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要她的,不能怪她不要小孩。
“怎么说,都是个无辜的生命。”胎儿已经快三个月了,虽然动手术不至于会有危险,但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忙,我可以找其他人。”靳彤的脸色刷地惨白,她咬着骤失血色的唇瓣,发颤地说着。
会找上欧阳彻,完全是因为她需要一个签同意书的人。
“如果你找得到其他人帮你,就不会找我!”
因她的话,他险些气炸。
她还是一如从前,不懂得照顾自己,同样任性。
同样让人头疼。
靳彤愣住了,她张着嘴,久久无法说出反驳的话。
“我……”声音才到喉头,她已忍不住哽咽出声,“其实不是我不要。”
她的视线拉回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是他已经不要我了,我不想小孩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终于忍不住,她痛哭出声。
再次见到她掉泪,欧阳彻慌得不知该怎么办。
“别哭、别哭了!”天啊,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哪一家诊所?”既然她已找上他,他就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先安抚她的情绪,再将她交给诊所的医生照顾,然后,他会去找那个男人。
靳彤啜泣着,“安和路上的XX诊所。”
“坐好。”他伸过手来确定她的安全带已系好后,脚猛踏油门,驶向目的地。
两人并没注意到,有另辆车一路尾随他们至妇产科诊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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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刷了卡,与苡缡和雨露道过再见后,穆艾苹绕过走廊弯道走出百货公司,却在走到人行道前遇到了钟景丽。
她本想绕过她,但对方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哟,下班啦!”钟景丽挡在她的前方。
“废话。”艾苹懒懒地脱了她一眼,绕过她就要往前走。
“瞧你拽的!”钟景丽掩嘴一笑,快步跟上她。“别以为照目前的情况,你们就稳赢了。”
艾苹干脆停下脚步。“不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事实上,我们赢定了!”瞪着她,讨厌极了她脸上如调色盘一样的彩妆。
谁也没猜到,全拜她所赐,她们的四段暗恋竟都变成了现在进行式。
“瞧你说得那么肯定。”钟景丽的嘴角高高地勾起。
“因为有信心,所以肯定。”真想赏她一拳,讨厌极了她脸上的表情。
“我看,你就等着帮我们舔鞋吧!”瞥了她一眼,艾苹转身就要往前走。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钟景丽不甘势弱地道:“也许其他三个我会输,但你……我就等着看你哭!”
“哭的不知会是谁喔?”艾苹一脸不耐烦,转回身来瞪着她。
这个女人真罗嗦,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钟景丽大步走来,脸上绽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哎呀——就不知道是谁了,但肯定不会是我!”
“你什么意思?”艾苹完全被她的态度给惹火了。
“喔,生气了耶!”她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过,现在先练习、练习也好,免得哪天突然发火,却先把自己给气炸了!”
“你……”艾苹紧紧握着双手,忍住打她一拳的冲动。
“我?”她很得意,露出夸张的笑容。“你别不识好人心了,我可是来提醒你,你那个男人虽然跟你在一起,但今天下午,还带女人去看妇产科,你说会不会……”
掩嘴一笑,她的眼神暧昧,没有再说下去。
“你说什么?”她的话完全惹毛了艾苹,顾不及形象,她一把揪起她的领子。
“我说什么,原来你没听清楚呀?”钟景丽半点都没被吓倒,“我说那个男人,还真不愧有花花公子的名号,搞不好现在正头痛地处理着另一个女人肚子里的杂种呢!”
“啪——”猛地挥出一巴掌,艾苹打歪了她的脸,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喂,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身后钟景丽发出的狂叫声完全被她漠视。
不行,她得快点回去;她要将话问清楚,他怎可以这么待她?他答应过她,这段时间不再有其他女人的!
