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瓦姬拉没再说话,事实上她也开不了口了。
风清云淡,鸟语花香,带着凉凉水气的风吹拂过柳梢枝头,拂不去柳荫下的火热,连天上骄阳的热力都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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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连新郎倌都跟着闹失踪。”李风扬不满地坐在昱王府里咕哝,他就说别让老四去搅浑水,这下好了,一个隆重肃穆的婚礼即将变成笑话。
老大可是主婚人呢!
“好慢喔!”七王妃也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这儿的点心很好吃。
李风扬侧头替她把额上的汗水拭去,不太忍心见她热得整个人都没啥精神的可怜模样。“乖,再等一下就好。”
“嗯。”七王妃委靡地点点头,“我想喝冰镇酸梅汤。”
听到爱妃的要求,李风扬立刻瞪向一旁招待的仆人,“没听到本王王妃的话吗?还不快去端一碗过来!”
真是不够机灵的下人!
“本宫不等了!”荣安公主李苹不耐地吼出不满,顺便把李昱损一顿,“瞧李昱做人多失败,恶名远播到北疆,才让人家公主一来就逃婚,哼!我朝的耻辱!”
“苹儿……”商孝云无奈地吐口气。
“哈哈哈!苹儿,你说得好!”李风扬大笑出声。
她这异母妹妹就是敢说,真是大快人心。
“多谢七皇兄。”听到兄长附和,李苹得意地一昂头。
其它皇族们见怪不怪地纷纷加入战局;李昱可是这群公主亲王里最后成亲的一位,难怪今天是冠盖云集,连长年镇守南疆的二王爷都回来这一趟,可没想到他却吓得人家公主逃婚去,让一场隆重的婚礼即将开天窗。
护送公主来中原完婚的祚荣站在一旁望着这奇怪的一家子,那位荣安公主的口气虽不好,却感觉不到恶意,而那位王爷亦然;若今天换作北疆的公主王子可没像他们感情这么好的。
大王有许多儿女,每个打小就跟着母亲与其它人勾心斗角的,争地位、争名利、争大王的青睐宠爱,兄弟姊妹活似仇人一般,更别说感情好与不好了。
就像这次和亲,其它公主都在一旁等着看笑话,风言凉语地说幸好她们早早便出嫁了,不必嫁到中原受罪。
的确,照常理推断,嫁到敌国的公主不受虐待该抚额称幸了,别妄想会受夫婿宠爱,更何况北疆是挑起战事却又战输的一国哩!
祚荣可以想见那些公主心里的幸灾乐祸。
其它公主一向嫉妒荷瓦姬拉的受宠,尤其荷瓦姬拉有一半汉人血统,却能得到荷瓦姬拉的名字,难怪她们心里忿忿不平,联合起来落井下石。
幸好那些个公主不知道内情,否则怕要在荷瓦姬拉碗里下毒了。
当初战败,大王虽委靡丧志却还没想要靠和亲取得汉人的信赖,更别说把主意打到荷瓦姬拉身上,所以最后会决定遣女下嫁……是他怂恿的。
而他为何怂恿大王呢……是李昱教的。
这是他们计划里的最后一环,把荷瓦姬拉推入火海……呃,该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
春日战事开始,他说服了邻近几个部的族长,以不要增加无谓的牺牲为由阻止他们出兵加入与汉人的战争,另外把荷瓦姬拉拐到安车骨部散心,拦下大王派给她的书信,不让荷瓦姬拉披挂上阵,以免到时荷瓦姬拉嫁进汉家挨白眼。
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他欺上瞒下地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而这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李昱!
李昱说是要给荷瓦姬拉一个惊喜——依他看是惩罚吧?
一路上看着荷瓦姬拉忐忑不安,情绪忽起忽落,陪嫁的人们体谅公主有着嫁到敌国的不安,所以对她起伏的脾气见怪不怪,但他却是清楚内情的人,几乎要把实情跟公主和盘托出——幸好他理智尚在,没忘记李昱那张阴险的笑脸。
荷瓦姬拉公主究竟是看上李昱的哪点呢?
得知详情的现在,难怪荷瓦姬拉要生气了。
只是……这婚礼究竟还要不要举行呀?真没嫁成,哭的不知会是谁喔!
