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当你的奴婢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祚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荷瓦姬拉能得你的青睐又是修了几辈子?”
闻言,李昱霎时放柔了目光,表情显得柔和起来,微微一笑轻声答,“是本王修了千百年的福气。”
祚荣一听收气不及,呛得耳根子赤红如火。
”咳咳!你……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发毛哩!
“呵,本王并非说与你听,你可以别听。”李昱不受影响,“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吧?”
“是,正事。”祚荣搓了搓手臂,好不容易顺了气。“现在你要怎么办?”
男人的友情如此奇妙,谁会相信他们原是该拼得你死我活的仇敌呢?
会跟李昱狼狈为奸……呃,汉语是这么说的吗?总之会跟李昱凑在一块儿一来是为了荷瓦姬拉,二来则是谈过之后宁愿要他这个朋友,而不愿多他这个敌人。
“你不恨荷瓦姬拉刺得你伤重欲死吗?”
祚荣当时不免怀疑,生怕这又是一个口蜜腹剑,心里打着坏主意的汉人。
因为爱她,所以感受到被背叛的恨意便愈深,爱恨是一体两面的,如果李昱爱她,就会有多恨她,难保李昱不是哄得他将荷瓦姬拉送人虎口。
“恨。”
当时的他一听全身戒备。
李昱接着笑道:“但爱她更深。听你说来,荷儿也不好过,不是吗?我伤身,她伤心;伤身好治,伤心……更痛吧?”
“你的心没伤吗?”
“伤,但被她的伤心治好了。”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浑身鸡皮疙瘩;不愧是汉人,文诌诌地恶心。
两人的计划是将北疆的伤害减到最少——李昱似乎很笃定北疆输定了,这让他有点不高兴,而李昱则抱美人归,皆大欢喜。
当然,最好的方法是根本不要有这场战争,但情况似乎不可能。
大王连荷瓦姬拉都能牺牲,看来止战是不可能的了。
唉!不过他怎么想都觉得北疆太吃亏,如果他不照李昱的计划行事,北疆不见得会输;换句话说,李昱笃定北疆会输的前提是他安车骨祚荣会照他的计划走——这……好复杂呀!难怪汉人多战,这等复杂头脑如果成天拿来想东想西,不打仗也难。
但他可不想拿北疆人民的生命来赌这场战争的胜负,如李昱所说,北疆就算会赢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你想大输或双赢?”
他永远记得李昱当时的笑容,像是恶魔甜美的诱惑使他一口吞下这饵。
双赢——倒过来就变成赢双;李昱赢了双倍。
一赢,天朝战胜;二赢,抱得美人归。
他……是不是被骗了?
但现下怎么想都没意义了,因为……
“祚荣,你怎么了?”荷瓦姬拉担心地望着出神的祚荣。
从逃跑之后,祚荣就古里古怪的,到底在她昏迷的期间出了什么事?
“没事。”祚荣回过神,“我只是想,怎么一路上都没追兵?”
唉!计划跑到一半,他也不能喊停了。
他不得不说,李昱是个可怕的人。看人的眼光一流,看穿人心的本事更是一流里的一流;如果今天不是他祚荣,李昱的计划不会实行,又如果他祚荣重视荣誉更甚于荷瓦姬拉及人民的幸福,李昱的计划同样行不通,因为他绝不会接受这形同通敌的计划,遑论瞒着荷瓦姬拉实行了。
但李昱就是做到了,他看穿他讨厌战争,也知道他不会傻得拿千万百姓的命去赌一个惨痛的胜利……
唉!所以他选择做李昱的朋友,而非他的敌人。
“祚荣,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荷瓦姬拉不得不摇他的手。
还好现下是在用膳,万一是在赶路,他不就从马上摔下了吗?
