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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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老爸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她不会不明白,跟自己的女儿耍这种手段,不觉得太过份了?

  难怪当他获知她和白皓匀在一起时,既没大动肝火,也没有婉言相劝。

  可惜她老爸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点,她的长像脾气跟他或许很像,但人生际遇和心肠却完全迥异。他可以自诩风流,一娶再娶妻妾成群,那是因为他从没遇到一个真心相爱,情投意合的女人。

  她呢?她不急着结婚,一方面是认清了天长地久不能单靠一张证书,一方面则是因为顾虑到白皓匀的安危,以她老爸的残暴阴狠,不相干的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都有可能把人家整得死去活来,何况白皓匀跟他还有着“不共戴天”的老鼠冤。

  沈婕汝扬了扬眉,聊表对孟哲刚显赫家世的佩服之意。

  “好巧,我在三个月前就跟贵公司的白皓匀先生签下基本歌星合约,依你之见,他有没有能力将我捧红成巨星?”

  没想到孟哲刚竟兴奋莫名的说:“那太好了,白先生是我们传播界知名的才子,又是我们公司最有才能的人,有他帮你,成功将是指日可待。”

  “皓匀的确好眼光,”孟磊也附和他儿子的说法,“沈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听说歌唱得尤其好。”

  “哪里哪里。”这对父子如此坦诚,倒教沈婕汝不晓得该如何摆出臭脸,让他们退避三舍,打消联姻的念头。

  沈捷华大概看她心情不坏,没有搞怪吓人的打算,于是赶紧找了个名目,把大伙统统请到楼上去,说是另有要事相商,留下她单独和孟哲刚吃饭。

  也好,没有闲杂人等在一旁多嘴多舌,有些才可放心大胆的说。

  “我爸爸希望将我们两人凑成一对?”她问。

  “是的。”他尴尬地点点头,笑起来的样子很斯文。

  “你不反对?”

  “多交一个朋友也不错。你大哥告诉我,你长得很美、很不受教、很有主见,也很离经叛道。”越说越兴味盎然耶这男人。

  这些特质足以吸引你?”那他可算是她海内外的唯一知音了。

  “当然不,我只是奉家父之命,”他一笑,突地不再往下说,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皓匀,真巧在这儿遇见你。”

  沈婕汝一愕,忙跟着起身,这才看见一大票衣饰光鲜的男男女女从三楼的贵宾包厢里走出来。

  “跟一些媒体的记者餐叙,刚结束。你……”白皓匀和孟哲刚握手的同时,眼光就落在她身上。

  是冤家路窄所以狭路相逢?

  沈婕汝莫名狼狈地咧着小嘴,笑得一脸的羞愧。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为何,心里会有偷腥当场被逮个正着的不安感?

  可恶的白皓匀还故意问孟哲刚,“你女朋友?”

  “我希望是。”孟哲刚深情款款的瞅着她,“你们应该认识才对,不用我介绍了吧。”

  “呃,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告退了。”这样的场面,想解释都不知从何说起,不如先闪人,再图解决之计。

  “等等,”孟哲刚提醒白皓匀别忽略那些喜欢捕风捉影,又超难伺候的记者朋友们,然后慌忙跑向前挡住她的去路。“肯赏光陪我去看场电影吗?”

  “抱歉,我没兴趣。”求求你别抓着我的手,老天!白皓匀回去铁会杀了她。

  “那么,喝杯咖啡再走?”

  “不,我对咖啡过敏。”

  “那,我陪你走走吧。”至少有片刻的时间可以谈谈彼此。

  唉!这人没学过知难而退是什么意思吗?

  沈婕汝抬头,见白皓匀眼中的光束几乎足以烧了这整栋大楼,只能无声的喊冤。

  “我说不用了,孟先生……”她一句话未完,突然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冒出来的沈捷华,却截去了她的话。

  “白总监,好久不见。”上回还不屑跟人家打招呼,这回热络得很反常哦。“跟我未来的妹婿在聊什么?嘿,哲刚,你该不会想请人家当你的男傧相吧。”

  老实的孟哲刚被他搅得一头雾水。

  “别装胡涂,我爸没有告诉你,他希望你和我老妹能在农历过年前结婚,我爸还在上面的俱乐部,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诡计!聪明如她岂会看不出如此拙劣的手法,完全是沈捷华一手导演的。

