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时常在娘娘眼前说起我的三位哥哥,大哥高大猛威,为人憨直老实;二哥英俊潇洒,是中原一带出名的剑客;三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尤其是你上次在万全县,不费一兵一卒,就令瓦喇人退兵三千里,简直就是烟霞府的骄傲,苏州城内的三剑侠。”豆小小说得眉飞色舞。
“哼。”豆振邦不为所动。
“西门小姐喜欢死我的哥哥们了,但大哥已经婚配,不行,二哥更嫌面目冰冷,也不行。只有三哥英俊潇洒,待人亲切和蔼,而她尤其喜欢聪明机智的三哥,对你简直是五体投地。她说她曾见过你一面,就是在西子湖畔,她当时看见潇洒不群的三哥,一颗芳心暗许,一直没有机会与三哥结缘。她托小小递赠信物,希望能与三哥相会。”豆小小信口开河道。
“你真答应她?”豆振邦紧张地问,西门小姐见过他?他怎么不知道?
“人家仰慕三哥,我终不好意思推却人家的一番心意。三哥,你说对吗?”豆小小偷笑道。
“胡闹,胡闹,简直是胡闹。”豆振邦横眉道。
“你别学爹爹的口吻。人家西门小姐是真的好仰慕你嘛,你就答应人家,说不定还能和你私订终身呢。”豆小小道。
豆振邦盯着豆小小,这最爱胡闹的小妹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豆振邦断然拒绝。
“三哥,求你嘛,人家已经答应了西门小姐,总不能失信于人吧?否则你叫小小有何颜面?”豆小小拉着豆振邦的衣袖哀求道。
“你又把兄长的颜面放于何处?”豆振邦道。
“一次嘛,三哥,就答应小小一次。”豆小小央求道。
“不,别说一次,半次也不行。”豆振邦道。
“西门小姐长得温柔婉约,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美美的一个人儿,只可惜……她因为仰慕三哥,所以才央求我让她见见她心目中的英雄。”豆小小用她三寸不烂之舌想说服三哥。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会答应的。”豆振邦道。
“可怜她身患绝症,大夫说她久病难治,她说能见三哥一面,就算死也心甘了。”豆小小就不相信说不动自己三哥。
豆振邦果然起眉头,脸上闪过一抹怜悯。
“怎么样,三哥?看在她是你的偶像迷,又如此多情的份上,就见一见她?”豆小小道。
“她真的久不活人世?”豆振邦问。
“嗯。”豆小小点头。
“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豆振邦终于被豆小小说服,他瞪妹妹一眼,准备离开。
“那就明晚二更,就在这树林中相见。不见不散。”豆小小道。
豆振邦已走出很远,豆小小待三哥离开,脸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
“明天晚上……嘻嘻。”豆小小满心欢喜地回到房中。
第二天夜晚二更时分,豆振邦潜入西门府后面的树林,他远远就看见一道婀娜多姿的背影背向着他。豆振邦走上前去,在女子的背后站定。
“西门小姐有礼。”豆振邦向着她背影一揖道。
站在那儿的人儿动也不动,也不答礼。
“西门小姐,小生有礼。”豆振邦再一揖道。
西门小姐仍然不为所动,豆振邦心里满是疑问。
“未知西门小姐有何指教?”豆振邦疑惑地道。
西门小姐终于动了动,豆振邦眉头紧蹙盯着她的后背。
“西门小姐?”豆振邦疑惑地叫了一声。
西门小姐又动了动,半转身过来,用衣袖遮去半边脸。豆振邦在月影下看不真切,他非常纳闷。
“西门小姐请听在下一言,你我孤男寡女在此幽会,实在有损小姐清誉。今天在下前来,也遂了小姐之愿,在下就此先告辞了。”豆振邦拱手道。
“豆公子且慢。”西门小姐终于说话,她的声音尖尖而做作。
豆振邦停下来,转身看着她。
“西门小姐有何吩咐?”豆振邦盯着她问。
“豆公子难道就这样走了吗?”西门小姐道。
“这……西门小姐但请吩咐。”豆振邦疑惑地道。
“我听说豆公子是人上之人,更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小女子对公子仰慕不已,有心与公子结成红尘知己,未知公于可否愿意?”西门小姐掩面道。
“豆某人浪得虚名,何德何能,得到西门小姐垂怜错爱。只恐传言言过其实,实在有负小姐对在下的错爱。”豆振邦谦逊道。
“公子果然是个谦虚礼让之人,更让人仰慕。公子,难得你我有缘相会,如若得公子不嫌弃,你我私订终身,共谐百年之好。”西门小姐含羞地道。
“这……万万不可。”豆振邦没想到西门小姐如此胆大,他和她不过才见过一面,就私订终身,再见多一面岂不要私奔?