“呃?啊,对不起,我实在太担心,已经很久都不知道北疆的情况,难免胡思乱想。”
“哦。”
“你要问我什么?荷瓦姬拉。”祚荣心虚地笑了笑。
“你真的没在听我说话。”她漂亮的细眉一皱,“我只是说不见得没有追兵,或许是我们没发现,你是看过李昱手下护卫的功夫了,他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也不是不可能。”
“你想太多了。”
闻言,荷瓦姬拉忽然苦涩地笑了。“或许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只是一个曾上过他床的女人罢了……还刺伤了他,或许他是想在战场上报这仇吧?也或许……”
“你想太多或许了,荷瓦姬拉。”祚荣打断她的话。
好不容易这几日荷瓦姬拉心情才渐渐舒展开来,他可不要她又成天给他一张愁眉苦脸相对看。
“荷瓦姬拉,这真不像是你了,以往的你豪爽骄傲,从不看轻自己,怎么现在却觉得自己样样不好呢?这可不像是那个咬牙撑下所有痛苦训练的荷瓦姬拉了。”
“祚荣……”
“你听着,你知道李昱第一次见到我时他的眼神是什么吗?是嫉妒,他嫉妒我!见她嘴一动,他立即道:“听我说完。为什么嫉妒我?撇开我与他第一次见面不说,我生得虽不算丑,却也没他好看,当时又穿得邋邋遢遢的,哪点比得上他?他却嫉妒我。
“因为他听到我喊你荷儿,误以为我们感情好,所以他本来不想理我,看到你紧张的模样却临时改变主意抓我。听我说了之后,你还能这么贬低自己吗?其实李昱也同你爱他一样的爱你。”
呼!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真累死他了,尤其还满口爱呀、嫉妒的娘娘腔口气。
听祚荣说完,荷瓦姬拉的脸颊浮上了漂亮的红霞,混合着羞怯与兴奋。
“你真的这么认为?”她漂亮的眼睛熠熠发亮。
“真的。”祚荣不厌其烦地给她保证。这么明显的事荷瓦姬拉却看不出来吗?他还以为她的不开心只是为了两人的敌对身分,原来还包含了没自信呀?李昱究竟在乎什么?荷瓦姬拉都给他吃得一干二净了,他却连一点表示都吝于给予……话说回来,李昱似乎也不怎么有自信荷瓦姬拉是爱他的嘛!
哈哈,果然是一对儿,笨的地方都一样!
“……你怎么知道?”她突然丢出一个问题。
“知道什么?”
“知道李昱本来不想抓你又改变主意的事?”她生出了怀疑。
“啊?”祚荣瞪了瞪眼,“我推论的嘛!不然他本来那么和善,怎会突然变脸呢?”
哎呀,他太得意忘形了,差点露馅。
“原来是你自己猜测……”
“八九不离十的,相信我。”废话,李昱亲口跟他说的,怎可能有错?
荷瓦姬拉一笑,“就算是,现在也来不及了……他一定很恨我……”
“这……呃,开心点,过去的事就算了,你这模样让水夫人看了会担心的。”祚荣不知该说什么了,怕又说漏了嘴。
“我知道,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她眨了眨眼,“谢谢你,祚荣,一直安慰我。”
“因为你就像我的妹子啊!”他不好意思地说,“呃,我们该启程了,趁李昱还没发现他令牌丢了之前,快过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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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北疆的备战形势太过明显,汉人皇帝已经下令封锁关口,不许普通人随意通过。
“走吧!”荷瓦姬拉背起行囊,却没有想到噩耗正在故乡等待着她归去。
由于李昱的帮助,崔姓氏族的叛国通敌文书到手,皇上得以先发制人,一网打尽所有参与叛乱的朝中大臣,狠狠打击了开国以来氏族专擅自矜之风,氏族由此衰落。
另一方面,久游在外的七王爷则配合这次的行动顺便把武林清扫一遍,与崔祈有勾结的江湖草莽、富商名贾也大多锒铛入狱,看来江湖上会有好一阵子的平静了。
现下只剩一些明知大势已去却索性匆促起事、放手一搏的将领还在作乱,估计春日雪溶与北疆交兵之前该能平定完毕。
这整件事该属李昱功劳最大,皇上允他一事,他却神秘兮兮迟迟不开口。
这日,李昱正悠闲地坐在他温暖而舒适的王爷府里,品尝冬茶及小糕点,却被不速之客硬生生打扰浮生一日闲。
“李昱,你给我滚出来!”来人气势汹汹地大吼,一路从王府大门冲进王府正厅,守卫竟没一人拦得住他。
李昱抬头,看清来人他勾起一抹微笑。
“真是许久不见啊!”他说。“坐下来喝杯茶吧!”
“谁跟你喝茶!”来人一脚踩上茶几,“你给我说清楚是什么意思!”
“王,王爷!”追进来的守卫看见这一幕,魂都飞了!“大胆……”
“无妨。”李昱微笑道,“他是本王七弟,你们下去吧! ”
七弟?那不就是最近回京的七王爷吗?守卫一脸茫然地退下了。
“呵呵,你吓坏了本王的守卫呢!”
“少拿你那一张恶心的笑脸给我看!”七王爷李风扬火大地把桌子一踹,劈哩啪啦的茶壶杯盘砸了满地,他气愤地在李昱身旁坐下。“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叫老大派我去打那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自己怎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