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风子?”山口冶夫神色一凛。他这一生没怕过什么人,但面对近两年才窜起黑道的这个组织,不无顾忌。
据情报显示,流川风子这个人不但不讲江湖道义,为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挑了许多曾经叱咤黑道的老堂口,现今气焰更是高涨,说没有忌惮那都是假的。
“唉!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相一显然明白山口冶夫的顾忌。
“相一,这事怎么可以不算我一份!”山口冶夫说得壮烈。
该来的,总会来!这是他欠相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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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家因地势高,日落也快,不一会儿,冷黑罩满大地。
一整天未现身的山口尝君,终于回到纪香缇所待的屋内。
他不吭一声地从抽屉里拿出厚重的毛衣及外套,根本无视于纪香缇的存在。
纪香缇探索着他的脸色,推测着他可能生气的原因,最后幽幽喟叹,“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山口尝君否认,他只气自己对她的系绊。
“别走。”她呢喃地哀求。
“谁说我要走了?”他虽气她,但还不至于弃她于不顾。更何况,保护她是他的职责,也是他欠她的。
“那你充什么要收拾行李?”纪香缇走近他身边按住他的手掌。
粉雪似的美颈微仰的姿势,像等待骑士一吻香唇,格外诱人,独属于她的冷香也淡淡飘散着。
忽然间,一股莫名的情愫袭上心头,不知怎地,他好想拥她入怀。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
照顾她只是他的责任!欠债还债,欠恩还恩!还了恩债后,自此两不相欠,这是他一向谨守的原则,谁都无法改变。
再度端视她无瑕的容颜,他狠下心甩开进生的情绪,“你管得太多了。”
“我……”这么凶做什么嘛!泪水不请自来。
“别哭!”他想掬起她的委屈,却又怕深陷而刻意疏离。
“我不敢一个人睡。”纪香缇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此刻就是不愿意他远远地避开她。她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有股……感觉存在,而这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每次看到他,自己就无法克制心中的悸动。
“你不记得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她怎么会变了
一个人似的。
纪香缇轻摇头低喃,“我不知道……”晶莹的珠光惹人怜。
“安心睡吧,我就在你的隔壁房。”他已自行击垮那道拒人千里的冰墙;任她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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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堂
流川堂的正门上方,横挂着“流川揽天”四个大字,弓进入这八角造型的流川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细碎鹅卵石铺成的一条小径,经过十数株巨大杉木后,便直达一幢以紫桧木所搭起的建筑。
此时厅上端坐着一名男子,散发出冷霸的气息直教身边的几名黑衣保镳低下头。
“事情办得如何?”男子开口,那倔强唇角顿时泄出冷气,仿若来自冰窟,冻得下面的人浑身发抖。
“已经准备好。买主预定两星期后,在东京外海深一百公尺处交货。”一名削瘦结实的黑衣人忙不迭地报告着。
“很好。不过——”话未落,他的手下个个神经绷得死紧地瞥着他们流川堂现任的总堂主——流川风子。
“得小心那些过气的烂人!”流川风子冷飕飕说着,满口鄙夷。
“总堂主是指?”黑衣人又问。
“你说呢?”他总是这么“考验”手下的机灵与能耐。
“是……”黑衣人满头大汗、急急喘答,“你是指渡边相一那老小子!”
“就只有他吗?”流川风子冷嗤道。
黑衣人连忙跪下,+总堂主,请息怒!属下知道了!”
“其他人也知道了吗?”流川风子用力拍了身后的水墙,裂痕倏现,力气之大可见一斑。
“知道了。”所有手下无不忙着应声。
“哈……”流川风子像疯了般大笑着,瞬间又换了张脸,“起来吧!待会儿我会请猪木各转两佰万到你们帐户里,当作这些日子的慰劳,事成再赏。”
“谢谢总堂主!”大伙转惊为喜。
“不用谢得这么早,如果将事情搞砸了,全部连本带利地给我吐出来,再切腹谢罪!”他冷血地喝道。
“是!”黑衣人没有退下的意思。
流川风于阴寒蹙眉,“还不滚!”
“报告总堂主。”
“说。”他相当不耐烦。
“山口家最近来了一个客人。”黑衣人战战兢兢地应对。
流川风于仅是冷残地瞅着座椅下方的黑衣人,连尸都懒得开。
黑衣人继续说,“听说,她是山口尝君的朋友。”
流川风子纯白和服倏地一挥,“这种事也需要报眚?”
