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虽然什麽都没说,可是他指责的眼神,却像一把利刃刺进她心里。
谁来告诉她,为什麽会这样!?整个下午,颜云飞都还好好的和她一起四处漫走,岂知,一入夜後,他居然发病的如此严重!
他不能与人群接触,她却终日与他腻在一块儿,还让他亲吻了她……所以追根究底起来,其实是她害了他?柳蝶苏不确定自已是否该这麽想!
“好了,能做的,我已经尽力,接下来就要看云飞自个儿的造化了。”雷跨下床铺,疲累的倒坐在地上。
早说过颜云飞的身体受不住的,他为什麽偏偏不听?!一个柳蝶苏,当真值得他拿命去赌?雷看不出他心中用什麽角度在衡量!
“颜兄吉人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瀚阿也不晓得是在安慰谁,出口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薄弱。
雷说,颜云飞体内寒气重,裸露在外的皮肤温度却高,平日无事则已,一发起病来,体内、体外都将冰如冷石!瀚阿本来还不太相信,毕竟他从没听过这种怪疾;不过到了此刻,他才真正了解到,颜云飞的病到底有多奇特。
“雷--”
柳蝶苏想向雷道歉、解释,雷却森冷地回她一句:“我不想与你说话!”
当场,瀚阿、兰桂等人都陷入一阵尴尬。
特别是柳蝶苏,她内心的苦涩与自责,更是深得无法消除……
“柳姑娘。”一双小手搭上她的肩,小琼怯生生地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谢谢你。”柳蝶苏感激地回握住她的手,眼光却不敢稍离颜云飞。
他不能死……他不是说喜欢她吗?她都还没有对他表明心意,颜云飞怎麽可以就这麽离开!?
她不允许!
“阿苏,这里我们来照顾,你先去休息吧!”没见过她憔悴如斯,兰桂看得好不忍心。
“不,我要留在这里陪他。”
“你害他害得还不够吗?云飞就是因为你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想看他死,就统统给我滚出去!”雷狂怒的情绪已濒临爆发边缘。
“我—”柳蝶苏还想说些什麽,可是其他人却合力把她拉了出去。
关於颜云飞的病,懂的人只有雷一个,他们若是真为颜云飞好,就该乖乖听雷的话,柳蝶苏也不能例外!
“放开我!”颜云飞的身影被一道门扉阻绝在内,柳蝶苏跪倒在阶前,原以为枯竭的泪水此刻又复泉涌……
“蝶苏,哭也无济於事,我们来想想看有什麽办法能够帮助颜兄啊!”瀚阿也很担心颜云飞,不过当务之急,是另谋良策,防止他的病情更加恶化。
“能有什麽办法?”柳蝶苏无助地想要擦去眼泪,不意摸到了自己脸上所贴著的狗皮膏药——“啊!我的蝴蝶!”
“蝴蝶怎麽了?”众人不解。
她赶忙连滚带爬地前去拍打门扇,大声说道:“雷!雷!我的蝴蝶胎记有没有用?我们试一试吧!”
记得颜云飞和雷都说过,她的那枚蝴蝶胎记,可能对颜云飞的病情起关键作用,不知……
“咿呀-”片刻,门开了,雷错综复杂的眼神在黑夜里闪耀,在场的人都屏息以待他将要出口的话。“两个时辰後,云飞若没清醒,你就进来吧!”
“好,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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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颜公子好些了吗?”摇醒伏在门外睡著的柳蝶苏,小琼体贴的递上一碗热汤。
忙了一夜,大家都各自去睡了,唯有柳蝶苏坚持要待在门外等候,众人也只得由她去,因为雷不可能让她再次进入房内--除非颜云飞开口。
“谢谢。”暖和了冰冷的四肢,柳蝶苏才缓慢地说:“雷说他暂时没事了。”
她的蝴蝶胎记,果真对他的病有影响!
昨夜,雷眼见颜云飞毫无起色,便让柳蝶苏入屋一试—结果如同上回在崇圣寺发生的事情一样,颜云飞一碰到她的胎记,立刻就有了痛苦的反应。
虽是负面作用,但起码他恢复了意识。
“嗯,那就好。”小琼甩著两条长长的发辫,好纳闷地问:“我觉得很奇怪耶!颜公子的身体不好,可是前阵子山下死的那些人,他们都说是颜公子杀的,这怎麽可能嘛!”
柳蝶苏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自在地挪动身子。“他们是指谁呀?”
“就是城里的大叔、大伯啊!”小琼老老实实的说!“听说颜公子身怀巨宝,所以那些汉人才紧追著他不放。柳姑娘,真的是这样子吗?”