  “我是很想在过年前结婚,不过对象不是孟大哥,而是另有其人。”回眸望向白皓匀,唔,他冒火的脸孔不再是一副想吃人的可怕模样。

  “又在搞鬼了,”沈捷华朝孟哲刚无奈的耸耸肩,“我老妹就这德行,永远长不大。前一刻还高高兴兴的嚷着要来跟你相亲,现在又胡说八道不知所云了。”

  “沈捷华,”怒火比白皓匀更炙三分的沈婕汝,实在是不想在公共场所闹新闻,否则现在已经有人脑袋搬家了。“阎罗王迟早会把你的舌头割掉,你等着到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吧。”

  不让他诡计得逞,至少不要傻傻的站在那里当他的帮凶,沈婕汝抓起包包,迅速瞟了白皓匀一眼,即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下楼去了。

  “不好意思,这就是我老妹,反覆不定、喜怒无常,你还敢要她吗?”这句话看似向孟哲刚说,实际上是说给白皓匀听的。

  孟哲刚没有答腔,倒是饶有深意地盯着薄唇紧抿,始终不发一语,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让人难以忽视的白皓匀。

  jj jj jj

  晚间九点左右才进门的白皓匀,并不如她原先担心的,恶形恶状的指着她追根究底。

  他先到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穿着舒适的睡衣斜倚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

  这样的眼神最是教人慌乱得不知所措。要嘛就直截了当开口问,不然就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大家心照不宣,照样过日子,照样当情人,恩爱一时是一时。但他不肯,摆明了他在乎,可他不问,他要她自动的坦白招供,一五一十不得有丝毫隐瞒。

  他的眼神比任何刑具都要凌厉、骇人。

  没见识过他怒形于外的模样,不免提心吊胆。她曾经几次惹他不快,他总叹口气认栽或干脆走开,极佳的自制力让她很放心。常听到有些女子被男友揍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那么下流的举动,白皓匀肯定是不屑为之的。

  在他身上,时时刻刻都可看到圣洁的光辉,相形之下,她除了自惭形秽,还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你不问我就不说,看谁沉得住气。沈婕汝蹑手蹑足的打算爬上床,来个小鸟依人般地偎在他怀里等他气消,谁知悄悄拉开被子时,才发现他一只脚压住被褥,不让她蒙混过关。

  “你不是有些话要说?”他口气很淡,可,酝藏的火力十足。

  沈婕汝曲膝以双手环抱,坐在他身畔,眼睛盯着自己的光脚丫,以逃避他冷洌审问的黑瞳。

  “你明天不是要到新加坡开会吗?早点睡,有话回来再说。”等他回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到时他的火气应该已消掉大半。

  “等我回来你会不会已经是别人的妻子?”白皓匀徐缓扳过她的身子,托起她的下巴,要她别当鸵鸟。

  “应常瑞还说你是英明睿智,是非绝对分明的领导者,我看跟昏君也不是差太多。”她负气地咬着下唇,“全是我二哥的诡计,他一个人把我们三个人耍得团团转。”

  “目的呢?”

  “拆散我们喽。”众所周知,沈氏家族的成员,闲闲没事,不是汲汲于谋利,就是搞破坏。“沈捷华对你有相当的成见。”

  “那么,他为何在五天前特地到聚阳来向我投诚,说他百分之百支持我们?”

  沈婕汝凛然一愕,“沈捷华?”不可能!在她的众多兄长里,就属沈捷华的心肠最为阴惊险恶,“他会去找你,百分之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把过错栽赃给别人,的确是脱罪的好方法。”白皓匀放开她,一把将被子全部拉到他那边去。冷冷寒夜,要冻死她吗?

  “你不相信我,宁可相信他?”不过谁教她声名狼借在先,又屡有恶行在后。

  她火大,使劲想把被子拉回来,像拔河一样一寸一寸的往身边扯,却禁不起他一使劲,整个人便飞扑向他,狼狈地跌进他怀里。

  “你想游戏人间?”他咬牙问,显而易见,这点严重打击到他的尊严。在她表明不愿结婚之后,马上就发生孟哲刚事件,无疑是火上加油,益加地令他怒不可遏。

  “不,我对你之外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想爱你,非常纯粹的爱,不要有任何杂质,不要任何不相干的人进来搅和,就只有你和我。

  她的表明令他深深地动容,所有怒火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眼底眉间消退一空,然,换上的却是更加深沉的困惑和痛苦。

  “我不了解你。”在他方正刚直的生命里,—直是迎着朝阳,无限光明的奔驰着,却一个不慎掉进了她复杂纠葛的泥淖里,教他徒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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