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鼻子敏感的是什么人,就无法作测试,那么你也就得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她捺下性子,开导这个对芳香疗法仍是门外汉的客人。
“他——是我的男朋友。”女子终于松口。
“可以请他到我们店里来做一下测试吗?这样,就可以清楚知道他的反应。”
“恐怕——不方便。”女子为难道。
“这样——”那她该怎么帮助他们呢?
“有没有什么比较中性的味道,再加入催情那部分的精油?”女子说出了她的看法。
“那你闻闻我这店里的味道,喜欢吗?”她还是不忍令她失望。
“还不错。”
“那么你可以拿一些莳萝,然后再加一些——”霍湘的话未落,大门的银铃声又响了起来,她本能地说道:“欢迎光临。”
而站在门边的男子并没有回应霍湘,只是看着那个白衣女子说:“艳苹,你好了吗?”
霍湘望了他一眼,顿时怔在原地,呼吸急遽加快,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他是——
郎立!
霍湘赶紧咬住唇,以免惊叫出声。
天啊!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她静静地打量这个“貌似”郎立的男子。
他蓄了一头长发,并随意扎成束,一身今夏最流行的黑白相间裤装,潇洒之中还散发着一种近似黑豹的慵懒力量。
精瘦的上半身透过白色的衬衫,隐约可见那厚实的胸膛正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着;那一双犀利的黑眼,世故精练。
登时,她明白,他虽然长得像郎立,却不是郎立。
郎立的眼光总是和煦照人,郎立不会蓄长发,也不似他霸气、犀利。
他二人除了外貌上有些差异外,所展现出的气质与神韵也相差极大。眼前的这名男子,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古代君王的霸气及冷残;但她的郎立,却是个亲切又乐观的阳光男孩……
那名男子仿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电波直扑而来,倏地转向霍湘。登时他着魔般地直盯着霍湘那一脸失神、惊诧,甚至还有几分忧伤的脸蛋……
她——是谁?
为什么他会对她有一种“奇怪”又“心悸”的感觉?
在一旁的艳苹见他们俩互相打探的眼神,心中警钟倏响,连忙巴近男子。
“夜君,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今天不买了,我们走吧!”她紧紧地拉着郎夜君的手,打算往外走。
但他却一动也不动,迳自盯着霍湘。
“我们走了啦,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走嘛!”艳苹仍锲而不舍地拉着他。
郎夜君依然没有反应。
他不自觉地被眼前这个女人吸引住了。
这个女人,还有这店里的味道……他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而且她眼中的忧愁,竟让他——有些……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
他的鼻子天生敏感,因此他讨厌香气,可是她店里的味道,却教他——精神一振,甚至感觉到曾经深刻地拥有过它。
为什么?
他缓缓拉开艳苹的手,走近霍湘。
“这是什么味道?”他的双瞳释出少见的友善。
“这是_萝、天竺葵及一些茉莉所组成的香气。”她怔怔地回答他,黑亮的大眼,突然染上一层薄雾。
他……连声音都这么像郎立!
是他吗?
她的郎立回来了吗!?
难道他……根本没死!毕竟白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不是吗?
但他为什么认不出地呢?她的心在低泣,在哀唤,但理智却在下一刻回到她身上。
她清楚的知道,郎立能够在那场意外中存活的机率十分渺茫,所以,他应该不是郎立。
一想到那场事故,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感到冷?”他问得温柔,大掌关心地抚着她的手臂。
她连忙往后挪,“我不冷——”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怕我?”他的眼神突然闪着邪气,还有几分促狭。
她却不回答他,深深吸口气道:“先生也是来买精油的?”
他摇头,勾唇邪笑,“我对香气敏感。”
他——他也对香气敏感?
霍湘倏地转过身子,闭上双瞳,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却强咽了下去,颤着身子,她抱着一丝希望低声问:“先生可认识一个叫作郎立的人?”
“郎尼?”由于英文的发音,使他听得不是很清楚,摇摇头后,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似地,凑近她的耳际调侃道:“原来,你将我看成他了。”
他唇角勾笑,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请指教。”
接过他硬塞给自己的名片,她下意识瞥了一眼——
郎夜君三个大字就像眼前的他,魔魅而神秘,玩世不恭中又有一分认真。
夜君!?夜晚的君子?还是深夜的郎君,抑或是暗夜中的邪君?
