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芊吟有些不悦地白了它一眼,轻声斥道: “飒雪,安静一点,我正在想事情……”
话说了一半,她瞧着飒雪,脑中突然有了主意,双唇一抿,她坏坏地笑了笑,拉着飒雪来到冷霏逸身边坐下。
“飒雪呀,要不是因为你爱恶作剧,他也不会被我打成重伤,现在他因为伤势重身子太虚,加上天气冷雨水冰冻,发烧了、可怜得紧,看他这样受苦,你要是能帮他却不帮他,就太没良心了。”
飒雪专心地听着,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
见劝说有效,蓝芋吟信心大涨,又继续道: “所以,你让他枕着你睡,一个晚上就好,如何?”
“嘶——”飒雪呜叫了一声,设点头也没摇头,似乎在考虑……
“唉,他会变成这样,你得负一半的责任,不许再任性了。”蓝芋吟板着脸,向它施加压力。
飒雪听了,很无辜地低鸣了几声,终于点了点头,
蓝芊吟在他头上轻抚了几下以示赞许,便将冷霏逸扶了过来,让他趴在飒雪身上,又替他将毯子盖紧了些。
不过,顾虑到冷霏逸纯粹盖着毯子并不能达到出汗的效果,蓝芊吟思索了一卜。索性用毯子将冷霏逸裹起来,然后又抽出一块裹画的布来当绳子,在冷霏逸的身上打了个死结。反正裹画的布那么多层,足够防湿了,单单少了块布,并不会有什么差别。
“嗯,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蓝芊吟瞧着飒雪和冷霏逸, 十分满意自己想出来的妙点子和杰作。
现在,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就看他自己喽!
“喂,你别死、你别死啊!大夫,你帮我救他、你帮我救他!”蓝芊吟伸手要去拉那位大夫的手,却扑了个空,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瞪视着前方、嘘了—口气,举袖揩拭额间的冷汗,还好,一切只是个梦而已……
“做噩梦?”
“你醒了?”蓝芊吟和冷霏逸异口同声地说道,瞧着彼此,两人第一次相视而笑。
其实冷霏逸早醒了,在发觉自己不但烧退了、而且还有个飒雪让他当“枕头”的情况下,他心里是有那么点感动的。
起码蓝芊吟没给他吞颗丹药便放任他自生自灭,是不是?
再说刚刚蓝芊吟做噩梦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将她摇醒的,只是蓝芊吟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用条毯子将他裹得像粽子一样紧,害得他根本动弹不得,想帮她也无从帮起。
“这毯子……可以帮我解开了吗?”他瞅着她,俊容显得有些窘迫。
“哦。”她强忍着笑,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烧退了,当然……”她话没说完,又突然住口。她本来是要说当然可以的,可是转念一想,他衣服还没干,如果不裹着这条毯子,那岂不是要赤裸着上半身……
那、那怎么行?
干咳了一声,她改门道: “当然不行,人家说高烧刚退之人,最忌保嗳不足,二次着凉,所以你暂且忍一忍,等会儿我生个火,帮你把衣服烘干,届时你再替换。”
“好吧!”冷霏逸见她说得诚恳,姑且依了她。其实从她忸怩的模样看来,他隐约也猜着了她的心意。
“喂,你真的……”
“冷霏逸。”他可不想被她一直喂啊喂地叫唤。
“冷霏逸,你真的没有武功啊?”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他这身体魄不像是砍柴或做工练出来的。
再说他那张俊俏的脸,一点儿也没风吹日晒、吃苦耐劳之后所留下来的痕迹嘛!
冷霏逸自嘲似的扯唇一下,盯着她,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 “原本有。”
“原本有?”蓝芊吟听了,—双美眸瞬间瞪得二倍大。那么他被她打成重伤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冷霏逸移开日光,原本晶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 “我的武功被封锁,无法施展。”
“你的武功被封锁?”蓝芊吟诧异之余,突然想起爹爹曾经跟她说过,江湖中传言“锁金炼脉”这功夫可以封锁人的筋脉,阻碍习武之人运功,中此招之人,虽然不会伤及性命,短时间内却无法再施展武功了 。
这对习武之人来说,可是比死了还难过。一思及此,蓝芊叶脱U道: “难道你中了锁金炼脉?”
冷霏逸一听如遭电击: “你知道这功夫?”
“我爹告诉过我。’’
“哦?”他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却已激动万分,既然她的父亲知晓锁金炼脉这功夫,或许,她的父亲知道破解的方法!
