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揪出那个混蛋的!」他淡淡地回答。
「我说的不是任务上的麻烦,而是感情上的麻烦。」孙扬用手搓着鼻梁,对他咧嘴一笑。「我在电视上看过路珈舞,那还真是个一等一漂亮的美人儿。我有多大的机会赢得一个小嫂?」
「你怎么确定我喜欢她?」他睨着弟弟。
「那还不明显吗?瞧你刚才心神不宁的模样,分明就是害了相思病,咱们当了这么久的兄弟,你那点心思还逃得过我的眼睛吗?」
孙胥不置可否。「就算如此,她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你是说路珈舞对你没兴趣?」孙扬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不会吧?」向只有女人对你投怀送抱的份,我还没听说过有女人对你的魅力无动于衷的。怎么,她发现你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爱穿丁字裤,或是收集女人丝袜之类的……」
「去你的,你皮痒是不是?」他从鼻子里哼出声音。「她已经很明白地告诉我,她挑选的对象必须是豪门富贾,能在经济上供给她绝对的保障,在她眼中,我根本一文不值。」
「听起来是个拜金又庸俗的女人。」孙扬眨了眨眼。「怎么,你没告诉她你的真实身分?身为美国顶尖安全顾问公司的大老板,你的身价足以挤身富豪之林,这回若非受路伯伯所托,你这个大忙人才没空搭理这种小差事。」
「何必解释这些?她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了。你记得厉秉均吗?」
「厉秉均?」孙扬想了一下。「那个成天以泡马子为乐的公子哥儿?我当然记得,他还时常吹嘘没有他泡不到的女人呢。」
「这就是了,厉秉均一旦锁定目标,靠着潇洒的外表和身价,不会有猎物逃得过他的手掌心。他有珈舞想追求的金钱和权势,如果他对路珈舞也是认真的,那我也只有祝福他们了。」
见孙扬还想说话,他伸出制止了弟弟。
「别乱点鸳鸯谱了,小弟。反正我只是完成老爸和路伯伯交代的一桩差事而已,等这件事一结束,我和路珈舞也就没有任何交集了。」
虽然他表现得毫不在意,但孙扬心知肚明事情绝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当了近三十年的兄弟,他对这个相差五分钟出生的兄长可是再了解不过。
孙胥一向公私分明、处事果断,极少失去他的冷静,那也是他能在事业上获得成功的最大原因。他从未曾为了女人担误过正事,这是第一次,孙扬在他眼底瞧见那抹苦闷和焦虑。
「看来你是真的遇上麻烦了,小哥。」孙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早告诉过你学聪明点,和女人当朋友,就是别去招惹她们,否则她们会在你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以前将你拐进结婚礼堂,到时你可就后悔莫及啦!」
「等哪天有个女人抓住你,我会记得提醒你这句话。」
「明知道苹果有毒,我怎么可能笨得去吃它们?」孙扬无所谓地道,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当初大哥追大嫂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希望你的情况不会比他更惨烈。」
他也希望不会,孙胥想着。不过照这个情形看来,他怀疑他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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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朱总经理说了前几天的事。」
餐厅里,厉秉均面对着路珈舞,一睑严肃地道:「妳当时为什么没有找我?如果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立刻赶到妳身边的。」
「我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没有理由要你放下手边的工作来陪我。」她轻啜着咖啡。「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秉均。」
「这是什么话?我关心妳是应该的,妳不该这么见外。」厉秉均不赞同地嘟哝着,开始批评大楼的管理出了漏洞,对住户邮件的警觉性也不够等等。
路珈舞漫不经心地听着,脑中却不由得想起她和孙胥共处的那天。犹记得那天午后当她醒来,瞧见孙胥就坐在她床边打盹时,心中涌现的那份柔情,他真的信守了他的诺言,陪在她身边没有离开。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他叫了外卖的披萨和小笼包,半哄半骗地强迫她进食,他和她聊起在美国的求学经过,也就是那时她才知道他们有许多共通点,包括都喜欢美国乡村音乐、热狗面包和艾尔帕西诺,而且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也都相同。