“嘿,我也不清楚……”这说来话长,柳蝶苏就算有心要告诉小琼,现在也实在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咦?柳姑娘,你昨儿个说的蝴蝶,是指这枚胎记吗?好漂亮呢!”话题一转,小琼又被她眉骨上不再遮掩的蝴蝶胎记所吸引,於是很羡慕的说。
“真的吗?我倒从不觉得它有多漂亮,不过雷说它能救颜云飞的命。谁知道,这会不会就是它一直存在的价值呢?”
“听不懂!”小琼犹带青涩的小脸上写满困惑。
“我也弄不太懂,总之颜云飞的病可以痊愈,那才最要紧!”她发誓,如果颜云飞这次可以平安度过难关,她绝对不会再对他乱发脾气、大吼大叫……只要他好起来……叫她做什麽她都愿意!
“嗯,柳姑娘这麽诚心诚意,颜公子一定会好起来!”
“小琼,你真好。”年纪轻轻,小琼拿捏做人做事的分寸,适度得体,不像她,什麽都不会,就只会在一边胡思乱想。
“哪里!”小琼收拾起碗匙,腼腆地说:“柳姑娘,我要去忙了,你也歇会儿,别累坏了。”
“真的很谢谢你。”摆摆手,柳蝶苏倚在门边,还是不愿离开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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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宅地处城郊,偌大的占地让这座庄园显得异常空旷。尤其雷因为颜云飞不能和人亲近之故,鲜少编排奴仆在宅内,是以每到夜晚,森森冷风一吹,这里所营造出来的氛围,还真有些吓人。
三日了!颜云飞已经躺在病床上整整三日了!柳蝶苏不晓得自己是怎麽熬过这些天,也不晓得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雷让她夜夜以蝴蝶胎记刺激颜云飞的知觉,可是每当她看见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她就恨不得别再继续这非人的折磨。
可是,她不能没有他……
“出去吧!”她的工作一结束,雷往往就毫不客气地把她赶出房门,任她在外头吹风受冻也不理会。
虽是春天,但室内与室外的温度还是相差好多啊!廊上的一床被褥,是小琼拿给柳蝶苏御寒用的,除此之外,就什麽都没有了。
躺下好一会儿,柳蝶苏还是了无睡意,心中牵牵念念的依旧是颜云飞的病情。
突然,她的眼角瞥见一个身影闪过围墙—小琼?
她这麽晚了还上哪儿去?
房内的情况暂时不会有变化,一时好奇下,柳蝶苏确定小琼没发现她其实只是假寐,不多久,也跟著溜了出去:四周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丛林里彷佛鬼影幢幢,柳蝶苏心下一阵害怕,本来想回去算了,可是,见小琼愈走愈快,那鬼祟的举动实在太奇怪了,所以她还是很小心地紧跟在後。
“今晚如何?”来到全然荒凉的郊野,柳蝶苏听见一名男子压低声音问。
“还是没醒来。”小琼回答。
“该死!”
“别担心,你再耐心等等,我相信那些人很快就会想出救他的办法。”安抚著男人的躁虑,小琼双手如水蛇般缠上他的颈脖,冶艳的风情跟平日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
柳蝶苏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发出惊呼被他们发现。
“你确定?”男人邪邪一笑,将小琼压在地上,淫秽的舌滑行在她脸上。
“当然!那些人笨得什麽都说,该知道的细节,我一个都没遗漏!”
“好丫头,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些奖励……”男人的动作更形大胆,公然就在草地上脱下自己以及小琼的衣物,两人便当场翻云覆雨了起来--柳蝶苏紧紧咬住衣袖,撞见如此羞人的画面,她连每一根头发都红透了。
原来小琼问她的事,全都是为了跟这个男人通风报信!可是,这个男人是谁?他对颜云飞有何企图?
没有月光的照射,柳蝶苏纵使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如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极其高壮,小琼完全被他覆盖在身下……
“嗯啊……”
“小骚货,舒服吧?”
男人的律动持续,他粗鄙的言语、浓重的喘息,还有小琼不断发出的娇喘吟哦,在在都让柳蝶苏窘的只想挖个地洞遁逃回去。
小琼怎麽会做出这种事!?
大理民风开放,部分姑娘家若有心仪的男人,两人相邀约至户外游玩,多少都会发生关系……可是柳蝶苏从来只是听别人说,自个儿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不过,这下子她全信了—.“记得,继续给我消息,我会在这儿等你。”许久,又一阵窸窣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柳蝶苏这才晓得他们已经‘办完事’,正在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