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大的东……
“啊!”阿福吓得往后又跌了一跤,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那那……那是王、王爷!
天啊!他竟然朝王爷踩了一脚!他不要活啦!
“王爷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啊!您就大人有大量……”
阿福不住磕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奇怪,王爷该不是喝醉了吧?他试探性地爬上前碰了碰王爷,王爷还是一动也不动,阿福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瞄了一眼王爷,决定还是把王爷扶上床去,这么冷的天睡地板可是会着凉的。
呵呵,王爷若知道是他阿福帮的忙,肯定会给不少奖赏才是。
胡思乱想的当儿,阿福突然起了一阵哆嗦,觉得身上凉凉的,冷风一吹更是冷得很,他棉袄破了个洞吗?怎么好像有水滴在身上,湿了衣服?
阿福皱着眉,将王爷安置在床上放好,这才点起自己带来的蜡烛一照——
“赫——这这,这是什么呀?”
阿福惊悚地吞了一口唾液,冷汗直冒,他身上何时沾了这么多血?
见鬼啦?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呃……阿福忽然瞪大眼,面色如土,将蜡烛拿近躺在床上的王爷一照—— .
“来……来人啊!有刺客啊!”
王,王爷不会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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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遇刺的消息不到一天便传遍大街小巷,整个京师传得绘声绘影。
人们把这件事跟不久前的流言结合起来,传言道:皇帝不满自己弟弟给自己戴绿帽子,故派大内高手杀了他!
流言传来传去,版本一换再换,甚至连篡位说都出来了。
真相如何?谁知道。只要有茶余饭后的话题,谁在乎事实与否?
皇帝一听说这消息,急忙遣太医署里的太医去王府为李昱诊治。
王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直到李昱清醒。
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就算不是失血而死,在这种寒天里也要失温而亡。
阿福成了大功臣,孙良不仅撕掉他的契约,更赠送黄金百两!
“王爷,是属下失职!”
万俟甲、万俟乙兄弟一直跪在李昱床前,不愿起身。
他们竟让王爷在王府里受此重伤,有何面目苟活世上!
犹未自刎谢罪只因刺客未获,待刺客一擒他们必自裁以谢王恩!
忆及那惟一可能的刺客,万俟乙身上陡然爆出凛寒杀气。
纵然虚弱,李昱也敏锐地感觉到空气的异变。“起来。”
“谢王爷!”万俟兄弟起身,心知若不起身必会让王爷再次开口,为了保持王爷的元气,他们别无选择。
“王爷,属下立即去查缉刺客。”
不等王爷说话,两兄弟默契一致地转身朝房外走去。
“慢……”
“王爷有何吩咐?”他们不敢稍怠,立即回到李昱床前。
“不准伤她。”李昱低哑的诉说他的坚持,眸光定定注视着两个护卫。
不晓得自己为何要下此命令,难道他不恨她吗?
她为何要杀他……不,他一直都知道理由的,只是他无法相信她会真的下手,难道那些缠绵的夜晚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她竟然亲手将匕首送人他的身体……
李昱啊李昱,你究竟还留恋些什么?她的狠心你亲眼目睹、亲身所受,你究竟还留恋什么?
呵,枉他贵为王爷,却连放手去恨一个女子也做不到……
“王爷,那名刺客不值得王爷挂怀!”万俟甲难得激动。
他不懂,那名女刺客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王爷迷恋?王爷向来潇洒随性,虽不至于冷血无情却也相去无远,以往若有人敢这么对待王爷,下场绝非凄惨两字得以形容,王爷向来不心软。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王爷不是这么教导他们吗?
水荷不除,王爷的安危一日不定,他不能让王爷的生命受到威胁。
他日若水荷得知王爷未死,必会卷土重来……
他不愿再一次诅咒自己的无能!
面对两个护卫眼里坚定的杀意,李昱只是淡淡重复,“不准伤她。”
“王爷……”
李昱轻咳数声,一旁的孙良立即紧张的捧着药汤喂他喝了两口。
“咳……安车骨祚荣呢?”
万俟甲乙面面相觑,他们怎能再给王爷一次重击?
“走了吧。”李昱轻轻说道,好似早已知道。
呵,水荷会下手杀他,表示祚荣已经无法再箝制她……是她救走了吧?
感觉伤口隐隐作痛,李昱闭上眼,她是选择了祚荣吗?
