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探着她的眼神,知道她口中的“好东西”是指“上得了台面的男人”。
她背对门扉,自然瞧不见他,不过,能够被香苹说是“好东西”的男人,大概也差不到哪里,但是她实在没有心,去认识一个不是郎立的男人。
她又饮了一口彩虹酒,“留给你自己吧。”
香苹对她的拒绝似乎充耳不闻,仍然站起身来,准备亲自招呼贵客了。
“我不要。”霍湘慌了,连忙反过身子抓住香苹,却对上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脸——
“是他!?”
“你认识他?”香苹止住了脚步。
“不——不认识。”她连忙转过身子,坐回高脚椅上。
香苹也折回她的身边,“你是最不会说谎的女人,你刚才的表情已说明了一件事——你认识他。”
“不——不——不认识。”
这时,男子也看见惊惶失措的霍湘,于是和同伙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她们这里走来。
“他朝我们这里走来了。”香苹低声暗示。
“今天早上,他和——他的女朋友来我的店里,就这么回事。”她招了大半的事实,但最重要的却没说。
“嗨,我们又见面了,身体不好是不该喝酒的。”郎夜君看着霍湘,又瞄了她面前的酒一眼。
霍湘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香苹却大方地问道:“先生是第一次光临香槟酒店吧?不知如何称呼?”
“郎夜君。”
尽管她戴着面罩,但从她深刻的五官,仍可觑见她的美丽,可惜不对他的味。
他的兴趣只在她身边那名低头不语,一度将他误认成别的男人的女人!
他一向自信,女人只要见识过他的财富与权势,大多会向他一面倒,他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也一样。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对“她的前男人”,有多高的忠诚度!
“来一杯什么酒?郎先生。”
香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是纽约最有影响力的郎夜君!而她也看出他对霍湘的兴趣,开始有点担心这个名震纽约的钻石单身汉的出现,对于重感情的霍湘而言,可能不是件好事。
原来打算引荐他认识霍湘的念头,马上打消。她必须保护霍湘!
郎夜君已读出香苹过浓的保护欲,微勾着唇,似笑非笑的道:“和霍湘所饮的一样。”
霍湘登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知道她的名字!?
他却回她一记慵懒的笑容。这有什么困难,只要一个指令,不消十分钟,他那群能干的下属,就已经将他所要的答案探查得一清二楚。
她连忙低下头,又饮了一口彩虹酒。
他却夺过她的杯子,一口将那剩余的酒汁全灌进自己的口中。
酒尽,那双泛着邪焰的双眼就这么瞅着她,再次重复:“身体不好,就别喝酒。待会儿醉倒了,我相信香小姐是无法安顿你的。”
“你——”她的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着,“你管太多了!”
对于霍湘的冷言回应,一向霸气的郎夜君丝毫不动怒,反倒不以为意地再次轻柔的说道:“身体不好,少喝酒。”
语毕,他转身就走,却不小心碰倒吧台前的一个木质装饰品。
他飞快地接住它,摆正后,才发现这玩意像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它似地,那么的熟悉!
他倏地转过身子,“这个小木偶可愿割爱,香苹小姐?”
香苹却笑着摇头,“不成,这是好友相赠的礼物,恕不割让;但如果你喜欢的话,也许我可以问问我的朋友,可有类似的东西可以卖给你。”
“你的好友,该不会正好是霍湘小姐吧?”他又瞄了瞄那涨红的小脸,有种冲动,想捏一捏她那粉嫩的红颊。
“哈——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您,郎先生。”
他只是笑笑,目光仍落在霍湘的身上。
霍湘却迅速滑下高脚椅,“香苹,我先走了。”
“小心点。”其实,她也希望霍湘早点回去,毕竟现在的她,很难招架郎夜君的“出击”。
郎夜君没有跟上,却执起刚才被他喝尽的酒杯,转了又转,忽而凑近杯缘闻了起来……
他喜欢她的味道!仿佛很久以前就习惯这种味道……
可是今天以前,他们明明从未见过面!
香苹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郎先生只想玩玩,别找霍湘。”
“你以什么立场这么‘建议’我?”他浑身傲气倏现。
“我怎么敢建议你?只是‘哀求’你放她一马。”她的脸毫无惧色。
“哈——”够胆量!但他想做的事,即使天皇老子也不能干预!
