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霜抬起头,眼中噙着泪,但态度再坚定不过,“我们别再见面了,这还你。”她把簪子交到他手上。
说完,也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地方,司徒玄霜打开车门作势离去,未料她的手才碰上车门把,白绍卿硬是一把将她扯回来。
“把话说清楚。”他眼神甚寒。
“你不要这样,出去说。”密闭的空间让她有压迫感,尤其面对盛怒的他,但是他凭什么生气?该生气的人是她。
达成初步的协议后两人同时步出车外,夜幕中车灯将两人的身影照得斜长。
司徒玄霜收拢着披散的长发,沉默不语。
“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吗?”他问。
她摇摇头,“这是我考虑很久的话。”
“因为我这阵子的忽略?”
你以为我是那种橡皮糖似的女孩吗?如果只是忽略那算得了什么?重要的是你对我造成的影响!她在心里这么想着,但她没说,因为多说无益。
“不是。”她否认。
“那是为什么?”
他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情变,他喜欢的女人突然要他饶了她,在他得知父亲有意要将他心爱的女人变成大哥的妻子之后,他怎么能够心平气和的让她走?
“对你而言我是什么?是一个寄托还是替代?”司徒玄霜冷声问着。
白绍卿不懂她为何这样问,他凝视着她的脸,希望能够嗅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不明白,除了这些日子疏忽了你,我不觉得我对你有任何亏欠。”
当然没有,你以为所有的女子都该死心蹋地的对你吗?刹那间,裴嘉琳日记中的话语再度浮现在司徒玄霜的脑中,她悲哀白绍卿的不懂,也悲哀自己的陷入。
“我不是裴嘉琳的替身,也不想当你感情上的一个寄托,所以……”她抬起头定睛一看,“饶了我吧,你已经把我的生活打乱了。”
胡乱的闯进她的生命,霸道的让她爱上了他,然而这都只是他自私的想有个情感的寄托,完全没有顾念到她是个女人,一个情窦初开、心思纤细敏感的女人。
“关嘉琳什么事?是谁告诉你她的事的?”他扣住她的手激动的问。
他的激动是为了什么?因为她提起了裴嘉琳,触动了他过去的感情回忆吗?他的激动真是令人难堪,因为裴嘉琳的重要性似乎超越了她。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希望在恋人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她不要这种移转替代的感情。
“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事实。”她的眼神因泪水而益发明亮,然而她的伤心也就更显而易见。
“那你是决定结束了。”他胸中酝酿着一股怒火,眼神亦不自觉的冷酷了。
多恼人的夜晚,白绍卿强忍着脾气,恼她不懂明辨是非,恼她曲解他的爱,更恼她如此质疑彼此。
她没有说话,因为想说的话语早巳被梗在喉咙,螓首低垂,许久,她颌首回应。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最终,白绍卿一古脑儿的站起身,他不想将失望表现出来,可是也做不到毫无感觉的佯装自然,只得咬牙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去。”手中的发簪几乎要拧断了。
车子依着原采的路径回到司徒太极学院门口,司徒玄霜急切的打开车门寓去,生怕一个迟疑,她又要犹豫了。
“拿去,送人的东西我从不索回。”白绍卿把譬子欲递给她。
她一个回眸瞅了他一眼,“我不能保留你的礼物。”
话才落下,只见白绍卿毫不考虑的将簪子拧断,扔在地上。
司徒玄霜倒抽一口气,她望着白绍卿,看见他怒火高张的模样,也瞧见了他冲动之下留下了掌中的伤口正淌着血。
白绍卿怒视了她一眼,再也毫不留恋的上车离去,这狠心无情又愚蠢的女人,再也不配得到他的满腔爱意。
司徒玄霜木然的伫立在门口,夜幕低垂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不消一会儿的时间,毛毛细雨巳然转为倾盆大雨。
断掉的簪子孤零的躺在地上,司徒玄霜无暇担虑这雨势便从容走入雨中,蹲跪在地上,她伸出白藕纤手逐一拾起地上的簪子碎块,恋恋不舍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似泪似雨,一身湿淋的她将残碎的簪子放人怀中,游魂似的回屋。
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昭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这情爱亦是如此无常……
☆ ☆ ☆