“咳、咳!”
“王爷,您该歇息了。”孙良忧心地扶主子躺下,转头对万俟甲、万俟乙说道:“就照王爷的话去做吧!别让王爷烦心了。”
两人无奈,只得屈从。
昔日尊贵高傲的王爷如今却憔悴卧病,失了以往风采,令人无法想象。
女人果然是祸水,连向来精敏英明的王爷也无法逃脱其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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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瓦姬拉偕祚荣早已逃出京城,往北行去。他们并非要回北疆,而是为了达成水氏的心愿,为她回故乡探望父母,也是荷瓦姬拉的外祖父母。
两人餐风露宿,日夜兼程,只为了能够迅速逃离李昱的势力范围。
在这短短两日之中,祚荣心中若有所悟。
他或许是随性了一些,但并非迟钝,他也有眼睛看,看到荷瓦姬拉的日渐消瘦。杀了李昱,她似乎一点都不高兴?他记得她说过,她进入王府就是为了刺杀李昱,如今目的达成,她却郁郁寡欢,哪里出了问题?或是因为一回北疆便要嫁与崔纥的缘故?
这日中午两人已接近了目的地,于是稍作休憩在野店里用午膳。
“小二,来三样小菜、两碗白饭。”祚荣一坐下便大声吩咐。
“是的,客倌稍待。”小二毛巾一甩,进里头张罗去了。
此时正值午膳,或许野店位于经商要道亦有关系,店里人还不少,不乏同祚荣一样的北疆之人,也因此没人多注意他。
“喂,你们听说了吗?京城里的王爷遇上刺客了!”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说。
“早听说了,两天前的事不是?”另一人说。
这时别桌的一听凑了过来,“我才从西边回来,还没听说,麻烦这位大哥说清楚一点。”
“没问题。”原本便是为了引起话题好下菜,先前开口的人自然乐意,“说来昱王爷还真命大,刚好遇上下人换蜡烛,不然这种天寒地冻的日子冻也冻死了!等人发现早成了冰棍啦!”
“刺客抓到了没啊?”一人好奇地问。
“就是没有才轰动。”商人耸高眉,表情夸张,“这刺客也真神通广大,王府的守卫没人发现刺客跑了进去,你们说夸不夸张?”
“哎呀!那王爷不气死了?那些守卫倒霉喽!”
“这倒没有,王爷不但没发脾气,连罚都没罚!”
“嘿,我还以为这些王爷公主一个比一个凶横不讲理呢!没想到这昱王爷倒不错,要换其它人早把守卫抓去砍头了。”
“这是有原因的。”商人装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摆明“我有独家消息”的吊人胃口。“听说啊,昱王爷因为勾搭上皇上的妃子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这种不名誉的事当然不敢宣扬开来。”
“咦?那这不就可能是皇上……”
众人相看一眼,呵呵呵干笑了三声,继续东家长西家短。
祚荣细听了一会儿,见听不到想要的消息,于是将注意力转了回来。
“看来李昱没死。”他说,注意荷瓦姬拉的表情变化。
荷瓦姬拉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将碗搁下,“我想上路了。”说着她便起身。
“等等,饭菜还没吃完多浪费……”祚荣嘀咕归嘀咕,还是招来小二结账,把剩下的菜包一包带走,跟上她。
她的脚步比平常快,祚荣跟在她身后眯着眼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句,“你喜欢上他了对吧?”
荷瓦姬拉脚步一滞,“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若他本是怀疑,现下着了她的反应便是肯定了。
“你喜欢上了李昱。”他索性挑明了说。
“胡说!”她怒斥,脚步加快。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祚荣不肯放松,脚尖一踮翻身飞过她头顶落至她面前阻她去路。“荷瓦姬拉,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她撇过头,“我说我没有。”
根本不听她的分辩,祚荣两手搭上她的肩,为她心疼,“你何必亲自动手?何必这么逼迫自己?你可以告诉我呀!”
“这是我该做的。”荷瓦姬拉不敢眨眼,怕眼一眨,泪水便跟着掉下。
“不,”祚荣安慰地将她揽人怀里,“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让他恨你。”
被抱在他怀里,她先是睁大眼,而后泪水无预警的涌出,“我不知道……我希望他恨我好教自己死心,我告诉自己……他是敌人……况且他……不爱我,他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