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该进宫试探一下皇兄对北疆的动静知道多少才好,至于那位水荷姑娘……呵呵,听她还能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想必是可以撑到他下朝没问题。
水荷……当年嘤瀴哭泣的小女娃已经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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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汉人竟然真的让她在房里站了一夜!
屈辱加上疲累,荷瓦姬拉再也忍受不住地昏睡过去,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触目所及皆是如梦似幻的粉红色——她最讨厌的颜色。
“小水荷,你终于醒了。”
这个声音,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李昱带着淡淡笑意的俊美睑庞并没让她心情好转,反而激起熊熊怒火。
“你——”她迅速坐起却也差点晕跌下床,是李昱及时扶住了她。
“冲动急躁是一个刺客的致命伤哪!”
“你不要碰我,恶心死了!”荷瓦姬拉不领情,狠狠地往他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拍去。
恶心?李昱失笑地躲过她的蓄意攻击,而这代表她自作自受了。
“想喝点粥吗?”他聪明的没落井下石,殷勤询问。
“不必!”她敌意不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谁会在敌人的地头上吃东西?又不是傻子。
李昱不以为忤,仍是微笑着,“既然不饿,是否要喝水?”
“不要,不要,都不要!”荷瓦姬拉一看到他的笑脸就讨厌,那种把人看扁到骨子里的轻视以为她看不出来吗?“你滚出去!”
“你似乎不大喜欢本王?”这么问是含蓄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他根本只有“深恶痛绝”四个字形容。
有意思,他今日始知自己这张面皮如此令人厌恶。
荷瓦姬拉闻言皱起眉来,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
“我有什么理由要喜欢你?”有病呀他,她是刺客,一个要杀他的人哪!他竟然还煞有其事地问她这种问题?
“你真不喜欢小王?”李昱为难地蹙起眉来,“这可不太好……”
记忆力不好的小水荷竟然忘了他。还说会永远记得他呢,薄情的小东西。
见他伤脑筋,荷瓦姬拉低落的心情稍稍回复一些,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又令她错愕不已。
“从今起你可天天都见得到小王,若你不喜欢小王,这日子可就……”
“我为何会天天见到你?”
她是一个阶下囚啊,她不以为李昱有那工夫天天到地牢探望她,或是拷问她。
李昱扬起一抹和善的笑意,“你我同居一个屋檐下,要碰不到面也难。”
其实昱王府占地广大,真要避不见面也不是做不到,只不过他不想。
“谁跟你同居一个屋檐下?”荷瓦姬拉呆呆地问。
“你,水荷姑娘。”李昱不厌其烦的回答。
“我?”他疯了吗?”我是刺客,你不该把我关到地牢吗?”
“任何一个君子都不会把如此美丽的姑娘关到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何况你并未伤了本王,本王实在想不出有何理由要将你关入地牢。”他微微笑道。
这话听在她耳朵里着实刺耳,他是在暗讽她功夫太差,伤不了他分毫吗?
“而且,小王不以为把你关进地牢,你便会招认出指使者。”李昱接着说道。
指使者?他几乎为自己的演技喝彩!谁能指使得动一名公主?北疆的动向他已从她的刺杀行动中确定,有什么证据比一名贵为北疆公主的刺客更来得有力?只是……北疆为何会派她刺杀他?不是他别有居心诅咒皇兄或好友,而是他们一个是掌控天下兵权之天子,一是勇猛善战之定远侯,对北疆的威胁怎么也比他这只管内政,不管带兵打仗的亲王大。不论刺杀他成功与否,只会更激怒皇帝歼灭北疆之心罢了。
况且……不是他轻视水荷,而是依她的武功来看,她失败的机率绝对比成功来得大。李昱望了眼气恼之情溢于形色的她,几乎要肯定这有勇无谋之举完全出自于她一人之意了。
呵,若北疆王爷真蠢到此种地步,皇上也不会为北患大伤脑筋了。
留下她,一来“叙旧”,二来嘛……总会给他套到北疆的讯息,再不然,小水荷可是块有价值的筹码呢!
不知道李昱心里的曲折,荷瓦姬拉急急否认,“我哪有什么指使者?”