“我和她的事,不需别人的‘建议’或‘哀求’。”原本邪魅的笑脸,一下子转换成清冽冷绝的表情。
香苹心头一惊!好个厉害的角色。
“对了,听说你和夜影关系匪浅?”他话锋一转。
“是也不是,全看你信或不信。”香苹也不正面回应他。
“如果说……”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着:“我和他很熟,你相信吗?”
话毕,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出香槟酒店。
“很熟!?”香苹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看来这次她与霍湘”惹”上的男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第二章
幽暗的斗室内,忽然传来压低的对话声——
“教授,据我们的调查,失落的宝瓶很可能落人郎立的女友霍晓香的手中。”一脸邪哪凶庸Ь吹乇ǜ孀拧?p> “那她人现在在哪里?”中年男子森冷地问道。
“听说,郎立在埃及失踪后,她就前往英国留学,但一年前好像已经在美国纽约定居。”
“听说!?立刻查清楚霍晓香及宝瓶的落脚处,否则——中年男子阴冷地笑道。
“是的,属下这就去办。”话落,他立刻离开那阴暗的房间。
而那个中年男子也重新伪装起和善面容,离开这个窄暗的地方。
这里又恢复平静;门外却响起中东市集的叫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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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夜君离开香槟酒店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对许多“外人”而言,他是个成功的商人,所经营的事业大都是继承父业,再加以发扬光大而至今天的局面。
若说有什么人可以造成纽约华尔街的震荡不安,那就是他郎夜君了。
可是——他并不快乐!
父亲在世时,曾说他在就读研究所时遭到歹徒的袭击,所以丧失了部分记忆,照理说,他对父亲的话是不该存疑的;可是,他总觉得哪里遗漏了什么,而且深深觉得这遗漏的部分,很可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是,任他怎么努力,他就是记不得那部分的记忆!
那几年,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做过什么事?可有心爱的女人?又有什么特殊的兴趣?
他的父亲告诉他,他主修财经,也致力目前的工作,更热爱商场的厮杀,至于对待女人则从不专情,女友一个换过一个,床伴从没有缺过。
若真是这样,为什么当他的企业蒸蒸日上,他却没半点喜乐?为什么女人在怀时,总觉得索然无味?为什么每一次听见或是看见与古国文明有关的资讯时,反倒兴趣盎然?
父亲在他生前,一直都不允许他去那些“落后”的国家,直到他去世,他才如愿以偿地去了一趟埃及。
在那里,他仿佛找到真正的生命,甚至感受到似乎有一个女人,用她的生命与爱在呼唤着他。
但是,他却想不起这个“重要的女人”,到底在哪里?
他想找出那份遗失的记忆!真的很想!
为此他大量收购有关埃及的古物,目前最感兴趣的,就是法老王阿蒙尼赫特二世的遗物——宝瓶。
据闻,这个宝瓶是通往该法老王的爱妃阿美西斯古墓的重要关键,甚至还可以借此探勘出更多意想不到的宝藏。
他对什么神秘宝藏没兴趣,只想看千看那古老的遗物——宝瓶。
叩!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什么人?”他旋即回神。
“我是路得。”门外之人轻声应道。
“进来。”他平静地回应。
路得恭谨地走了进来,“总裁,已有宝瓶的消息。”
“它在哪儿?”邪魅的眼登时一亮。
“最后得到它的人,是一个叫郎立的人。但是听说他被埋在滚滚沙土中,同行者中有一名叫霍晓香的女人,宝瓶很可能是被她带出埃及。”
霍晓香?也姓霍!?他的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那她人呢?”
“应该已经回到美国。”路得大胆地推测。
“不管用什么方法,立刻找到这个女人。”他倏地站了起来。
“是的。”路得知道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郎夜君从不废话,每句话都点到重点,他可没有兴趣和任何人闲话家常。
“等一下。”就在路得走出办公室时,郎夜君突然喊住他。
“是的。”路得再次折回郎夜君的身边。
“我已经见过香槟酒店的老板娘,对于外界的传闻,不必澄清。没别的事了,下去吧。”他不冷不热地交代。这就当是给霍湘的朋友一点“好处”。
“是的。”他虽然不明白郎夜君这么做的用意,却聪明的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