你额外聘请的私人保全呢?待会叫他们马上来工作。”就不信十个彪形大汉会摆不平那只不识好歹的泼猴。
“可是范总,你指名要那十个最优秀的保全,通通要等下午电影公司的国际巨星离台,才会来报到唉!”
范景涓装点姣好的面容浮现了怒气,钢笔重重落在桌面,“会议取消!”
气死了,她已经是火冒三丈了,她敢说,侯竞语一定是孙悟空那只猴子转世的,要不也不会天天大闹她的生活!
就因为她不想听他的狡辩,这泼猴为了防堵她自由从地下停车场出入,竟然三番两次破坏海棠企业的地下停车场铁门,造成所有人员的车辆无法进入停车场!
每天光是上下班,她就得耗费多少资源来摆平他的干扰。
到了晚上,这只神通广大的猴子就会转战她的住所,先是对她大吼大叫,然后九点一到,弄得她精疲力竭上床后,他又跟个白痴一样守在外头,好几次,都还得警察出面管训他一番。
“范总,你当真不见侯律师一面喔?其实他也真可怜……”早上不小心被他抓到,侯律师拉着她叨叨絮絮的说一堆话,不外乎是要她好好照顾范总,不可以让她太累,要不就是说他是来解释事情真相的,总之,乱让人同情一把的。
小秘书的话被范景涓的眼神逼得咽回喉咙,她只得讪讪的说:“我先出去了。”
这两口子虽然还没结婚,不过他们的事还是少管为妙!免得好心被雷亲,到时候白让那偷鸡摸狗的助理嘲笑而已。
安宁才不过须臾,办公室的门又被敲着。
“进来——”范景涓的声音几乎冷到极点。
在对方开门的同时,她手中的笔不假思索的往前方扔去。
“喝——”别恩渲被迎面而来的钢笔吓得止住了脚步。
幸亏有这把扇子,要不她不就要变成独眼龙的妹妹?
“大嫂……”范景涓没料到会是她。
“吓死我了,幸亏我福大命大,否则我看独眼龙的妹妹就非我莫属了。”
范景涓原本还满心愧疚,不过瞧见大嫂身后的张子翎跟小廷峻,她缓和的脸色马上被急速冷冻,僵白着。
“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气消了没,你大哥担心你身体会受不了,叫我过来瞧瞧。”别恩渲搬出老公,攀亲切的说。
四人移往角落的沙发入座,秘书端了茶进来,告望这些人不要惹毛她主子才好,要不这些人走了,倒霉的还是只有她一人。
“换一杯果汁来。”多漂亮的孩子,若不是见面的时机老不对,她会很喜欢这孩子的。
“是,范总。”秘书衔命而去。
其实,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离总经理十万八千里远,免得被总经理的阴沉性子给吓死,换完果汁,她要躲到厕所去宣泄一下她受惊吓的情绪,那个死助理,有种就不要出现!
“大嫂,我没事,你回去可以跟大哥交差了。”
言简意赅,好维持着她在家人面前一贯的寡言。
“范小姐,是我请你大嫂带我来的,我想我还是亲自跟你说明真相会比较好。”张子翎主动说。
若不是看在她肚里孩子的分上,她还想整整那个口没遮拦的侯竞语,谁叫他敢恐吓她。
“什么真相?”范景涓问。千万不要告诉她来侯家认父亲的不只她们,那么她绝对会巴不得挖了双眼惩罚自己识人不清。
“是我搞错人了,廷峻的父亲不是侯竞语,而是侯竞琰,对于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我感到非常抱歉。”
“侯竞琰?”
“嗯,是竞琰大哥没错,而且子翎她是廷峻的阿姨,不是母亲。”
有点离谱,范景涓思忖着可信度。
“是我误把侯竞语当做是辜负我姐姐的男人。当初我跟姐姐出国前夕,我心有不甘的到PUB对他下药,捉弄他一番,不过你放心,我可没对他做什么,只是狠狠的掐他而已。”张子翎瘪嘴说:“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为了那个没风度的男人气坏身体,孩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