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我说了,这算赔罪礼。」他唇畔的笑意加深,望著她俏丽的侧面,黑眸隐著热烈的情感。「而且,能帮上你的忙,我觉得很高兴。」
这是他的真心话,只要能让她开心,他也会开心。
「我也说了不行。」她的态度十分坚定,以为他这么说只是出於惯有的礼貌,没留意到他眼中不同於以往的情感。「你订了饭店,又帮我买对戒,已经算是帮了我,费用的部分,我坚持由我来出。」
「好,我知道了。」对於她的坚持,他也只能退让。「对戒的帐单,我改天再送去给你,还有,等等就由你请客了。」
「我们达成共识了?」范意欣分神瞥向他,心情大好,红唇扬起,绽出美丽的笑靥。
「对,」看著她的笑,沈文齐也跟著扬起笑弧,「难得的共识。」
封闭的空间内,对立十多年的两人,首次相处愉快,某种改变,似乎开始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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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包厢
「爸、妈。」范意欣拿著盛著红酒的高脚杯,笑容满面地向父母祝贺,「祝你们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快乐。」
沈文齐和沈家父母也一同举杯,两家人开开心心地吃喝闲聊,气氛十分热络。
用完餐後,范意欣因为太开心了,酒喝得多了点,有些不胜酒力。
范母扶著她,苦笑地拜托沈文齐,「小齐,小欣有点醉了,没办法开车,我们自己都有开车来,只有你没开,麻烦你开她的车送她回家好吗?」
「当然好。」他接过钥匙,一手搀扶站不稳的范意欣往门口走去。
当饭店的泊车小弟将车开来後,他先是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前座,然後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往回家的路上开去。
「你要送我回家吗?」范意欣闭著眼,粉嫩的双颊因酒醉而染上淡红,她软软地靠坐在座椅上,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如在云端一般。
他点点头。「嗯。」
「可是我还不想回去……对了!我想去看星星,我想看很多很多的星星。」她小小声地咕哝著,喝醉的她,流露出不同於以往的娇态。
沈文齐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星星?」
「对!我要看星星!」他的笑声让她睁开了眼,蹙起眉头,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膀,像是要糖吃的小孩。「我想要看星星,我们去看星星吧……」
他挑了挑眉,稍作思索,认真地问她:「你真的想去看星星?」
她十分哀怨地叹了声。「嗯,从大学毕业以後,我几乎每天都忙著工作,好久都没看到星星了……」
「我是可以带你去看星星。」沈文齐好心地提醒她一声,「不过,你要不要先打电话回家通知你爸妈一声?你也不希望他们误会什么吧?」
「误会?反正他们早误会了……」她挥挥手,毫不在意。「而且,他们都知道我和你在—起,很放心的。」
「你呢?」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你放心就这么孤男寡女地跟我一起去看星星?」
没有丝毫犹豫,她马上回答他,「放心啊!」
「为什么?」
「因为你很可靠,值得信赖。」酒後吐真言,尽管两人平日吵来吵去的,可是说老实话,沈文齐温雅守礼,颇有君子风度,这点是她无法否认的。
「多谢称赞。」他唇角浮现微笑,心情极好。
「谁称赞你了?」她哼了—声,倔强地不愿承认。「我只是说我的感想,不是称赞!」
「即使喝醉了,你还是你。」他摇头笑叹。「总是那么倔强……」
她瞪他一眼。「罗唆,你到底带不带我去看星星啊?」
「去去去,不过,你先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吧。」
「没问题。」范意欣高兴极了,笑逐颜开。「那我们去哪儿看?」
他反问她,「你想去哪儿看?」
「唔……」她想了一下,异想天开地提议,「我也想看海,那我们去海边好了。」
「海边?」他摇了摇头。「真服了你。好吧,我们就去海边走走好了,不过时间会花比较久哦。」
「没关系,我打给我妈说一声。」她拿出手机跟母亲报备,一如她所预料的,母亲丝毫不反对,甚至还说她多晚回家都没关系。
车子在沈文齐的操控下,平稳地往前行驶,一个多小时後,他们到了海边,他扶著范意欣下车,在沙滩上散步。
「好难走!」她穿著高跟鞋,行走不大方便。
他好心地建议,「把鞋子脱了吧,这儿的沙滩很乾净,赤脚走会很舒眼。」
「好。」