昱王府里吵吵闹闹,整个京城跟着沸沸扬扬。
今年的京城,很热闹。
尾声
水老爷失踪多年的女儿突然回乡,掀起小地方一阵讨论的热潮,闲言闲语是免不了的,毕竟是在出嫁途中被劫,但水老夫妇喜悦于女儿的归来,也不想多生无谓事端,就任那些个闲言流传,反正只要时间久了便会趋于平淡。
可就在水府上下沉浸于喜悦情绪的当儿,偏偏有人看不得好。
开玩笑,眼看财产就要到手,怎就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正统继承人来?
水老爷出嫁的妹子肚里有千万分的不高兴,挑这种时候来泼冷水。
“我说哥哥,珍珠失踪了这么多年,你真能确定这女人是珍珠,而不是不相干的外人来招摇撞骗吗?”坐在水府大厅里,赵夫人用着尖刻的眼神打量听到她的话之后明显一缩的美妇。
水老爷眼睛一瞪,“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夫人呵呵一笑,“毕竟水府家大业大,难保不会有人想来诈骗财产。“说着,她又朝萧颖望了一眼。“或是有人串通了来演一出戏,好谋夺家产。”
“赵夫人,请明言。”萧颖面色不豫地沉声说道。
他知道当年的未婚妻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他仍然爱着她,所以向水老爷禀明之后挑了个黄道吉日前来迎娶,并且为了妻子挂念父母而搬迁至此,蔚成一段佳话。
妻子不说,他不问,这是尊重她,也是为了让她忘记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是你要我说的喔。”赵夫人假意笑了笑.“说难听些,珍珠是被盗匪劫去,会有什么遭遇你我一清二楚,怎会有男人愿意娶一个残花败柳呢!”
“赵夫人!”
“云娘!”
“唷,我说的是事实呀!”赵夫人不屑地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水氏,“事隔多年,珍珠生得什么模样大家也都模糊了,随便找个几分相像的人不就能骗过思女心切的大哥大嫂了吗?然后不计前嫌地迎娶水家惟一的继承人……水家的财产不就到手了?”
“你太过分了!”萧颖眼见爱妻被辱,激动地站起身怒道:“赵夫人,萧颖敬你是个长辈,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侮辱我的妻子!”
”云娘,收回你的话!”水老爷也动怒了。
水老夫人安慰着失而复得的女儿,生怕她一气之下从此不人家门。
见到姑姑鄙视的眼神,水氏的心就像被利刃划开,但她不能退缩,就算不为自己辩白,她也要为被侮辱的夫婿证明清白!
“我……我真的是珍珠。”她柔弱地开口,声音细弱。
“唷,我还是当今太后呢!”赵夫人尖声笑道,“空口说白话人人会做,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我……”
“好了,夫人。”赵老爷不安地拉了一下妻子。
“你闭嘴!”赵夫人不悦地转头斥骂,“上次要不是你坏事,女儿早成了王爷的人,我们也早是皇亲国戚啦!”想起上次错失的机会,赵夫人仍气得捶胸顿足。
赵老爷怯懦地支吾闭嘴,令水老爷深深一叹。
“云娘,我相信她是我女儿珍珠。”
“大哥,我是为你好。”赵夫人说道,“除非她能拿出证据来证明她不是为了水府财产,否则……”
水氏一时激动,脱口而出,“我可以放弃水府的……”
“不行唷,娘。”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不要做傻事,何必便宜了那女人呢?”
“是谁!”赵夫人一见有人阻止了她的好事,立刻望向厅口。“你……你不是阿莲吗?”
怎么又蹦出一个来抢财产的?
“娘!”荷瓦姬拉开开心心地跑上前抱住好久不见的亲娘,撒娇地在她怀里磨蹭着。
“荷儿?”水氏的惊讶不比厅里其它人少,她摸了摸女儿的脸颊,“你怎么来了?”
“她是你女儿?”
荷瓦姬拉放开娘亲,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首先向萧颖打招呼,“我该叫你爹吗?还是你会不高兴?”
“不……怎么会呢?”萧颖呆呆地道。他听妻子约略提过有个女儿,但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两地,想不到会是失踪了的阿莲。
荷瓦姬拉一笑,转向不知该说是呆若木鸡还是欣喜若狂的水老夫妇,“爷爷,奶奶。”
大厅里恢复得最快的就是赵夫人了,她首先回过神来,“还说不是骗人的?果然是有计划来骗财产的!”
“这点财产我还不放在眼里。”荷瓦姬拉冷笑一声,决定还是别喊她姑婆,徒然矮人一截又挨白眼。“我娘既然会嫁给萧叔叔,自然也不会在乎这么一点钱财,只有你这没见识的女人才会将它当个宝。”
“你说什么!”
“荷儿,别这么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