“敢问令尊是……”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免得她多作联想。
“我爹?”蓝芊吟将双臂环在胸前, 十分引以为傲地道: “我爹就是‘前’碧水堂主蓝吾君。”
“蓝吾君?那你是蓝千吟?”现在冷霏逸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蓝芊吟说话都带点命令式的语气了。
“你晓得我?”蓝芊叶柳眉一挑,难掩得意,她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碧水堂的声誉凌驾似水堂和清水堂了,她要向爹爹证明自己是真的有能力接掌碧水堂的。
冷霏逸藏起纷乱的情绪,淡然一笑: “在烟云川一带,谁没听过麟风门、似水堂、清水堂和碧水堂?”
“那倒是。”蓝芊吟自负地抬高理巴, “不过,我爹爹云游四海去了,目前并不在碧水堂中。”
察觉到他似乎非常失望,她微微一笑,又安慰他道: “放心吧!虽然我爹爹不在堂里,但是我们门主说不定有办法。”
奇怪的是,她竟不忍心看到他十足落寞的样子。
冷霏逸一听,眼中重燃起一丝希望: “你是指窦鹰?”
蓝芊吟点了点头: “门主的功夫和我爹的功夫不相上下,见识也广,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嗯……”冷霏逸心想,不管窦鹰是不是真的能破解锁金炼脉,他都得试一试,就算是要他牺牲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回想当初,要不是他没尽全力,怎会大意失功夫,落得现在的窘境?他发誓,他绝不会善罢干休,更要让那个封锁他武功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黄昏时刻,晚串终于放晴,夕阳余晖染赤了片片云霞,流泻出丝丝点点的温暖。
蓝芊吟一见天色转晴,兴奋之余,在叮咛冷霏逸一定要在庙里等她之后便立刻上路了,因为她得赶在天黑之前将观音画送到慕容家,免得再生波折。
这画一刻不送到怀拥谷去,她便一刻不能安心!
经过—个时辰的奔波,加上天公作美,竞没有再下雨,蓝千叶终于在掌灯时分抵达了怀拥谷外。
她才要进谷,两旁草丛里突然跃出厂六名彪形大汉,二话不说地将她团团围住。
“劫镖吗?”蓝芊吟一见眼前这些人的阵仗,不用猜也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烟云山什么不多,就是土匪猖狂、山贼肆虐,他们虽不至于公然打家劫舍,但是劫财、劫镖可就是常有的事了。
“碧水堂主的胆识果然不小,竟敢独自一人走镖?”为首的那人轻蔑地睨着蓝芊吟,口气十分狂
“怎么不敢?”她无畏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打而过,讽刺回去, “哪像有些人要劫镖还得六人同行,故壮声势,更可怜的是,还没办法得手!”
“夸口!”
“可恶!”对方被蓝芊吟激怒,二话不说、立刻动手。
这时,在远处的草丛,有一男一女正鬼鬼祟祟地偷看着,竟是蓝芊吟的父母蓝吾君和佟香凝。
佟香凝见爱女腹背受敌,秀眉一蹙,忍不住忧心道: “要不要帮忙呀?”
蓝吾君轻拍着她的肩,安慰她道: “别紧张,我们在暗中偷看了这么多次,哪次芋芊不是轻轻松松地就将对方给打退了?”
其实,蓝吾君会这么自信也是有原因的,佟香凝的“弹香暗扣”指法和他的“回雪迎风”剑法,至今在武林中仍是响当当的,而蓝芊叶既得他俩真传,功夫造诣当然是更加不得了!
果不其然,蓝芊吟虽是一人应付六人,却是十足从容,不但不慌不忙还游刃有余,为首那人见久久上法取胜,心中郁闷极了,索性命令其中二人先去抢飒雪身上的包袱——
“唉,糟!”蓝芊吟见状,随即取出随身配剑划外眼前四人的攻势,同一时间,她袖中二枚暗器疾射而出,打中了那两名要偷袭飒雪的男子,两人双脚吃痛,立刻疼得跪了下来。
“你用暗器!”为首的那人见同伴受伤,双目一瞪,立刻抬指痛骂。
“怎么,不行吗?”蓝芋吟横剑一格,将围攻的四人震开了去, “对付不光明正大的人,当然要用不光明正大的方法,那暗器,还有毒呢!”
“你——”刘方指着蓝芋吟,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开始后悔不该天真地以为蓝芊叶独自一人好欺负,便想劫镖了。
蓝芊吟挑眉一笑,还火上加油地道: “怕什么?大不了把脚锯掉,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