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搞政治,天下之大还有他容身之处吗?
啧,他在想什么!政治是他一辈子的职志,因为操纵别人的生命一直是他的乐趣,他岂有收山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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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安盯著在场中舞著的席朵,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的朵儿呵,竟然可以舞得这么好,他是不是该颁座奖给她,为了对他这个主子的承诺,她竟然可以克服她经过了好多年仍克服不了的毛病——对男人碰触的排斥与恐惧。
那一年,席拉刚死不到一个月的某天傍晚,她一个人如游魂一般的随意走著,没想到遇到一名思心的男人,魔爪一伸便朝她扑去,她尖叫、挣扎,死命的朝那男人身上踢,却还是被力大无穷的男人扯破上衣,压制在地上……
如果他没有及时发现她,她的世界铁定要整个翻覆过去了,但,即使如此,虽然男人最後什么也没得逞,可那个流著一脸口水的男人烙印在她身上的恐惧,却像梦魇般怎地也难从她的记忆中抹去。
他心疼又心痛,每当午夜她在梦中尖叫出声时,都是他第一个冲进她房里,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安抚。
那阵子,家里真的是愁云惨雾,有人要暗杀他、绑架他的阴影始终在父母心头上挥之不去,後来毅然决定把他送出国,而他的朵儿也在不久之後一个人到了中国,为了继承席拉的遗命,她学了一身的好武艺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当年,那个会在梦中尖叫的女孩已经不见了,他似乎也没有藉口再冲进她房里紧紧抱住她,开口闭口,她便要生死相护,殊不知,自从经过被绑架,又经过席拉的死,他也已经受名师指导,习得一身好武艺。
只可惜,自从她再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他所学的那些拳脚功夫全都英雄无用武之地。
一笑,亚瑟安回想起这几年来,她像母亲捍卫小鸡似的守在他身边每一分每一秒的日子,竟是那么的令人怀念与幸福。
从没想过要娶她,也从没想过要爱她,因为她的存在一直是理所当然的,从席家为他们家帮佣开始,她的出生、她的成长,他全都多多少少参与到了,他想让她不存在都不行。
可,直到她两个多月前因为总统大选之故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撤离,为了范晰一句换保镳的话而不告而别,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思念与担忧……
“亚瑟安哥哥,还是把竞选会先暂停吧。”坐在他身边的乔恩斯终於忍不住了,轻轻地开了口。
回神,亚瑟安不解的望住他,“你说什么?”
“那个……朵儿她……”
“她怎么了?”他的眸子再次落在在场中飞舞的席朵身上,她笑得那般灿烂而美丽,白晰的脸还难得的出现桃红色的瑰丽,害他都有点对她现在的主考官舞伴吃味了。
她何时这样开怀灿烂的对他笑过?
不,也不是没有,只是她灿烂得有如阳光般的笑容自从席拉死後,就很少很少再出现过了。
“她……那个……就是……唉……当我没说。”
亚瑟安微笑的看了一脸紧张郁卒又语无伦次的乔恩斯一眼,伸手拍拍他,“放心,她一定会顺利过关,你看,她跳得很棒可不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你不必为她担心,思?”
不担心才有鬼!她的脚肿得那么大,还这样忍著痛跳舞,远远看著她的笑似乎是美极了,可仔细点瞧,定不难发现她的笑是装出来的,而她的眼角、额角全都滴著汗……
“这是朵儿答应过我的事,她一定会做到。”
“是啊,为了对你的承诺,我想她是打定主意了,宁可冒著变残废的风险也要忍痛达成任务,真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子!”乔恩斯小声的嘀咕著。
“你在说什么?”
“没有。”
他笑著摇摇头,不再理会。
舞曲将尽,亚瑟安欣赏的看著她像彩蝶般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正要在心里为她喝采,却突然发现她穿著高跟鞋的白皙脚踝上竞鼓胀著一抹不正常的红。
该死的!那是怎么回事?
