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她命令自己沉住气,装得冷硬。
“我想见你。”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起伏。
“有这个必要吗?”可颂嘴硬的说。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她足足有十天没见到他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下,似刻意压抑着火气。“我就在你家的巷子口,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不介意直接上门找你。”
“你……你说你在哪?”可颂被他吓了一大跳。
巷子口?巷子口!他……已经回来了?
“我在巷子口,就是上回你请我喝‘咖啡’的那部自动贩卖机的前方。”他故意加重了“咖啡”两字,没忘记那一次她的胆大和嚣张。
“你……”可颂想拒绝又犹豫,因为她太了解他一向说到做到。“我家今天办喜事,家里还忙着,很多亲戚和朋友都还在家中,我……我走不开!”
电话的那端又停顿了下,然后丰儆棠的声音稍稍有了波动。“办什么喜事?”如果她敢说,她跟别的男人相亲或订婚之类的,他一定会直接冲到她的家中把她绑回去。
“我妹妹结婚。”咬了一下嘴唇,可颂本想骗骗他,但还是作罢。
“喔!”他松了一口气,接着开始威胁她道:“我想,我该上你家去送贺礼,毕竟你妹妹结婚,我没到,说来有点失礼。”
“丰儆棠!”可颂了解他的用意。
“我等你,就三分钟,三分钟后你不到,我就直接上你家。”他说完,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将手机挂断。
看着手机,可颂气得跳脚,嘟嘟嚷嚷地骂了一长串话,用尽所有带脏的字眼。
∪ ∪ ∪
故意不称他的意,可颂用了两分钟换衣服,两分钟下楼,一分钟穿鞋子,走到门口时已花了五分钟。
拉了开门,她差点没被吓死,因为丰儆棠已站在小山樱的门口。
二话不说,她拉着人就往巷口跑,直到跑出巷口,跑到自动贩卖机旁。
“你干嘛?想吓死我吗?”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超过三分钟了。”丰儆棠深炯的眸光中映满了她,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我不用换衣服吗?”终于调匀了呼吸,可颂抬起脸来,瞪向他。
他好像瘦了些……也晒黑了些。还有,眼睛的周围似乎多了淡淡的黑眼圈。
两人的眸光交缠着、缠绵着,无言的对望许久之后,丰儆棠终于掀动薄唇,吐出声音来:
“上车吧!”他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几步外停车的位置走。
“你自己开车?”来到车边,可颂惊讶地问。
“我来找你,难道要带颗特大号的电灯泡?”他很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
可颂与他对望了眼,知道又是不容拒绝,一咬牙,她弯身坐进车里。
丰儆棠回到驾驶座,拉上车门,不多言地将车子驶离路边。
车内很安静,静得有点尴尬。可颂的眸光偷偷地斜睇着他。
车子又驶过了两个街口,她终于按捺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向她示威或是嘲笑她?笑她无法挣脱他的从中阻扰,所以至今仍窝在家中,找不到新的工作?
前方红灯亮起,丰儆棠将车子停下来,转过脸来看着她。
他深邃的眸光似两汪黑潭,仿佛随时能将她给吞噬、淹没。
可颂紧张地咽下一大口唾沫,强装镇定地先咳了声,准备再度开口,然而他的手却毫无预警的仲了过来,掌住了她的后脑。
“喂,你……”可颂因紧张而颤抖的声音,很快地就被堵回了嘴里。
丰儆棠又狠又准的吻住了她,将对她的思念与渴望,全数倾注在这个狂烈的吻里。整整分开了十天,这场冷战打得他精疲力尽,远胜过要他去谈几十个上亿美元的合作案。
可颂先是一怔,电流般的感觉由被衔住的唇办窜散开来,仅剩不多的理智告诉她该挣扎,纤细的双手于是使劲地拍打起他硬硕的胸膛。
丰儆棠一点也不在乎她施暴的手,持续加重深吻的劲道,执意撬开她柔软的唇办,送入激情勾挑的舌头。
可颂的挣扎变弱了,当他的舌头缠上她的,勾引出她体内的热情时,她的双手犹如有了自我意志般,攀爬上了他的颈项。
她热情的回应,激发出他所有的欲望,勾着她颈子的一手缓缓下栘……
“啊……”可颂忍不住逸出一声娇吟。
“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女。”丰儆棠急急地喘息,再也克制不住地,一手粗鲁的解着她的衣扣。
热吻顺着被解开的扣子缓缓下移,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燃烧的欲望一触即发,眼看就快不受控制——
叭、叭、叭、叭——几十声响彻云霄的喇叭声传来,兜头浇熄了热情正炽的两人。
丰儆棠一愣,倏地回神,看向前方的绿灯,赶紧将车子入档,急踏油门。 。
可颂涨红了脸,羞得半晌不敢抬起头来。
车子前行,又驶过了一个路口。
“我……让步。”他打破了沉默,忽然说道,并伸来一手,紧紧握着她的。
“让步?”可颂刷地抬起脸来,不解的看着他。
他侧过脸来看她,嘴角挂上一抹笑。“嗯。你不想留在谨联,就不留。你想另外去找律师事务所,就随你的意。你不愿意搬来跟我住,我们就不再提。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星期至少要留三个晚上给我,让我们可以见见面、吃饭、约会。”
他的手松开她的,轻轻抚触着她的脸庞。
“啊?”可颂惊讶万分,这真是宇宙超级无敌的大震撼!他……变得好说话了……
“这样可以了吧?”藉着前方红灯,他将车子停下,侧过身来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
可颂呆了,像尊石像。
是呀,他都这么说了,她似乎也没有生气的理由了!
