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调过警卫室的监视器录像带吗?」到底是谁非要这样置他于死?难道之前的吴力蒙只是一个幌子?
「我们查阅过比较可疑的时间,后来发现三次来投信的人都不一样。第一次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第二次是个怀孕的妇女;第三次是个中年人。对手还满聪明的,本尊还没有现身过。」
「这么狡猾?」义鹏一双浓眉挑得老高,看来这次的对手不像吴力蒙一样,是个有勇无谋的大老粗。
「总之小心点吧。」季尧起了身,认真的说:「我可不希望少了一个好伙伴。我办公室还有一堆要忙,先走了。」
义鹏点了点头,目送季尧出了办公室,整个人重重的往沙发椅上躺,头痛的搓揉着紧绷的太阳穴。最近他的麻烦怎么一个紧接着一个来?真是让他一刻都不得闲。
才正在烦恼与秦茵之间的问题,现在又来了一个「秘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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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秦茵一边往窗户上呵着气,一边在自己吐出来的白雾上画圈圈。
这是她回台北后的第二个冬天,却也是她这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感到寒冷的冬天。在泰国,每天的课程及活动量让她就算穿著短袖也汗如雨下。
她狼狈的拉着凯娟回到家,一路上她无法评断自己心里郁闷的原因是什么,更不懂为什么心里会有一股苦涩滋味。听凯娟说她从来没听过大哥有再交女朋友的消息,但是就今天的状况看来,大哥跟那女人是颇亲密的。
若揪心的感觉是因为看到大哥身旁女孩的缘故,但之前她对毓嫣姐并不会有这种感觉啊。为什么独独今天,在看到大哥身旁的女孩、还有凯娟说出她俩相像这句话后,她的心除了被刺痛般的痛之外,还有一股无法言喻的难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让她正准备往前走的勇气全消失了。
原本回到这个家,让她有了她渴求好久的温暖温馨感觉,但现在对她来说,她宁愿搬回过去那间十坪大的小套房,一切眼不见为净。
「小茵,在吗?」
传来几下敲门声以及大哥的声音,秦茵马上从窗台边跳下,抿了抿嘴,希望自己看起来不会太糟糕。
义鹏在秦茵打开门之后自动走了进来,等听见关门声之后才转身面对秦茵。
「有事吗?」
义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秦茵。「这个,妳之前在事务所上班的薪水。」
她看了他一眼,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他都已经知道了那只是她的工作任务而已不是吗?
「我做不到一个月,不好意思拿。」
义鹏换了个站姿,提醒自己不要看她看傻了眼。「妳还是打算继续留在蓝天白云吗?」
「嗯。」虽然不懂为何话题转得这么快,但她还是老实的回答。「这份工作,我做来得心应手,我想没必要离开。」
于情于理,蓝野这两年来对她的照顾跟恩情,她有必要回报。
「妳还是这么该死的坚持留在那吗……」不知怎地烦躁了起来,一把抓住秦茵纤细的手腕。「我不是跟妳说过那很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
「那又怎样?」秦茵不等义鹏把话讲完,美丽的双眼瞠得老大的看着义鹏。「至少那是个属于我的地方。」一个可以让她好好隐藏自己,没有喜怒、没有悲欢的地方,不会逼她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不会这样让她不知所措、不会这样让她每天生活在患得患失中。
「什么叫属于妳的地方?!」义鹏像是失去理智般的大声吼着。
蓝天白云是属于她的地方?那这里呢?这个家呢?这个有他的地方呢?在她心中究竟占有多少份量?
不该这样的!
秦茵该死的不该在这时候讲这些让他失去理智的话,更不该用她发亮的双眼看着他!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时,他已将秦茵压倒在身下,两人倒在柔软的紫色床铺上。
他舍不得离开她嫣红微肿的红唇,真的舍不得。
义鹏再度低下头,忘情的吻着怀里这个让他魂牵梦萦了三年、或许不止三年的可人儿。
他不想再管是否会吓坏她、是否会让她为难、是否她又想逃离他身边三年、六年、九年,不想管公事上所有一切冲着他来的威胁。
他现在只想吻她,藉此证明她的存在;只想拥着她,藉由她柔软身躯的体温来告诉他,她确确实实在他身边。
直到感觉到一股湿意,义鹏才慌张的抬起头,意外的看到泪流满面的秦茵。
「小茵?!」他慌张无措的愣了一会儿,有那么几秒钟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靠着直觉脱口而出:「抱歉!我……」
抱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抱歉些什么,这样吻她早已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次,他绝不后悔这么做。
只是,当他又看到了秦茵的眼泪……他就真的没辙了。
秦茵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爱哭的泪人儿?
