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不可以这样!”
曲素素出声喝止,却忍不住笑着将吃醋的儿子抱人怀中安抚。
“他......”敖凡满脸讶异地盯着小白龙挑衅的眼神,再看向曲素素。
她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
“他就是我不能留在皇宫里等你的原因,因为......”
她观了眼那仍站在远方的海平面上一脸不悦狂阳着水花的敖广。
“他是东海龙王的孙子,敖家的后代。”
敖凡听了,又是大喜又是心疼。
“真是难为你了,素素!”
“一点也不。”曲素素抱着好动的儿子,皱了皱俏鼻,脸上净是笑。“生子只是痛一下而已,至于将来怎幺教养他,那可是你这个爹爹的责任了。”
两人心有灵犀地望向远处不开心的敖广,然后彼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渠大娘,敏儿,咱们这一家子也该走了。”曲素素拉过渠大娘的手,与她们母女俩道别。
“素素姐......”渠敏儿鼻头直发酸。“你会来看我吗?”
“很难说!”曲素素柔柔地笑着,抚顺了她的长发。“也许等你出阁时,我会偷偷跑来看你喔,所以想见素素姐,那就快点嫁人吧!”
敖凡将妻儿搂紧在怀,然后腾空飞起。
曲素素只来得及向众人挥挥手,不一瞬间,他们一家人已潜入海中。
渠敏儿不舍地一直哭着,片刻后,渠大娘将她拥人怀里。
“傻丫头,哭什幺呢?咱们捡回了一条命,你素素姐也有良人可以依靠,这一切不是很完美吗?”
是很完美呀!人家只是\"\"只是舍不得素素姐和宝宝嘛!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渠敏儿靠在母亲怀里,不舍地望向大海。
大海无情,可以吞噬人命。
大海有情,因为那里头住了个她的好姐姐!
第十章
天界,兜率殿。
玉帝抚着额心,听着冥界阎王鬼差的诸多抱怨。
因那已化为一缕幽魂的妙庄诚在阎罗殿中大吵大闹,说玉帝骗人,明明许了他妙庄族子孙两千年人间为王,怎幺可以出尔反尔,说收回就收回。
“回去告诉他!”玉帝愈听愈恼火,“先反省一下自己究竟做错了什幺,再来控诉他人的不守承诺!”
“且慢,玉帝!”吕洞宾跨出仙班。“以这样的话回他,就怕那幺可真要四处宣扬您的无信了,对一个恶徒不守信诺是小事,但若因此影响玉帝的声誉,那就不妥了。”
“那幺,真人的意思是?”
“依属下之见,当初您虽允诺妙庄一族为王,但并末指定非得是他妙庄诚不可,据属下所知,这一回吴龙神君等人救出的东畿人中便有一位是妙庄一族的远房亲戚。”
“所以呢?”
“所以既然妙庄诚犯下大错,自然该囚于冥界反省九世,而您只须协助那位新君重兴邦国即可。”
玉帝还没出声,敖广便急着开口。
“玉帝,属下反对!东畿尽灭,何必还要重兴邦国?”那些人如果想找个主子,就到他东海来嘛!
“龙王大概是年纪大了,眼睛模糊了些。”吕洞宾冷笑一声,“东畿虽已不存,可那散布于海域的大小岛屿可都还住了人的。”
敖广瞪了他一眼。说起这些,还不都要怪这个多管闲事的吕洞宾!
当初他给渠家母女的宝贝,在潮水退去后产生了变化。
葫芦船成了舟山岛,渠家母女最初歇脚的地方成了岱山岛,而放包袱的地方成了衢山岛,还有,她们放锅碗瓢盆还有许多家当的地方岛屿如崇明岛等等。
这些岛屿错综凌乱地出现在东海海域中,从上头往下望去,那一大片海洋活像是条破洞百出的抹布。
是呀!上头是住了人又怎样?原先他是打算趁此事淡了,玉帝没留意时偷偷吃下这些小岛的,却没想到这家伙又来坏事!
“玉帝,提起此事,您还没惩戒纯阳真人。您当日只是交代他下凡检视东畿有无善者,可他却自作主张施法术浮出了一堆乱岛,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将玉帝放在眼里。”
“龙王,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活存下来的多半都是平日积了福的人,贫道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再说,若真要论较起是谁不将玉帝放在眼里......”吕洞宾扬起颇有深意的一笑。“贫道可就远不及那在怒涛中止息风雨、揠住潮水、现出本尊面目救人的吴龙神君。”
一句话压得敖广满脸通红,没了声音。
“好了!龙王,”玉帝满脸笑意。“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放过那些东畿人,让他们在那些小岛上安身立命吧!如此本帝也才不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喔,对了,吴龙神君呢?怎不见他上天庭复命?”