他睨着她,扬唇笑笑。“现在,上我那儿去。”
他好想抱她,想得全身都发疼了。
就如怀特所说,让步不一定会输,让步也不一定是让步,何况他的让步还是经过精心计画过的呢!
第十章
日子在忙碌与充实中度过,虽没什么新奇的事发生,不过对可颂来说,却时时盈满着甜蜜。
如果说丰儆棠的让步对她来说是一个惊讶,那么楚辅仁会离开谨联,来邀她共组律师事务所,则是生活中的另一个不可预测。
她仍然在帮人打离婚官司,仍然帮许多失婚的女人向她们有钱的另一伴,索讨着高额的赡养费。
所以,依然有许多女人喜欢她,许多男人恨死她。
午后,她与一个委托人相约在温泉饭店里谈事。
委托人是这家五星级温泉饭店的老板,近来发觉老公外遇,在沟通无效的情形下,走上离异一途。
签定好了委任契约书,也约定了下回见面的时间,在与对方告别之后,可颂在女服务生的陪同下下楼来。
走到大厅,一个身影与她擦身而过。
可颂愣了下,倏地转过身来眯起了眼,瞧着那抹熟悉壮挺的身影,微笑在她的唇边飘起。
是他!
她的亲密爱人,丰儆棠先生。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尤其在他妥协之后,两人见面的时间都是在晚上,白天里他们是各忙各的。
“邬律师。”代替老板送她出来的女服务生,见她突然发起呆来,开口喊了她一声。
可颂骤然回神,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看丰儆棠走往的方向,好像是饭店的咖啡厅。
“谢谢你送我,我刚看到了一个朋友,想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她改变了主意,决定给他一个惊喜,毕竟两人已经很久不曾在白天里见过面了。
“那么,我……”随着她的眸光,服务生往咖啡厅的方向看。
“你忙吧,不用招呼我。”对着她一笑,可颂淡淡点头,转身往咖啡厅的方向走。
一定又是跟人谈生意,他一周偶有几次会在饭店里出入。
记得上个星期,怀特和彼得来台湾时,他还拉着她一同到过饭店好几趟,四人说说笑笑好几晚,那时她才知晓,原来他也能与人开玩笑。
走在地毯上,可颂拐过走道,在进入咖啡厅前,她再度寻到了他的身影。
在靠窗的座位,丰儆棠面向窗外大片的山岚,背对着她,站立在桌边。
可颂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踏出脚步,准备上前去给他一个惊喜,然而,在觑清了他身旁坐着的女子的脸孔时,可颂的脚步停止,笑容刷地在她的嘴角消失。
洪百蕙……
她从不知道他们……他们还有往来?
缩回脚,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抹惶恐钻入了她的心底,似张牙舞爪的恶魔,紧紧地扼住她的心,让她感到疼痛且喘不过气来。
“不是的,也许是巧合,他们只是巧合碰到。”可颂一遏遍地告诉自己。她不也同样巧合的在这家温泉饭店里遇到了他吗?
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抚平心绪后,她准备跨步上前。
洪百蕙却在这时站起,丰儆棠也正好转过身,两人眼看就要朝着这个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