他眼一眯,倏地起身朝场中走去——
“喂,亚瑟安哥哥,你去哪里啊?”乔恩斯忙不迭追了上去。
他一反平日的温文优雅,三两步便近身,长手一伸,粗鲁的一把推开席朵身边的男人——那个倒楣又搞下清楚发生什么事的主考宫。
场内场外一片喧哗,音乐刚好到了尾声,偌大的会场里细细的耳语声不断,每个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场内的亚瑟安和那个被推倒在地可怜的主考宫,当然,还有此刻一脸饱受惊吓的席朵。
“少爷,你怎么——”
蹲下身,亚瑟安铁青著脸瞪视她红肿得像个大馒头的脚踝,闷声不语。
“少爷,你不要这样,大家都在看我们,有什么事等竞选会结束再说好吗?你不是说这一场仗我非赢不可吗?”
“就因为这样,你就该死的负伤继续参选?”这么痛,她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的,少爷,你看,我不是把舞跳完了吗?而且跳得很不错呢,只要再过一关,我就成功了。”她对他露出一抹笑,想让他放心。
看在亚瑟安眼底的,却是她那强忍在眼眶里的泪、压抑在体内的痛,还有她额间不断冒出的冷汗。
他心口上纠结著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苦与痛,倏地,他一个弯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给抱起,笔直、坚定、大跨步的走出场外。
“少爷……”席朵搂著他的脖子怕被摔下,脚上的重量一轻,减轻了她大半的疼痛。
“闭嘴。”他低斥,一双眼眸看也不看她一眼。
与其说他在生她的气,不如说他不敢去看她那张忍著剧痛只为达成她对他的承诺的脸。
因为,她那不顾一切的执著同时也等於在控诉著他的罪状,要不是他,她根本不必这样折腾她自己,苦了她自己。
何以,她可以这么坚强而勇敢?
就为了他呵。
“等等,亚瑟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范晰在亚瑟安踏出会场的那一刻,突然出现叫住了他。
“滚!”
他皱眉,很不高兴听到这个粗鲁的字眼是从眼前这个该是集优雅、尊贵、温柔於一身的男人口中说出。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心疼她,也非常生气,但我还是要尽到我当军师的责任提醒你——你今天因为这小小的儿女私情而不作任何解释的离开会场,可能会让你的政治生涯因此付之一炬,请三思。”
“范晰说的没错,少爷,请你放下我,好吗?不要因为我而搞砸了这一切,我的脚根本不碍事,只是小伤,让我们一起回去,再请乔恩斯向大家解释一下,相信可以挽回局面的,少爷。”她语带哀求的看著他。
如果,这一次因为她而毁了少爷的政治生涯,她就算是用一辈子去还,也还不了他一个总统的身份。
亚瑟安不为所动,紧抿的唇办只吐了一个字,“滚!”
“亚瑟安,你——”
“少爷,我求求你好吗?难道,你要我当一辈子的罪人?”她此刻的心痛,比起脚伤,有过之而无不及呵。
宁可因此断了一只脚,也不想因为她而赔上亚瑟安少爷的未来。
他的一切之於她,比她自己重要的太多,他可懂?
亚瑟安不语,依然坚定的抱著虚弱又流著泪的她往外走,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飞快的离开。
车内後坐,他依然将她拥在怀中,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唇靠在她微侧向他的额际,气息相依。
这样的亲密,像是他的心跳靠著她的心跳,鼓动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膜,却又分不清哪一个心跳的声音是属於谁的……
偏偏呵,两颗心如此热烈的为彼此的依恋而狂跳,无法终止或稍缓。
“朵儿……”
闻声,席朵幽幽地抬眸,却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从身後紧抱著她,不让她转过身来。
“如果我的爱必须让你成为历史的罪人,你能承受吗?”
她皱眉,“少爷……”
“回答我,为了我,你愿意当历史的罪人,受众人的指责吗?”
愿意,当然愿意,一百一千个愿意!
只要能得到他的爱,这世界就算马上毁灭了她也不会在乎,何况只是当个罪人呢?
但,她不能呵,她不能让少爷的未来只拥抱著悔恨与遗憾,她要亲眼看见少爷幸福。
第十章
华盛顿邮报头版头条——
四月二十五日。
民主党准候选人亚瑟安先生,新娘竞选会上落跑,只为伊人!
新娘竞选会不明原因流会,黑人领袖之女艾玛情场失意!
全美最大服务公会理事长之女梅格沉默不语,拒绝访问!
美国共和党人民群情激愤,指责亚瑟安公然愚弄美国公民,上街头抗议,为新娘候选人抱不平!
四月二十六日
民主党准候选人亚瑟安引起公愤,全国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