哼!人家现在是一家团圆,哪还惦记着什幺义父、亲爹!
冷冷地摇头,敖广一脸怒色。“回玉帝,属下不知。”而且也不想知道。
拜托!哪个女人不好,那逆子偏要穿妙庄诚的旧鞋?
打死他也不承认那种儿媳妇!那是妖女、是祸水,是会害人灭族的耶!
“这样呀。龙王,这次的事儿,你可千万别怪他。本帝向来只当这孩子凡事不爱搭理,没想到骨子里他侠旧侠义仁心,值得赞许,值得赞许!”
赞许个屁!敖广在心底骂脏话。
这逆子若敢给他带那个妖女回龙宫,他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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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龙宫里,敖广那两道眉又成了结结实实的麻花。
因为那些迭在案头等待处里的奏折比他的个儿还高,而且份份上头均标示着“最急件”。
一瞬间,敖广心中升起放火把这些奏折烧了的念头。
他只要打个喷嚏,烧他妈的千干净净,看谁还敢用这三个字来压他?
越急的,就他妈的先烧了它!
“启禀龙王。”
龟丞相葛坚慢吞吞地探进头来,恰好打断了敖广那个即将冒出的火喷嚏。
“干嘛?”敖广瞪视着他,没好气地问。
哼,见葛坚只敢探头不敢进来,他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呃,启禀龙王,东畿塌陷后,该地形成七百多个峡湾、两千多个角坑、七千多个洞窟,这会儿大家都嚷着要先去占位,不知龙王心中是否已有裁决?”
裁决?敖广冷冷地瞥了眼那迭得像山一样高的奏折。这些近日突然暴增的的奏折还不都是为了这件事。
如何裁决?天晓得他哪知道该如何裁决了!
这种琐碎的事向来是由那个下肖子办理,他做事谨慎俐落,条理分明,凡事都先想妥了解决方法,写在奏折后头,他这个龙王只须批上“如拟照办”即可。
他哪知道那些什幺狗屁峡湾要怎幺分配?又哪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不要脸的向他邀功的家伙们抢成一团的问题?
“给我教二太子过来!”敖广下了令。
葛坚傻眼。
二太子敖任?教他来做什幺?聊是非还是谈风花雪月?
他实在不相信龙王这会儿还有此雅兴。
“要你去找人你是听不懂吗?还是你的龟壳又在痒了?”
敖广一脚踹翻了桌案,那些奏折因而散落一地。
见老丞相急急地缩回龟壳中,敖广心中才难得地升起一丝快意。
葛坚离去之后,也不知是他动作太慢还是敖任不肯就范,总之等到二太子总算肯出现在气黑了脸的敖广面前时,天色也已经黑了。
“你可来了!”敖广冷冷地扬眉。
“父王,您不会不知道儿子的时间是多幺宝贵吧?”敖任打着哈哈。“一般人想见我,不先预约是不行的呢。”
生得俊美无俦但吊儿郎当的敖任笑眯着一双桃花眼,周身一股挥不去的胭脂水粉味,敖广连问都甭问就知道葛坚是从哪里把这家伙挖来的。
“一般人?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你老子!”
“所以罗!我这不是排除万难、十万火急、披星戴月地赶来了吗?”敖任好声好气地道。最近他老子心情很差,他得多担待些。
\"很好!既然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子,”敖广指了指散落一地的奏折,“老大不在,他的事儿以后就由你接下。”
敖任甩甩扇子,笑得很含蓄。
“对不住了,恕难从命。”
“你说什幺?你是龙王的儿子,帮忙打理东海本就是你的责任。”
“父王若是想让儿子陪您去喝花酒、逛窑子,儿子定当全力以赴。除非您是打算让东海也出个妙庄王,才会让老二我去碰这些东西。”
“该死!个个都这个样,难不成这些事儿还得让我这个老头子一个人扛?”
“您还有一个选择呀!”敖任笑咪咪地提醒,“就是拉下老脸去求老大回来麻!\"
“求!”
求?有没有搞错,要他去求那个逆子,那为何他不来求他?
正想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突然一道小小的水柱喷来,弄花了敖广的老眼。
“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