“莫非豆公子嫌弃?”西门小姐语带哽咽道。
“非也,在下不过一介粗人,怎敢高攀小姐?况且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之命,又岂可儿戏?”豆振邦婉言拒绝道。
“豆公子分明瞧不起小女子了。”西门小姐突然哭了起来。
“西门小姐,请恕在下无能为力。”豆振邦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才十九岁,对婚姻一事还言之过早。虽然也不乏爱慕之入托媒上门提亲,但他都未有安定下来的心。
“你分明就是瞧不起人。”西门小姐嘤嘤哭着。
“西门小姐贵为王府千金,又怎么会少了王公贵胄的错爱?在下又岂敢心存轻视之意?实在是不敢高攀。”豆振邦想这西门小姐也是异于常人,豆家有一个小小已令全府上下头痛不己,这西门小姐有过之无不及。
西门小姐放声痛哭,哭得伤心欲绝。
豆振邦一时慌了手脚,他怕小姐的哭声引来西门府的人,到时说也说不清。
“小姐,你别哭了,你别哭。”豆振邦看看四周,恍惚周围已有人过来。
“苦了我一片心愿,没想到公子是个无情之人。就当是小女子有眼无珠,仰慕错人。”西门小姐越哭越大声。
“小姐,小姐,你别这样,哎,好了,好了,你先别哭,豆某人答应你就是。”豆振邦更加手足无措,慌张地道。他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呢,这西门小姐与他家的小小不相上下。
“你答应?你骗我吧?”西门小姐仍然掩脸装哭道。
“没有,真的没有。”豆振邦看见前面有灯火向这里来,心里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真的没骗我吗?”西门小姐问。
“嘘,有人。”豆振邦压低声音道。
豆振邦蹲在地上,西门小姐把整个身体向他靠来。等灯光走远,豆振邦才发现一个已有五十多岁,皱纹满面,脸上涂上厚厚的脂粉,正眉飞色舞地伸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豆振邦吓了一跳,摔开她的手,跃后五、六步远。
“你……不是西门小姐。”豆振邦指着她道。
“我没说我是西门小姐。”女人扭动腰肢,装模作样地道。
豆振邦看着女人做作的样子,几乎作呕。
“你不是西门小姐,又是谁?”豆振邦想到小小,又着了她道。
“我是西门府的嬷嬷,是豆小姐叫老身到此,她说只要来这儿,就会见到豆三公子,豆小姐的说话果然没错。”女人道。
“豆小小。”豆振邦咬牙切齿。
豆小小在一棵大树后,早笑得抑扬难止,她看着三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想悄悄离开。
豆振邦听到树后有动静,飞步过去,把豆小小从树后揪出来,跟在小小后面的是西门小姐。
“你做的好事?”豆振邦扯着豆小小,从树干扯下一条藤蔓,把小小绑起来。
“三哥,干嘛?你不能绑我在这。”豆小小挣扎道。
“你太闲了,总爱作弄人,我现在就让你作弄个够。”豆振邦不理她,把她绑得紧紧的,然后扛在肩上准备走人。
那个和小小一起来演戏的嬷嬷,早笑得眼泪直流,她是小姐房中的嬷嬷,当小小教她如此如此时,她就想到有多么好玩,她这么老了,还第一次作弄人。
“三公子,你不可以把小姐绑走的,贵妃娘娘天天都要小姐陪伴,找不到人,公子可想而知。”艘嬷道。
“对,三公子,你不可以带走小小姐姐。”西门小姐道。
“我不管,今天我非教训她不可。”豆振邦真被豆小小气疯了,“既然这么好玩,为什么不玩得更绝一点?”
“三哥,你真小器,不过跟你玩玩而已,昨天夜里你不也吓了小小一跳?小小就不能讨回公道吗?小小根本没骗你,那个就是西门小姐,她的确身体有病,她很仰慕你。”豆小小一面挣扎一面说。
“你以为三哥还会相信你吗?”豆振邦火大地道。
“豆三公子,我的确就是西门小姐,而且的确身患绝症,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今年冬天,所以才要小小姐姐请你来,小小姐姐真的没骗你。”身体娇弱的西门小姐不怕死地挡在豆振邦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