她看着刚刚吻过自己的大哥。他的吻,温度还在,可他为什么要跟她说抱歉呢?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吻她?
大哥对她有爱吗?还是只是一股情欲?就像凯娟那天所说的:「大哥又不是圣人,他只是个男人,总有要发泄的生理欲望。」
「怎么了?」看着愈哭愈一发不可收拾的秦茵,义鹏真的慌了!「小茵,妳别这样、我……」
望了天花板好一阵子,秦茵带着略有鼻音的语气哽咽的说:「我喊了你八年大哥,可是我还是不懂……」
不懂存在他俩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外人?如同亲妹妹般的女孩?还是一个让他产生欲望的女人?
「小茵……」义鹏将秦茵的身子扶了起来,坐在床上紧紧抱住她。「对不起,是我又打破这条界线,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妳。」
他只是害怕她又从他身边跑走。他怕,真的很怕。
「你说怕伤害我,可是你一直在伤害我你知道吗?」又听到了一声对不起,秦茵整个人崩溃了,她要的从来不是那声对不起。
她何苦为了那一声对不起,强忍着心中孤独熬过三年?又何苦无视身旁其它人的追求?她不是真的冷若冰霜啊!
只是先将爱他的心冰冻起来,等他愿意开始融化她的那一天。
「我伤害妳?」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义鹏吃惊的看着秦茵,她怎么会说出这么让他为难的问题?
他把她当什么?他可以老实说吗?
说她是他每天梦中出现的人?说她是他每每看到新闻报导那些受苦受难的儿童就想伸出援手的始作俑者?说她是这三年来,每当他跟裴裴在床上做爱,脑中却浮现的那一个人?
他能这么说吗?
看着大哥毫不掩饰的犹豫,秦茵痛心的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全身的力量来克制身体不住的颤抖。「你……出去。」她不想再看到他,至少在这个时候,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
「小茵?!」她是怎么了?怎么转眼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说了什么吗?
「出去!」
「小茵,我……」义鹏紧紧扶住秦茵的肩膀,想好好跟她解释,却被她大力的扳开。
「你不走,我走!」使出全身力气挣脱,起身往门外走。
她不能再待在这个有他的地方一分一秒了。
她得走,她得离开,她得躲到一个看不到他的地方。
终究,她还是一个人。
第八章
「我威胁你?」裴裴冷笑,走到小茶几旁将烟捻熄,在义鹏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你今天把我找来就只为了问我,这些威胁信是不是我寄的?」指着桌上的信封,还真教她哭笑不得。
「裴裴,我很认真的在问妳。」
「为什么会怀疑我?你身边来来去去的仇人这么多,怎么算也算不到我头上,不是吗?」
「我只是先问清楚,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我不希望两人之间以后会有争执。如果真的是妳,就请妳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不想将来在法庭上跟妳见面。」三年的时间不算短,说他对她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我还没有到没有你活不下去的地步好吗?」裴裴白了白眼,口气冲了起来:「我虽然出身不好,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
他怎么会认为……她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女人?这三年来,他对她的认知难道就是这样吗?
一早接到他的电话,要她到他办公室一趟,她原本还喜出望外的以为他回心转意了;这些日子来,他从不曾主动要她出现在公众场合,今天约她到他办公室,莫非是他想通了,要公开的留她在身边?谁知一来就像个犯人般的被质问!酒家女也有酒家女的自尊好不好!
「抱歉。」义鹏耙了耙短发,重重吐了一口气,神情略微沮丧的说:「我最近状况不太好,又一堆骚扰信,我找妳来只是想知道我接下来的行动不会伤害到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