李昱不予量评,只是说道:“昱王府随姑娘行走,若要离开也成,只不过……呵,姑娘这一离开,要再人昱王府可就难如登天。姑娘该知道,先前随姑娘自由来去是有目的而为,目的达成,小王自不必以自身为饵。姑娘好生考虑,小王先告退了。”
饵撒下,就看鱼儿上不上勾了。
但,李昱有十成把握,她这条笨鱼还是会傻傻咬住饵食上勾!
呵呵,他可没逼她;这叫昱王爷钓鱼——
笨者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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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知有陷阱,却还是得往陷阱里跳的无奈及闷呕,她现在体会了。
并非李昱待她不好,相反的,他待她好到令她忐忑不安。
她所居之引竹轩位在昱王府景致最丽处,环水而居,令她得见汉人奢华之甚、造景之雅。
引竹轩所依之水非一小池小塘,而是自远处引来之活水,与皇宫共享水源,轩后架起迭石假山,层层峦密如欲生云,不知用何法引水上峰顶倾泄而下成一飞瀑,虽无千仞峻岭千丈练飞、喷石似烟之壮,却有溅珠如雨、云锦涵波之美,偶尔虹起,如梦似幻,令人倚窗留连不忍离去,贪恋如画美景。
轩前之水足可行船,水边遍植杨柳,春日翠碧婆姿,夜雾迷离微波,风颤水边芙蓉送香来,只愿长卧水中画妨随波荡漾,偶伸手惊扰水底鱼儿,莫醒理俗事。
轩里布置舒适,完全没有汉人故作高雅的酸腐气,令人自在、悠闲……
悠闲——她是一个阶下囚啊!
李昱甚至命人为她裁了新衣、打了首饰,两个小婢随等在旁,更衣洗浴皆不必亲自动手,她在北疆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他予她如此自由,却反而因禁了她,日日猜想着他的用意,反倒无心这好景了。
李里踏进引水轩时,就见荷瓦姬拉出神地倚着面水的窗,显然不是在欣赏窗外美景。两名小婢见是王爷轻声行礼,李易做了个手势令她们退下。
荷瓦姬拉没注意到他的到来,兀自苦恼着他的用意。
“水荷。”他走近竹榻上的她,开口。
被他冷不提防的吓了一跳,她慢了半拍偏过头这样的情景有些怪异,她是否己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他的陷阱犹不自知?
“住得还习惯吗?”李昱将她的迷惑尽收眼底,面上的笑容愈见和煦。
她没有回答,缓缓地伸手抚上自己的面颊,眼睛望着他不知想些什么。
“小水荷?”哎呀,不是把她吓得太过,令她痴了吧?
这水荷姑娘也太不禁吓,教他何处再寻一个玩物来?何况他还未从她身上探得北疆的消息呢!
荷瓦姬拉蹩起眉来,放下手。
“我说过,我后头没有什么指使者,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本王知道。”李昱点头。
“你却仍留下我……”虽说不必以他自身为饵,他却仍用自身当筹码,赌她必杀他的决心而留下,这是为什么?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一个可能,“你想要我?”
她知道自己的美丽,否则父王不会拿她当政治酬佣送给崔纥,但她却未曾想过自己会逃出一个男人的狼手,却又落入另一个男人的魔爪。
看到她认真的眼神,李昱失笑。“小水荷倒提醒了本王,自古落入敌手的女子便是他的禁脔……”他似真似假地说道。
荷瓦姬拉立即缩进竹榻内,“你休想!你要敢动我,我就……就杀了你!”
“呵呵,问题是你杀得了本王吗?”李昱笑着朝她靠近一步,满意地见她又更往里编去。
见他逼近,心慌意乱的荷瓦姬拉瞄了瞄左右,竟找不着可以当凶器的东西。
“我……你……站住!不准靠近我!”眼见他脸上又挂着那种讨厌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她索性扯下头上的金步摇将尖端对准李昱。“我说真的,不准靠近我,滚开!”
讨厌的男人!
看来小水荷当真很讨厌他哪!在她身上见不着当年那个哭着要他留下的小娃儿影子了。李昱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那看来很脆弱的金步摇,怀疑当真能沾到他的血吗?\"小水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何才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一个男人?“他丢出问题。
何瓦姬拉警戒地盯着他,不敢放松。
“不知道吗?”他挑起眉来,摇开随身的金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