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能维持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以及此后的分分秒秒。每一个刹那都是永恒。
“我们明天就去法院公证。”她意兴昂扬地提议。
“不要一时冲动。”凡事都该深思熟虑,一如他,结婚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了不知多少个日子,天人交战了不知多少回,他才敢付诸行动。因为他要给的不是一时的情欲,而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你说你相信我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懂得该有的坚持和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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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终于还是包不住火。沈从声被勒令以港币一百万元交保候传后,很快的便查出白皓匀和他的被捕有直接且密切的关系。
他丝毫不反省自己有无缺失,反而将所有过错归咎于白皓匀的居间作梗,破坏他的好事。
因此沈家除了洪小铃和沈捷安之外,所有人的矛头全部指向无辜的沈婕汝。
客气一点的,说她识人不清、遇人不淑;不客气的就直接破口大骂她居心叵测、大逆不道!
“回台湾去吧。”这日破晓时分,洪小铃自睡梦中将沈婕汝叫醒,递了一张面额五百万的支票给她。“这儿你是待不下去了,回去找你小阿姨,她会帮你。”
“妈,”她侧身坐起,乌亮的长发整个被散在脑后,清丽的脸蛋透着憔悴。“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你爸火大的是白皓匀不是你。他虽然霸道,但脑袋比他的众老婆和儿女们要清楚多了。”洪小钤幽幽的叹口气,“只要你爸不把气出在你身上,就没人敢动我。”
“但,日子一样不好过呀。”她大妈、二妈、小妈们最拿手的好戏就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外加冷嘲热讽,可以想见她妈妈留在香港必定免不了要忍受这些闲气。
“二十几年来,我的日子哪天好过了?”当人家的小老婆就是这样悲哀,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去告诉白皓匀,我答应你们的婚事,但他得保证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若是让我知道他在外头拈花意草,当心我这丈母娘家法伺候。”
“妈。”沈婕汝由衷的感激她,“我以为你并不喜欢他。”
“你小阿姨说的对,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你喜欢才重要。”知女莫若母唷,女儿脸上的憔悴,做母亲的岂会看不出来。
“我叫他来见你,亲自目跟你道谢。”
“傻孩子。”洪小铃抚着女儿较之先前更加瘦削,然美丽依旧的脸颊,“我见过他了,是捷安帮我安排的。上个星期在九龙的一间茶楼,时间很匆促,没能讲上几句话,但直觉告诉我,他会是个好丈夫。”
“有这回事!我居然被蒙在鼓里。”沈捷安从小就特别宠她,却没想到他肯为她冒这样的险,要是让她老爸知道了,不晓得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他告诉我,你们决定今天到法院公证结婚。”母亲慈祥的笑道:“你瞧,我连结婚戒指都帮你准备好了,就不知合不合你们的意。”
“妈!”望着黑色丝绒盒里,两只镶钻的白金戒指,沈婕汝不禁激动落泪。“我觉得好惭愧,这些年我除了惹是生非,让你受尽别人的冷言冷语之外,几乎没当一天好女儿。”
“现在开始也还来得及呀。”洪小铃宽慰地将她搂进怀里。真是难得,多少年来,她们母女见了面不是扯开喉咙大吼大叫,就是各执一词吵得天翻地覆,几时如此这般和颜悦色,轻声软语过?
“孩子,妈妈要你幸福,你一定要过得好,才对得起我,知道吗?”
沈婕汝用力的点点头,泪水再度不听使唤地淌满她的脸。
第十章
他俩向法院登记结婚的消息,不知怎么回事,竟不陉而走,气得她众大小妈们,扬言将包游览车去闹场。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念在沈婕汝的份上,白皓匀暂时将这口气忍下,但以他快意恩仇的行事作风,沈家的人最好有点分寸,否则他火力强大的还击将不会太久。
“现在怎么办呢?”按她的脾气,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卷起袖管,回去跟那些五四三的闲杂人等大干一场,打得她们鼻青脸肿兼头破血流,看谁还敢过问她沈大小姐的婚事。
“我们的婚礼可以简单,但绝对要浪漫与庄严兼具。”白皓匀似乎已拟受了DU计划。“到小白屋去。”
“那里?!”好是好,问题是若不在法院举行,他们还得自己找证人和安排场地,不是太麻烦了吗?回台湾的机票都订好了,从现在算起他们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耶。
尽管她相信所有的困难到了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可,他再怎么神通广大,毕竟还是个凡人,况且,香港并非他的地盘,想吆喝几个亲信过来帮忙都不可能,他要怎么让婚礼浪漫而庄严?
