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危险思想」剧团就像是架在她肩上行动的。
以上,就是经过两三天之后,洛夫得到的感想。或许全剧团内从来没有别人和她做对过,养成她今天这么夸张的主宰者个性。真可惜了,他浑身上下就缺少那么一根狗骨头,没有办法乖乖让她驾驭。
话说回来,洛夫看着她走过来那直率却又女性化,活力充沛的步姿──他不会介意在床上让她驾驭他的欲望,他们两个会是旗鼓相当的一对恋人,她绝不会是那种静静躺着任男人任取任求的女人,她会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也给得起他要求的任何反应。
她镇住目标的站定洛夫面前,一只穿着短靴的脚跟在地面上轻拍,显然是在等着他抬起头来。洛夫是抬了,不过他是很缓慢的任由自己的目光,轻轻顺着她裹在紧身黑牛仔裤下修长优美的小腿曲线,进而到她浑圆的大腿与引人遐思的下腹间打转。可惜她的双手抱在胸前,否则他还有更多可以打量的地方。
「你在这边做什么?」她一等到洛夫的目光摆到她颈部以上,迫不急待劈口就问。
「我也正这么问我自己。」洛夫自嘲的说。
德岚的双颊刷地红了,她常常脸红,不过洛夫喜欢这一点,不知道柏德岚是否晓得这个秘密?洛夫怀疑的想,如果她晓得他喜欢,那么这个好战份子恐怕不会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脸红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需要人去搬那些工具吗?工具到哪里去了?」
「如果我回答你,我把它们搬到办公室的休息沙发上,你想你愿意单独陪我走进办公室里面,陪我到那张沙发找工具吗?」阴霾着脸色,洛夫继续以他玩世不恭的口气说。
掐住两个小拳头的她呼吸了两口气,显然要平静自己的脾气,她也懂得见风转舵,「我找别人去搬好了。」
洛夫迅速的出手拉住她,「不,你还不能就这么转身离开。这次不行了。」
「让我走。」她警告的低吼,全身绷紧。
「经过这两天对我呼来唤去大声小叫之后,我决定我要告诉你一个新闻──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包括我自己的母亲,能让我生气得足以忘记她们是女人的事实,我得告诉你──我的母亲可是出了名的会找麻烦和精明厉害。而你,甜心,却办到了连我母亲都办不到的事。」他以出奇的平静,字字清楚的说:「现在,告诉我你究竟在不满什么?我要知道为什么我做到每一件你要求的事情,而且办得干净利落,你却还在到处找我碴、鸡蛋里挑骨头的原因。」
「我也有个新闻给你,这儿的大门并没有上锁,如果你这位大爷嫌本剧团招待不周多有失礼,为什么你不自己走出去呢?你该不会搞不清楚方向吧?」她反抗的挣扎。
「你想让事情难搞是不是?你喜欢看见我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是不是?不会这么容易简单就得逞的。」他更进一步把她拉进他大字张开的双腿间,以腿箝住她的行动,「你知道原因,因为你越来越想要我!你之所以到处找我碴是因为你想要我却又不敢放开自己来取!我看透你了,你是个胆小鬼。」
「自大狂,下流。」她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浑圆的曲线更逗引人狂。「你以为每个人都该像你一样饥不择食吗?我还没有那么绝望。」
「或许你最好体认是你『绝望』的时候了。因为除了我,你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我不在乎你以前有过什么样男人的经验,如果他们让你害怕,我很抱歉。但你『绝对』是我的。」
「你这只史前恐龙干嘛不去属于你的地方,这儿不欢迎你。」她摇晃着,想要自他铁臂下脱身,「我要控告农林厅,他们把野生动物放出都市是不负责任的作法,我要通知打猎者协会,枪毙你之后再剥下你的皮去当标本。还有绿色和平组织也可以参一脚,他们会很乐意收容保护你这种稀有动物。」
洛夫竟在这个不该觉得荒谬好笑的时刻有了爆笑的冲动。这只斗鱼的嘴巴真是可以送到四川辣菜馆去较量哪一个比较会喷火,恐伯还不知孰胜孰负。「你真的很不懂得先观看一下自身处境,小斗鱼。」
她居然抬脚试图攻击他的脆弱部位。「看不清楚的人是你!」
