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噬爱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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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她回去,你们继续。”冷着一张酷脸,他并不想对手下解释太多他的行为。

  他头也不回的抱住没几两重的女孩,更不理会后头那些疑惑他行为的眼光,其实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无法解释的举动。

  * * *

  “只要让他爱上你,你就自由……”同样平板无波的话,不停地灌注在她的思绪深处,兰鄀睁着无神的眸子,视线的焦点落在不知名的黑点上。

  “只要我……让他爱上我……自由……”她努力抓住即将漂浮离她远去的意志力,脑袋昏昏沉沉的早已超脱,不受她意志的控制。

  “对,只要他爱上你就好,”平板的声调持续着,一点点起伏都没有的声音宛如丧钟般的灌输她。“兰鄀最乖、最听话了,去吧!”语毕,一股力量用力的朝她的肩上挥舞。

  “嗯……”痛!红色腥味立刻充刺鼻息,她没有伸手抚触痛楚来源,反而努力迈步朝着目标物移动。

  后头,是一股阴邪的沙哑笑声回荡风中,头上则飘洒着瑰丽的樱花雨。

  一股寒风吹拂樱花树梢,树梢霎时飘起一阵美丽的樱花雨落,花瓣雨丝丝绯红,教人迷醉。

  她的长发披散,顺着肩头散下的发,已有些许沾到肩上的血液。

  “自由……兰鄀……自由……”同样的话,努力支撑着她即将倒下的身子,直到她发现自己跌人一个温暖,状似等候她许久的胸膛中。

  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狼狈不已,抬起依旧无神的眸,朦胧间,她让自己跌人那潭漆黑的深渊中。

  她笑了,笑得安然恬适,笑得无牵无挂,安心的放松悄然浮上她的眉眼。

  从未有的暖意如泉水涌上心头,她睨见那潭深渊有难解的担忧后,她选择闭上早该合上的眼。

  因为她知道自己可以安心依靠他,将自己托付给他——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自由呵,她几乎可以闻到自由的芳香,就在樱花盛开的日子里,在挣脱树梢求得落土的樱花雨中,她闻到自由的味道……

  * * *

  风弥澈蹙着眉,不曾有过的担忧在他眉宇间俨然可见。

  他无力的瞪着她深入肩胛的刀伤,打小习惯于白刀进,红刀出的他,很容易判断出那看似恐怖的伤口,是塑钢制成的蝴蝶刀所造成的。

  什么样的女孩会让人在光天化日下,在樱花季的清水公园中被人杀伤,而伤口深且见骨,却不至于取走她的小命?

  她身上的衣物是风弥澈亲手替她褪下,包括她最为贴身的衣裤,他翻遍她所有能够放置钱财、证件的裤袋,没想到她除了近十万的日币和少许台币、美金外,就连一张信用卡也没有,更遑论护照或签证之类的东西,遇上这样的“麻烦”,令他头疼不已。

  “少爷!”风族的专属医师阿跞,恭敬的跪在外头等候传唤,他已经耳闻风弥澈今日怪异的行径。

  “进来。”风弥澈稍稍退后些,好让医师替躺在他床上的女孩诊治,虽然他已经先行处理过伤口。

  阿所知道自己不能多话,但他对躺在床上的那位绝美的女孩真是感到好奇极了。

  他先拆掉风弥澈替女孩包扎好的纱布,一看伤口后,他不禁微微点头。没想到,少爷已经将伤口处理妥善,他只需帮她注射破伤风即可。

  在看到女孩注射时略略皱紧的眉,风弥澈忍不住开口询问,“她,没事吧?”

  “除了怕她会发烧引起感染外,少爷已经将伤口处理得很好。”阿跅实话实说。

  “嗯。”风弥澈点头,然后又继续问其他的问题,“你觉得这伤口是什么刀造成的?”

  “蝴蝶刀,”果然是风族的专属医师,阿跅想都没想的就回答,“若我没看错,是塑钢制成的蝴蝶刀。”

  “果然,”轻抚长了胡碴的下巴,风弥澈再度佩服起自己的判断力。“你看这是哪个道上的人会做的事?”