脱下鞋袜,两人赤脚在乾爽的沙滩上行走,一阵阵海风吹来,范意欣的酒意渐渐褪去。
「感觉真好,有海的味道,星星也好多、好漂亮。」
「满意吗?」
「很满意。」她笑著点头,可能是海风太过沁凉,她又只穿著单薄的丝质套装,风一次,鼻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
他脱下西装外套,体贴地披在她的肩上。「披著,这样比较暖和。」
范意欣眨了眨眼,噗哧一笑。「好像电视剧里的老套情节。」
「老套归老套,不过还是很实用。」沈文齐也笑了。「不然怎么会一再出现?」
「有道理。」她拉紧他的外套,上头留有他清爽的气味,闻起来挺舒服的。「现在的确暖和多了,谢谢。」
趁著气氛不错,他藉机问她,「气消了没?」
范意欣瞄了他一眼,「当然没有,你还欠我一个草莓优格蛋糕呢。」
「对哦,我都给忘了,明天补上行吗?再附送一个栗子蛋糕?」
「那还差不多。」她沉吟了会儿,忍不住开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问吧。」
「你拒绝谢怡青,其实可以用别的方式,何必一定要把我给牵扯进去呢?」她一直不满他将无辜的自己拿来当挡箭牌,两人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她得为了他去伤害另一个女人的心。
「我已经试过别的方式了。」他叹了口长气,神色无奈。「在大学时,她就曾对我表白,不过,我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当然是拒绝了,可她一直不死心,认为我并没有交女朋友,所以她还有机会。後来我到国外留学,她不时写信给我,甚至偶尔会出国去找我……」
「真厉害。」范意欣瞪大了眼,有些佩服。「看来她不只痴情,还行动力十足。」
沈文齐眉头略紧,表情是少见的凝重。「她把感情放到错误的对象上了。我一直很坚决地回绝她,可她总是不肯放弃,甚至在我回国之後,还特地到我家来等我,那天刚好你回家,我灵机一动,所以就……」
「就利用我是吧?」
「不是那样的……我……」他欲言又止,终究没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总之,我很感谢你帮了我的忙,我想这回她应该死心了。」
这只是表面上的藉口,其实,他另有打算……不过,现在可不能让她知道,万一惹她生气,他可就什么指望都没了。
不能太急,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既然你对人家没感情,让她早日死心也好。」她有些感慨。「不过说真的,她实在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到底不中意她哪一点呢?」
他的目光落向远方,面孔被黑夜遮掩,令人瞧不清他的表情。「爱或不爱,并没有理由,有时只是一种感觉,而那种感觉,往往会在你料想不到时突然出现。」
「咦?」范意欣颇为讶异,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是情感派的吗?我还以为依你老成稳重的个性,在感情方面一定是理智派的呢。」
「往後,令你吃惊的事还多著呢。」沈文齐望著她,别有用心地暗示。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呢?三年前来不及让她知道的事,又该怎么告诉她呢?
她瞪著他,不满之情溢於言表。「又打哑谜,真是够了,你有话就说清楚嘛!」
「既然是哑谜,答案当然要由你自己去寻找罗。」他微微一笑,加快脚步。「晚了,我们回去吧。」
「嗯。」她快步跟上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满天星辰下,海浪澎湃汹涌,激荡出美丽的浪花,这是个非常愉快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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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愉快的,不过当白天来临时,范意欣就不太愉快了,尽管只是微醉,可是一早醒来,她的头还是疼得要命。
「好痛……」范意欣呻吟著,将吵死人的闹钟关掉,拖著胀痛的脑袋与疲累的身躯下床。
「小欣,早餐准备好罗。」范母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她提高声量回答,「好,我马上下去。」
梳洗换装完毕,范意欣提著公事包走下楼,头仍在疼,她皱紧眉头,有些後悔昨晚不知节制地喝多了。
范母见她脸色不好,担心地问:「小欣,你是宿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