快速行走的脚步变成了小跑步,小跑步再变成狂奔,她只想赶快回到他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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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蹒跚的步子,欧阳彻回到家。他被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只为了安抚靳彤的情绪。
从不知怀孕之后的女人竟是如此难搞,情绪起伏比太平洋上空不稳的气压还可怕,前一秒笑、后一秒则是痛哭,完全让人捉摸不定。
进到客厅,屋子里一片漆黑,但隐约间,他见到了艾苹坐在沙发上。
“你回来啦?”他打开灯,走向她。
今天似乎比较早,以往如果他没去接她,通常她回来的时间都已接近十二点了。
“嗯。”她抬起头来看他。
“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他在她身旁坐下,伸出手,很自然想将她揽近。
“你呢?”她闪过他的手,没忽略掉他满脸的疲态。
他伸出的手僵在空气中,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我想,今天我跟你一样,累得可以倒头就睡。”他将头枕在沙发椅背上,但双眼却是紧紧地凝睇着她。
她的嘴角勾起笑纹,很淡很淡。“为了工作吗?”她故意问。
欧阳彻愣了约一秒。“对呀!”
是直觉反应,他不想说出实情。
考量很多,除了知道女人很小心眼,容易胡乱猜测,还有,他还没完全弄懂自己的心态,明知两人间只是场游戏,但他却失控了,投人的真心似乎太多了。
“喔?不是因为初恋情人的关系吗?”
她大概可猜出那个女人是谁,就是那日在他的办公室楼下巧遇,也是叶绫口中所说的女子。
“啊?”她的话让他心猛地一跳。他略蹙着眉,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我以为这段时间,你只会有我!”她笑了,用笑容掩饰着悲伤。
站了起来,她离开他的身边,不想跟他同坐一张沙发。
“是只有你呀!”他跟着由沙发站起,心头某种陌生的、属于紧张的情绪被撩拨着,使他心神不自觉地绷紧。
“只有我?”艾苹想哭,但却忍不住狂笑,她笑得弯了腰。
他在说谎!直至此刻,他还能面不改色地对着她大说谎言?
这一刻,她发觉他真的是变了,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是个好情人,不再是以前的他。
“是只有你呀!”他看着她,想伸手将她拉近。
连她都疯了不成?居然笑成这样,还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别碰我!”她突然抬起脸来,手一挥,刷地一声打掉他伸来的手。
气氛在刹那间变僵,两人的眼神交会,他的瞳仁隐隐闪现怒火,而她的眼里则是泛开一层雾蒙蒙的水泽,与她嘴角的笑形成诡异的对比。
两人僵着,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低头由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
“什么?怎么会?”他越说越大声,语气中甚至泄露着慌张,“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到。”
匆匆挂断电话,他转身就想朝外走。
“告诉我,我们结束了吗?”她的声音仿若幽魂,轻轻飙了过来。
欧阳彻停下脚步。
“你正赶着要去看她不是吗?”望着他的背影,她没有哭,嘴角的笑甚至看来更甜。
“你知道?”他转过身来,眯起眼盯着她。
“小生命是无辜的!”原来钟景丽说的全是真的!
欧阳彻的脸色骤变,他不知道她为何知情,但却气愤她那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比你更在意。”
如果他真有其他女人,她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她该哭的不是吗?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是因为,她只视两人间是场游戏吧?
“果然。”艾苹吸了吸气,咬着嘴唇。“你回来前,我会离开!”也好,当成是一段回忆吧!
“离开?!”他的声音拔地而起,爆怒的火气在刹那间点燃。
他想冲上前去,摇醒她、骂醒她,顺便再问问她的良心到哪去了?是不是早就玩丢了?
然而手机响声在这时又响起,打散了他的冲动。
“喂,好,你等我。”他轻声细语地对着那端的人说。
挂断电话,已无心理会眼前的她,他再度转身朝外走,在甩门离去时,抛下了最后的一句话。
“答应约定,想玩游戏的人,可不是我,但我一旦决定参与,没玩到最后,休想我会收手!”
约定?!
游戏?!
他知道?!
艾苹整个人愣住,呆呆地望着门被狠狠地甩上,那响声如闷钟在她的心中萦回不去。
第十章
从没想过,在等不到他的同时,我已永远地失去了他,见不到他的痛,日日夜夜折磨着我,只有在梦中,我才能与他相聚。
这或许是上帝给的惩罚,没有他的日子,哪怕我仍呼吸也仿佛身陷地狱。
对我而言,这是最严厉的惩罚,我不知进还得过这样的日子多久,但在今早醒来时,我突然想通了一切,也许,我还有其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