穿过舞池中的拥挤入潮,阮茜正.闲适的坐在吧台前,她看见了正如同她先前步人一样困难重重的白绍卿,扬手对他一挥。
“稀奇了,你几时会想要约我出来?”阮茜神情愉悦的揶榆着白绍卿。
白绍卿丝毫不理会她的调佩,沉着脸在她一旁的座位上人了座,他讳莫如深的目光阴沉沉的瞅着她,一股怒意仿佛要自他胸口爆发。
“怎么了,一副想把我宰了的模样。”举杯啜饮,眼角微微的致了他一眼。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比肩而坐的白绍卿突然转过身面对着阮茜,他的眼神已经毫不保留的流泄出极度的不满。
“我得罪你了吗,绍卿?”虽然已捎测出大概,她还是故意问。
“是你对吧?”白绍卿直言不讳的指责她。”是你对玄霜说了嘉琳的事情对吧!”他的手紧握着杯子,一股肃杀之气已是显而易见。
阮茜笑而不答,她在斟酌着现在要不要与白绍卿撕破脸,但是这段友谊她已经有抛弃的念头了。
“我曾经明言说过,玄霜跟嘉琳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或许嘉琳的死很让你埋怨我,但我不希望你自以为是的把玄霜当作你的对象,她不是你的圈内人。”
‘绍卿,为什么女人总爱相信另一个女人的话?因为这就是同性情谊,女人的情谊通常不容易刻意建立,但是一旦成立却有着坚不可摧的微妙效果在,这不是男人喝杯酒交朋友可以比拟的。”
“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我不管你这是什么高调,但是如果你还对玄霜有任何的遐想,我不会善罢甘休!”
“绍卿,你以为这一次我会退让吗?该退让吗?”阮茜镇定的问他。
两人剑拔弩张的姿态,夺爱的行动已然宣战。
心底早有了打算,对于司徒玄霜她不想让,她不懂,为什么在她与白绍卿的情感争夺中,她总要屈服?不要,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她要胜利!
当初如果白绍卿消失,许多悔恨将不会发生,如果白绍卿不曾存在,她的情爱也不会落空。
阮茜嘴角扬着极为淡漠的笑,所有的心思只有她一人知道。
☆ ☆ ☆ ☆
女子涕泪纵横,浑身被捆绑而动弹不得,她仰头看着眼前足以操纵她生死的女子。
“为什么,你放过我吧!”
站在她前面的女子冷酷的看着她,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阮茜,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何况我们的感情本来就不被大家所接受,那是一个错误。”
“住口!谁敢说那是错误?是谁?”阮茜横竖着双眉,气愤不已。
是,她爱的是女人,但那又怎样?这都怪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阮茜,你饶了我吧,我喜欢的人是绍卿。”
阮茜一听,只是得意的笑着,“绍卿避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爱上你?”
睥睨的眼神中有太多深沉的心机,她正为她设下的许多计谋而得意着。
‘我是真的爱绍卿,我们好聚好散吧!”裴嘉琳泪眼婆娑的央求着。
“不可能,我不会对背叛的人仁慈,因为那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惩罚,你既然背弃了我们的约定,我也绝不手软。”
“你……你想怎样……”裴嘉琳的语气颤抖,她真不知道昔日恋人的阮茜会对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怎么样?”她冷笑, “你现在才来担心未免太晚了。”
“不,你不可以这样……”
“反正你都要消失了,我也就跟你说说我的计划吧!”阮茜在屋内四周兜了几圈, “我打算用这加了安眠药的牛奶帮你垫垫胃,再让你喝下这半瓶的烈酒,哇……这样听来是不是你的死意坚决?”她的笑容那么的好邪毒辣。
“不……”裴嘉琳束手无策的坐在地上哀哭。
“然后你说跳楼好,还是割腕好?”
“不要,我不想死!”
那震耳欲聋的哭喊在隔音良好的屋子里被层层阻隔,无法传递到屋外获得救援,一条年轻的生命注定殇落……
平静异常的呼吸声显然不为这惨痛的回忆而有所牵动,阮茜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回忆过往,她只有冷静的一笑。
若要说辜负,这些人天杀的该落得此下插,而她只不过是过自己该过的生活而已,她将会更积极的准备这一次的战役。
☆ ☆ ☆ ☆
“阿爹,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司徒玄霜问。
司徒封和国内几位知名武术大师共同为国外某机构之邀请,特地要前往国外进行荣誉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