  “在日本,很少人会用蝴蝶刀伤人。”这是事实,但也不一定,毕竟惯用刀剑的人,临时兴起,换把兵器用用也很难说。

  “那台湾呢?”风弥澈的眼睛落在被他散放的那堆钱币中,台币不巧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小的不知道。”阿跅抱歉的说,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医师,对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帮派问题,他几乎都不过问,也不想知道。

  “嗯,留下药品后,你就可以离开。”

  此时床上的女孩轻吟出声,原本被风弥澈塞在她腋下的丝被,这时有些跑位的让她稍微露出无瑕的背脊。

  “主堂那边,你什么都不必说,我自会处理。”他已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干涉他的行径。

  “好的,少爷。”阿坼纵使想说些什么,也只得吞进肚子里。

  “下去吧。”风弥澈不再多话。

  阿跅领命的退下。

  风弥澈在精雕木门再度关上时,才伸出手,慢慢抚过女孩细致的侧脸。

  “你是谁?”他悄声的自言自语着。

  “兰鄀……”女孩低语着,好似在回应他的话。

  风弥澈讶异不已的眨眨眼,他听见她开口说话,但细小如蚊蝇的声音却让他有抓不住的不真实感。

  “说,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对兰都的耳朵低吼。

  “兰……兰鄀……自由……爱……自由……”

  断断续续的话让他抓不住重点,况且她说的是他不甚熟悉的语言。

  “兰?爱?自由?兰爱自由?这是啥怪名字?”风弥澈不解的想摇醒她,却在看见她发际冒出阵阵冷汗时,止住自己的行为。

  “自由!”这回兰鄀以英语喊着,“还我自由……我要自由……兰鄀的自由……”

  她的手胡乱挥打,弄得风弥澈在没法子之余,拿起一旁方才医师留下的药丸,在熟读用药指示后,他用嘴含住在一大口温开水,打开她的唇后,就着她的口硬是将药丸灌进她的嘴巴里。

  “唉,睡吧,小宝贝,”他像哄着小孩般的抚拍她。“我会陪着你,直到天明。”很怪异的话从他嘴里突兀的说出,但却如此的自然,连他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会在这里陪你。”

  风弥澈大掌抚着她细致的脸庞,而兰鄀也很自然的贴慰着,像只可爱的小猫咪,寻找主人的温暖怀抱。

  “我叫兰鄀。”

  她再次发出细如猫咪的声音,风弥澈不由得弯下身贴近她粉红唇瓣仔细凝听。

  “我叫兰鄀……自由……”

  风弥澈这回听得可仔细了,他缓缓扬起志得意满的笑,他终于听清楚她说的话。

  她叫兰鄀,还有,自由。

  * * *

  眨眨酸涩大眼,兰鄀对雕着精致龙形木雕的天花板感到陌生,更对她身旁大咧咧横躺的高壮男人觉得好奇不已。

  这是哪里?这是跃进她脑袋的第一个问题。

  他又是谁?

  他平稳又沉重的呼吸声很怪异的抚慰她,肩头隐隐传来的痛意提醒她身上有伤。

  我是谁?她再度眨眨疑惑的眼,我是谁?她愕然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因为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掀起丝被,兰都努力的想撑起沉重的身子,也努力的不去吵醒旁边沉沉睡着的人。

  头痛着,那种痛就好似有人在她脑袋里演奏着交响曲般的折磨人;肩疼着,那种疼就好像有人拿着火烫的针炙刺着。

  我是谁?她睁着眼,发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时的惶恐,远远超过察觉她在被单下一丝不挂的身子还要心慌,兰鄀无力的举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扯着头发,她整颗脑子乱烘烘的,泪水因受不了折磨而落下。

  “我是谁?”无助的啜泣声让她垂着头,埋首在膝上。“我是谁……我是谁?”

  一旁的风弥澈一睁开眼就见到兰鄀扯着头发,独自伤心不已的可怜模样。

  “八ㄍ丫!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他怒骂的声音狠狠穿刺她一片空白的脑子。“白痴女!”

  不甚温柔的搂过她置于自己曲起的腿上,轻轻的拍抚着她抽噎的臂膀。

  “哭什么?有我保护你,你还哭个屁啊!”他向来以自己的修辞感到骄傲,但这会却很自然的让这些粗鲁的言语,从嘴里倾泄而出。

  “我是谁?我是谁?”她像快要被溺死的小猫,求生般的揪住他胸膛上微敞的浴衣,抽抽噎噎的以不是很标准的日本话问。

  “呃?”这下风弥澈也傻眼,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更正确的说词是,她忘了自已是谁?“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就像没听见他的问话,兰鄀不断的问着他。“求求你告诉我,我是谁?”

  “兰鄀,”他很快的告诉她,感觉像想安慰她一般。“你叫兰鄀。”

  “兰鄀……”瑰丽的唇缓缓的噘起,她好像找到求生的动力般,慢慢的重复着。“兰鄀,我叫兰鄀?”

  “是的,你叫兰鄀,”他悄悄的跟着松口气,看来她的名字真的是兰鄀没错,“不过除了这以外,我对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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