她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这个人不是她可以掌握的!
既然他不是她的郎立,她可不想惹上这个人!
“今天,我不舒服,二位请离开吧。”她背着他们说道。
“走嘛!夜君,她既然不舒服,我们就不要打扰她。”艳苹又巴了上来。
就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她相信这个端庄又美丽的女人.绝对会是许多男人的“克星”,她可不想让郎夜君也成了她的裙下臣。
“嗯。”他意味深长地哼了声,临出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有病就赶快看医生。至于那个负心人,就忘了他吧!”
门瞬间被掩上,银铃声也响个不停……似乎在笑她傻。
她这时才缓缓转过头蹲下身子,双肩不住地颤抖,泪终于决堤。
郎立——郎立——
你不是负心人!绝不是负心人!
那个长得像你的男人,凭什么说你是负心人!?
他才像个悠游粉蝶阵中的负心人!
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她得找个人聊聊!找谁呢?
突然,她想起了她的好朋友,也是“香美人俱乐部”的“大姐头”——香苹。
于是她拨了电话,电话接通后——
“香苹,有什么酒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她气馁地问道。
“若是别人,我会劝他饮一杯天使之吻;若是你,恐怕无酒可解,因为,你太爱那个男人了。不过,我想你来香槟酒店找我,还是会不虚此行的。”那端传来温暖的声音。
“谢谢你,香苹。”她决定去一趟由香苹主持的香槟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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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酒店在酒店林立的纽约,规模其实不是最大的,装潢也不是最优质的,更不是所谓的美女与帅哥如云的酒店,但它就是能吸引真正想偷得半日闲的懂酒人士。
来这里的客人通常都具有相当的文化水准或财力,一般混混可不敢在这里闹事,因为他们听说这家酒店的美丽老板娘——香苹,被一个黑白两道都畏惧的有力分子——夜影罩着。
但若有人亲自向老板娘求证,她总是四两拨千斤说,没这回事。
霍湘开着她的BMW跑车,驶进香槟酒店的大门,代客停车的大员立即上前为她服务。
她今天穿着一席合身的黑衣黑裤,将她匀称的身材充分地显露出来。
她一走进香槟酒店,戴着眼罩的香苹立刻朝她挥了挥手。
她快步地走近吧台,大方地坐在高脚椅上。
“我想,我需要一杯忘忧酒。”她朝香苹露出迷人的笑容。
若以花形容她们俩,香苹是黑夜的火鹤;霍湘则是纯情又带刺的白玫瑰,各自散发着她们独特的美丽。
“小姐,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忘忧酒,而是忘情水。”香苹一语中的地说,并为她调了一杯彩虹酒。
“谢谢你的忠告及这杯美丽的东西。”她执起杯子轻轻饮了一口。“你的调酒技术真是无人可比。”
“谢了。”香苹重新将眼罩调整得更适中。
“又用眼罩遮美了。”她知道香苹总是刻意隐藏自己的美丽,或许身处在卖酒的地方,她不得不如此。
“你还不是一样,成天都是一成不变的套装。不过,今晚却美艳动人多了。你该多穿合身的衣服,这样会为你带来更多的机会。”
“我不需要。”她断然拒绝。
“别这么死心眼,他走了好多年,不是吗厂香苹也坐了下来。
“他一直在这里。”霍湘指着自己胸口的红宝石坠子,这是郎立送她的定情之物。
“它是个好东西,但毕竟是——过去式。”
“他永远都不会过去!”
“死心眼。”
“我承认。”她不自觉地把玩起红宝石坠子,思绪陷入回忆中。
这时,门口突然骚动了起来,静坐聊天的酒客全往人口处瞧去——
一个颀高的东方男子与一群年轻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
他之所以吸引人们的目光,和他那绝对东方却较西方人立体出色的五官,有很大的关系,当然,更吸引人的是那一份天生的冷漠与俊雅。
香苹一眼睇见他,晶灿的乌眸登寸亮了起来,低声对着看不见他的霍湘说道:“有好东西上门,我替你引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