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杠上桃花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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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是健忘的,原想要吓吓他,好让这家伙收敛,孰料,他依然故我,只是苦了她那痴心守候的姐姐,委曲求全的离开,她痛苦的时候,人家还不是过得逍遥,姐姐的人生实在太不值得了!

  “不是你,那女子有虎牙。”侯竞语没忘掉自己在机场垂死挣扎的叫嚷模样。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铭感五内,因为你还记得我有虎牙。”张子翎露出不搭轧的笑,“因为发生车祸,我重新做了整形手术,所以让你记忆犹新的虎牙,不得不舍弃。”顿了一下,看看偎在她腿上的小廷峻,“侯竞语,这孩子你要认吗?还是要我找人逼你认?”

  张子翎没想到,她也可以是一个称职的复仇女神,即便会伤了另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她也不心软,一切只能说侯竞语女人缘真好,而那女人识人不清,步上她姐姐的后尘。

  “你想怎么样?”侯竞语问。

  老实说,他是慌乱的,不是害怕女子的寻上门,而是不敢料想景涓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或行动,她越是安静的端坐一旁,他就越忐忑不安,如果可以预见今日的狼狈,打死他都不敢跨入PUB一步,如今才不会因为大意失荆州而落得如此两难的局面。

  这找上门来的女人打从一开始就是要设计他,不过她很有耐心,竟可以熬过十个年头,是他太低估女人的忍功,还是太高估老天爷的能耐,竟以为时间可以让一切就这样过去。

  “我要你认了这孩子,还有,该给我的身份地位,一样都不可以少。”她笑,“就是娶我进侯家大门。”

  嫁入侯家一直是姐姐的梦想,张子翎现在就是要争取,如果在病榻上的姐姐找不到可以挽救她生命的人,那么她希望帮她实现这个梦想,让姐姐安心的去。

  “不可能——”侯竞语怒声驳斥,小廷峻又瑟缩了一下。

  孩子是他的就会认,但是,他爱的是景涓——他费尽心力才让她放下身段的女人,他只要她。

  不管眼前这女人如此缜密的计划是为了什么,就算她要倾全力破坏,他还是无法松手放开景涓。

  “几岁了?”范景涓突然问。

  脱口而出的话,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她的冷静可以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她的犹豫、她的理智是对的,可以有孩子,但断然不可以因为一时昏头而决定结婚,她该庆幸的,今天知道还不算晚,总比进了礼堂才知道真相好,以她的骄傲,那是不允许的。

  “我今年十岁了。”小廷峻睁着有些倦意的眼睛回答说。

  多么相似的眼睛,这孩子有一双侯家人特有漂亮眼眸,只是每个人眼里传达的信息不一,侯竞琰是和善温文的,竞语则是孩子气与体贴交杂,而眼前的这孩子,则是天真希望的。

  范景涓缓缓的搁下杯子,态度从容的起身,“时间晚了,我先告辞,谢谢今晚的招待。”

  “景涓,等等,我还没跟你说明。”侯竞语不敢就这样放她走,这一走,依景涓骄傲倔强的性格研判,他俩要坐下来好好说话,就比登天还难了。

  “你不需要跟我说明什么,你只要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就好。”她拒绝他的请求。

  没有什么好说的,孩子都带上门来认爹了,还想要说明什么?说年少一时意乱情迷埋下祸根,或是说除了她,他谁都不娶的这种爱情文艺八股词句?

  难道她的面子都给放到地上踩了还不够,原来这男人兴高采烈邀她回家吃饭,就是要给人这场面的惊喜吗?

  那么,他做到了,这对她范景涓来说的确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惊喜,至少世界上没多少人遇过吧?

  这么说,老天爷对她还真是得天独厚呢!

  “你不准走——”侯竞语气急败坏的,揪着范景涓的手不让她走。

  他真巴不得一枪毙了自己,早不挑晚不挑,选的这个时间偏偏让这两件事撞在一起。

  别在这时候跟他生气,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就不能顺他一次吗?

  “侯竞语,我警告你放手——”范景涓也恼了。

  她不想趟任何浑水,她可以不要男人、不要婚姻,所以那女人要他,那就拿去吧,她只要有这孩子即可。

  她范景涓就是骄傲得不跟其他女人争男人,宁可多费一点心思对着客户钩心斗角,那起码上千万元的利益诱惑,还比较吸引她一点,至于男人,管不住的性冲动,旺盛的贺尔蒙分泌,那就去自生自灭吧!