既然她选择了暴力相向,洛夫摇摇头避开她的腿,同时反应迅速的向后一仰,勾带着她的双腿,两人双双躺倒在一堆道具布景上,那么他也不会同她客气,谨遵君子风度。洛夫咸鱼大翻身情势逆转的把她压进了布堆中,见鬼,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绅士会受教条规则限制,他更喜欢目前这种情况,利用一切条件占尽所有优势。
「你这头让人受不了的脏──」她正破口大骂,洛夫早已有所预备的以吻迎上她的唇,施压于她。
德岚一点也称不上是受害者,她在他坚定的双唇迫力下,东扭头西转脑的,还咿咿唔唔模糊的在他嘴下吼着骂着。当洛夫试着要把舌头探入她口中,差点没让她咬着,他马上撤退,却没放开她的唇。他在她的唇上嬉戏着,玩耍着,用尽他毕生所学的技巧逗弄她,直到她终于开口呻吟要求他双唇所有的注意力。
他重新入侵她的唇内,火热的掠夺也温柔的付出。
「德岚?你在哪里?」突然间一个意外打岔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传来。洛夫想选择不去理会,但身下的她却已在瞬间恢复了所有的理智,她推着他的肩。
「让我起来柴洛夫。」她搥着他,细声且气愤又不愿引起注意的说。
「说:『请』。」他老神在在我行我素,一点也不在意他们即将被发现的危机。德岚用愤怒的声音说:「『请』让我起来。」
「而且保证以后你不再对我无理要求?不再千方百计只想把我踢出这个剧团?承认我在这个剧团里面多少帮了点忙?」
「你要求得太多了。」
「噢?我有没有提过你我现在的这个位置,要我保持一千万年不动我都愿意?」
「好吧!」她勉强的说。
「好?好什么?是你要和我躺在这儿当化石呢?逞是答应我所有要求?」
「我保证我不无理要求,也不会踢你出去……」最后这句话显然很难出口,「也承认……你对剧团有贡献。」
「真的?你这么听话,我真是有点舍不得起身了。」他暧昧的移了一下臀部,让两人身子有了头一次接触。
德岚立刻僵直了背,「别太得寸进尺!」
「德岚?你在这儿吗?」声音越来越近,柴洛夫听出来那是讨厌鬼谭名孝的声音,这两天谭名孝几乎缠着德岚不放,真不晓得他这律师是当真的还假的。而且洛夫绝非多疑猜忌的人,谭名孝对他有错不了的敌意。那家伙似乎认为他会把德岚绑架起来,再不然就是吃了她。
「让我起来!」她焦急的推着他,「拜托。」
这次洛夫让她推开了自己,他顺势滚到了一旁,德岚刚坐起身就听见谭名孝的声音自转弯处绕过来,他的脸自道具与道具间的空隙望过来,正好把坐在布景上的德岚看进眼中。「你在这里啊,为什么不回答我呢?德岚。我找了你好一会儿。」
洛夫悠哉的等着谭名孝的笑脸自德岚转到坐在暗处的自己身上,洛夫故意挑一眉回看他。谭名孝的笑意缓缓的退却,他自洛夫的脸上再看到火红了脸蛋的德岚脸上,顿悟的神情是一片苍白。「德岚你……」
「我刚刚和柴先生沟通一些事情,你找我有事吗?」
洛夫不得不敬佩德岚这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的小斗鱼非常有大将之风呢,希望她可别在将来长大成为一只大白鲨。
谭名孝也没那么好骗,他气得手指着德岚说:「你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吗?他身边的女人多得足以绕过这儿三圈还有余,你居然和他睡──」
「谭、名、孝!」德岚生气的隔断他的话,「注意你在说的话。你没有资格论断我的私生活,不要跨过朋友的立场。」
「私生活!」谭名孝脸色发白,平时文质彬彬的脸上写满的鄙夷,「你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生活?德岚,你太让人不敢置信了,我还以为你和时下那些搞七捻三的女人有些不同,以为你有自己的原则,我乖乖的守着当朋友的本份,你却让这种男人勾勾小指头就迷昏了!如果你要男人,那他有什么是我所没有的?你偏偏要拒绝我?」
「名孝,你太激动了。」德岚摇着头抚着额说:「我会当你没说过这些话,为什么你不先回家去冷静一下再说?」
「冷静?这里面该冷静的人不是我。」谭名孝苍白的脸色微退,取代成黑色的愤怒,「我是会回去,因为我受不了看见一个聪明有才华的女人如你,竟被一个下流家伙给骗得连自己都忘了。」他最后再瞪了洛夫一眼,然后是德岚,「你一定会后悔和这种人在一起的,德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