山口尝君只不过是潜水协会的“不务正业”之辈!何足为惧!
黑衣人陡地噤声。
突然,一名站在黑衣人身边的蓝衣男子,神情紧绷道:“总堂主,属下有下文禀报——”
流川风子盯视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上前来吧。”
蓝衣人连忙趋身前去,跪在他的面前,低声道,“她长得很像小铃子小姐。”
瞬间,阴鹜的黑瞳掠过一闪即逝的负伤眸光。
“下去!”冰冷地控诉着蓝衣人的多事。
蓝衣人不明就里,连退下。
“全部退下!”阴惊的喝令再次传出。
人去楼寂,流川风子霜冷的脸终于现出幽幽追思的柔情……
“小铃子……”他想去会会那个长得很像小铃子的女人。
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女人!
第三章
“蝉催残暑去,雁带早凉来,红叶万山霜,围篱菊醉时。”这一直是纪香缇对山口家后幢别院的感觉。
“真美。”她低喃赞美,雪白的和服将她挺立于枫红中的身姿,映照得更加清朗晶透。
“景再美,也比不上人娇。”山口贺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潇洒不羁地衔着一根草枝。
杏腮微红的纪香缇,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只好仰首继续欣赏美景。
“我们山口家最美的地方不是雕梁画栋的建筑;也不是四面花海的缤纷绚彩;而是这‘寄月湖’”山口贺夫漫不经心的双眼,这时有了别于以往的光泽。
“寄月湖?”寄情于明月?意境真美!
纪香缇对它多了一分眷慕,但看到湖水,浑身却不自主打着冷颤。
“来吧,我带你去。”他鼓励道。
“不……我想,留在远处眺望,更可看出它的风情。”不知为何莫名地异水,让她再裹足不前。
“寄月湖不该远观。”他执意拉起她的小手。
她利落地甩开他,再一次为自己矫捷的身手诧异莫名,“我……对不起。”英文流利地脱口而出。
这表示,她可能受过西方教育,而且是个练过防身术的矫健女子?
“是我太唐突了,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绅士地令自己有些惊讶。
“没关系。”纪香缇扯了扯香唇,无意再责备,也不愿往前一步。
“寄月湖在开凿时,我父亲特别引进华严瀑布的溪水注湖。它不但甘美无比,而且澄凉清澈。”他继续说道。
“哦?”她有点被打动,想一尝它的沁美。
“这还不是寄月湖最神奇的部分。”他瞒向湖面。
她随着地的目光,回到那波光邻邻的湖面,委实不知这金澄澄的湖面之下,还隐藏了什么样的玄机?
“一夜,我父亲乍醒,忽见这湖被月光映照的像是被仙人洒了金粉般地灿亮耀人,次日,这湖水便多了
一项美丽的传说。”他勾了勾性感薄唇。
“什么传说?”她眨着无邪的眼,兴趣盎然地问。
“尝一口寄月湖的水,即可心想事成,尤其对婚姻、爱情最有效!”顷刻间,他为自己突生的浪漫感到荒唐。
这些事都是下人说妁,他从没尝过、也不信,倒是在湖里面游过几次泳,被老爸狠狠骂了好几回,说他不该折断池里的花极。
“真的?”她不知该求些什么,却为这传说心动。
“你也想尝一尝?”山口贺夫精明地读出她的企盼。
“我……”她犹豫了好一会儿,“那该求什么呢?”
“求我们花好月圆啰。”他又不正经了。
“你……别开玩笑!”她瞪了他一眼。
他的确是个俊美无俦的男子,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儿也不心动呢?脑海反而闪现山口尝君的身影!
“哈!我是认真的。”他似假还真地逗着她。“来,我们一起去喝一点,两个人同时喝,那就更灵验哦!”他这回有备而来地再次钳紧她,任她如何使劲儿也挣脱不开。
“不——要——”她哀咛地拒绝。
她怕……她怕……怕水!而且,她根本不想和这个男人厮守一生啊。
“别怕,就当是做个小小实验,好玩嘛!”山口贺夫一旦执意,不达目的绝不妥协。
有时他也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但就是没法控制意欲而希的念头。
“山口贺夫,放开你的手,我真的不要喝、我不要,”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山口贺夫就是不肯松手,“因为我不是我大哥吗?”说不出是妒还是怒,直感到胸口闷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