然,事实证明白皓匀的确不同凡响。
当她被着用上千朵鲜花缀饰而成的礼服,来到小白屋门前时,立时被眼前这片缤纷似锦的花海震慑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玫瑰花瓣铺设而成的红毯从大门口绵延至玄关处,一进门,触目所及尽是娇妍欲滴的香水百台和郁金香。在最底的墙上,挂着大大的一幅兰字,铺着纷红色锦缎的餐桌上燃着两根红腊烛,桌面上则是一式两份用竹简雕刻成的结婚证书。
这一切美得如梦似幻的景象令她怔愣良久,直到一声爆响,漫天的彩纸从头顶上方飘降而下,才将她的神魂硬生生地唤回。
参与婚礼的宾客,仅有四个人,洪小慧跟庄以旭,和两个十分出色但陌生的男子,白皓匀说,他们是他的好友,其中一个叫易昊勤,另一个拿着摄影机,长发上束着一条褐色布巾的叫沃修洛。
“原来你就是这栋房子最初的主人。”沈婕汝惊喜地看着易昊勤,感觉这男人有股特殊的乱世枭雄般的霸气。“这么好的房子,你怎么舍得把它卖掉?”
易昊勤脸上微微地抽动了下,“没什么,我即将移居台湾,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很高兴你成为它的新主人。”
“你以前住过这里?”
“汝,人家是来参加婚礼的。”白皓匀向她眨眨眼,要她别问太多。
易昊勤好像也没有回答的意思,两人的谈话便止于此。
“牧师已经在后院里等了好一会儿了。”沃修洛低声提醒白皓匀。
洪小慧连忙向前帮忙拉起沈婕汝曳地的裙摆,并亲昵地搂了一下她的腰。
正巧一枝花的年龄,洪小慧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嫩黄色凡赛斯套装,不但不嫌老气,而且还散发着迷人的风韵。站在庄以旭身旁,女强人的气势全部没了,只剩下娇羞的女人味。
“几时来的?”沈婕汝低声问。
“今儿一早刚到。”洪小慧笑道。“你妈妈给了我电话,说为避人耳目,她就不来了,但她要我带来她满心的祝福。”
“谢谢你,也谢谢妈。”洪小慧送她一组华贵的祖母绿项链和耳环。
婚礼在牧师的福证之下,快乐的举行。
事后沈婕汝才知道,易昊勤不但住过那栋小白屋,它还曾经是他心爱女人的寓所,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和他心爱的女人分手了。也许是害怕触景伤情,所以才会卖掉它。
在众人极度的保护和保密下,她们设于半岛酒店的喜宴,终于能在洋溢着喜悦和欢欣的气氛下,圆满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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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后,白皓匀借口原来的房子不够大,另行在东区买了一栋闹中取静的华宅给她当聘礼。
沈婕汝了解,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想避免他们家的人有事没事就来骚扰,一方面是让她和洪小慧住得近一些,彼此好互相关照。
老公的体贴和细心,她当然是欣然接受喽。
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她可以三不五时到居酒屋串门子和打牙祭。
“喜饼?”道子和栗海云高兴的尖叫起来,“就知道有情人终将成眷属。阿健,你快出来吃阿汝的喜饼。”
今晚很反常哦,居酒屋里的客人稀少得不像话,三三两两占据着两个方桌,吧台这里则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四个人围着一圈吃着沈婕汝特地从香港带回来的饼干和喜糖,像在开庆生会一样,笑声不断。
一旁的客人感染到他们的喜悦,也围拢过来凑热闹,等白皓匀下班赶过来后,道子索性提议大家来个小型的brarty。
柔美的乐音令大伙全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俩新婚的喜气中。白皓匀拥着沈婕汝,栗海云和一名熟识的客人大跳踢踏舞,道子因为劝不动阿健一起过来活动筋骨,只好和另一名客人凑合着跳,小静也跃到吧台上,来回烦躁的走动,像是因为找不到舞伴而苦恼。
“你知道这里有一块石头很特别,”水银灯下,她抬起头浓情蜜意地望着白皓匀。“你只要一手摸着它,一手想着心爱的人,就会美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