  越想越恼火,她第一次感觉被耍的滋味是这样令人厌恶,男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喜欢、爱这种字眼,难道他们不怕亵渎了这些神圣的感觉吗?

  还是这些话对他们的价值就像是路边摊一件一百元的衣服,多得汜滥。

  “不放,你不要又想回去躲在你那骄傲的城堡,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不准走。”

  “为什么我不能走,难道还要继续留下来看你们上演‘白头宫女话当年’的蠢戏码吗?这出戏演了一个晚上了,即便没有太创新的高潮迭起,但是也该有闭幕的时候,你又凭什么叫我不准走?”

  “就凭我是你肚里孩子的爸爸。”

  “侯竞语,谁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女人的孩子在等待认祖归宗,好喊你一声爸,但是,这绝对不会包括我范景涓的孩子。”

  她长年酝酿培养的冷静,总在和侯竞语的争吵中捎磨殆尽,再一次扬起手,就在挥下的那一刻,她不经意瞥见张子翎存心看戏的嘴脸,然而骄傲如范景涓,她的情绪绝对不可以成为任何人茶余饭后的一部分。

  甩下手,她深深的呼吸,再吐出的声音是收敛后的声调,“侯竞琰律师,今晚我没开车来,可否劳驾你送我一程?”她转向角落的侯竞琰。

  侯竞琰看看弟弟,又看看范景涓,最后点点头答应。

  范景涓要走,侯竞语却怎么也不让她走,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什么都不放,“你不要走,等我们谈过之后,怎么接你来的,我就会怎么送你回去。”

  “不需要!”她咬牙拒绝。

  “竞语,不要这样,她现在的身体是该早点休息,我帮你送她回去,你好好把事情处理好。”侯竞琰见两人僵持的拉扯,在母亲请求的眼神中,他开口排解。

  侯父也威严的说:“下个礼拜一,我会安排孩子做DNA比对,是侯家的孩子,侯家就会负起责任,现在竞语你先放手,让你大哥送范小姐回去休息。”

  “婚事呢?”张子翎问。

  她就是想看那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人争锋相对,你负我我负你的对峙。

  “娶或不娶,则另当别论。”侯父是天生的王者,讲起话无人能反驳。

  说完,也就意味着,今晚的闹剧,就此划上句点吧!

  梧 需 露

  坐在车上,范景涓胃揪着发酸,微热眼眶像是要涌出泪来,却在她强行的压抑下,蓄满了双眸。

  “你还好吗?”侯竞琰问。

  这件事来得荒谬,但是却有着无穷的杀伤力,即便他想捍卫些什么,却也束手无策。

  瞧她打从一上车,双手紧紧的交握着搁在腿上,那唇抿得死紧,连他都可以感受到她紧咬着牙根,压抑着随时泛滥的情绪,她真的很骄傲,连一丁点的情绪都不愿在人前泄漏,然而她的刻意隐藏,却更叫人为她心疼。

  “嗯。”她简单的一应。

  范景涓把视线抛向窗外的黑暗,那张倔强的容颜就映照在车窗上的玻璃。

  有时候,连她都讨厌起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不上前咆哮争吵,为什么要选择倔强?如果她任性的撒泼呢?

  她心酸个什么劲儿?不过是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上门认父,又凑巧的,那男人也是她肚里娃儿的爹,她有啥好伤心的?

  她是范景涓,反正在她人生的计划中原本就只有孩子,根本没有男人跟婚姻的存在,好吧!她承认,好几次她都差点因为那热切、甜蜜的话语而心软的想点头,但那又如何,一切只是让事情又回复原状,她依然是范景涓,而侯竞语那男人的甜蜜言语只是场黄粱梦。

  眉头一皱,她双手捧住脸,脆弱的双瞳早巳无法承载那满溢的液体,泛滥的泪水濡湿她的掌心,沁出了指缝,来势汹汹让她压根线有办法控制。

  将车速放慢,密闭的窗户稍稍下降些,好让她透透气,要不他真怕她会这样闷死自己。

  侯竞琰掏出手帕递了过去,“难过就哭吧!”

  半晌,“我没事。”可她声调哽咽。

  当车子在家门口停驻,范景涓淡淡说声谢谢,便进了屋,侯竞琰给了她全然的安静。有些时候,太多的言语反而是累赘,安静是最好的对待。

  因怀孕而容易发肿的双腿支撑着她进到屋里,一阖上门,她靠在门上,低低切切的哭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爱上侯竞语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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