她知道孙胥是刻意陪着她,让她没有机会回想起那让她惊惶失色的一幕,也就是这点令她感动。直到夜深人静,他仍然坐在床边等着她入睡,而奇异的是,她心里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彷佛他在那儿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是个好人。她下了结论。一个聪明冷静、温柔又体贴的绅士,但他只是个保镳,根本无法给予她冀望的一切,无论她对他感觉如何,她都不能让彼此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不可能有任何未来的。
她心下在焉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想着他的去处。她已经有四天没看见他了。
几天以来,她知道唐德伦和一些保全人员仍然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然而没瞧见孙胥,她老觉得心里头空荡荡的,有股莫名的焦躁和不安。
「珈舞?」察觉她的失神,厉秉均试探地轻唤。
路珈舞回过神来,眨了眨眼。「什么?」
「妳似乎在发呆呢。」厉秉均打量着她。「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些工作上的琐事。」她挤出若无其事的微笑。「倒是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还不是一样,每天面对一堆公文和合约,习惯了。」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若不是认识了妳,恐怕我的生活会更无聊寂寞呢。」
「我听说你时常喜欢呼朋引伴去酒吧喝两杯,怎么会寂寞?」
「冤枉啊,大人。」他满睑无辜。「我承认之前的确常到一些PUB去喝点小酒,但那都是为了应酬嘛,其实我对那些场合根本没什么好感。」
是这样吗?路珈舞挑挑层。在认识厉秉均之前,她早已听闻他喜欢泡夜店把妹,以至于身边周旋的女人不断,名字经常和社交圈的名媛或女明星连在一起,即使他目前正在追求她,她也知道他并未完全拋掉这些「应酬」。
她正想说话,厉秉均已经覆住她的手。「妳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珈舞?」
他突来的问话令她有些惊讶。「呃……你温柔体贴,是个很好的朋友。」她说得含蓄。
一但是我不想只和妳当朋友,经过这几个礼拜来的相处,相信妳也看得出来,我对妳的美丽,聪慧和大方非常心仪。我在想,不知道妳是否愿意给我这个荣幸,让我成为妳的护花使者?」
厉秉均的表情诚恳,那双一向轻佻的桃花眼看来十分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她仍然不动声色。
「当然不好,我希望咱们能更进一步,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下礼拜在圆山饭店有场婚宴,我希望妳能陪我去参加--以我女朋友的身分,好吗?」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还以为得多下点功夫才能让他开口呢。然而,虽然心里暗自窃喜,她还是故作考虑了半晌,才微微点头。
见厉秉均又惊又喜的表情,她也忍不住回了他一个嫣然的微笑,两人都没有察觉到一个不受注意的角落,有双偷窥的眼睛正充满恨意地盯住他们。
该死的小贱人!她总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所有她想要的,成功、名利,甚至富可敌国的男人,现在还有一堆保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看来是得改变策略了……
无论如何,路珈舞必须付出代价!只有她死了,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才能真正瞑目,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先受一些担心害怕的折磨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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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胥在路珈舞的门外站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她睡了没有?他瞄了眼手表,才刚过晚上十点。回台湾之前,他已经接到唐德伦的回报,知道她这几天的生活十分平静,也没有再接到任何恐吓电话和包裹;但在感情方面,她却是毫不寂寞。
根据德伦的说法,路珈舞这阵子时常和厉秉均在一起,而且毫不避讳地同进同出,已经开始有小道消息在电视圈蔓延开来,说的是全台湾最有身价的黄金单身汉,和人气最高的甜心主播相恋的罗曼史。
想到厉秉均也可能吻她、拥抱她,他忍不住微微蹙眉,感到心情恶劣。
转过身,他正想回自己的住处,便听见身后的门「喀啦」一声开了,路珈舞的头探了出来,瞧见他,她脸上立即泛起微笑。
「嗨,你回来了。」
「嗯。」他把手插进口袋里,打量只穿著一件家居服的她。她微卷的长发绑成马尾束在脑后,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一抹羞怯的笑意,在微晕的灯光下看来更显灵秀,有如落入凡间的仙子。「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