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笔转投资?”沈昊更阴沉地间。
“大约是二十多笔。”李明远急急地接口。
“不要‘大约’,我要详细的资料。”
“是。”
沈昊告诉自己,他有理由相信可晴和沈文禹两人是有计划地在设计他,要他接下这烂摊子。他往后靠,贴坐入皮椅中,双手交迭地放在下巴,视而不见地看着前方,脸色平静阴沉得叫人害怕,像蛰伏的猛兽。
空气随着他的沉默,慢慢开始凝滞起来。现场没有人敢有多余的动作,甚至连呼气都尽量小声,因为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个握有他们饭碗的人会作出什么决定来。
好一会儿,沈昊静静地开口:“我要所有转投资的详细数据,一笔都不可以漏。散会。”说完他马上走出会议室,如旋风般上场,退场也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沈先生!我……”这次李明远很机警地没加职称,急急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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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一手握着方向盘,驾着车快速地奔驰在公路上,他腾出的左手靠在窗户边,食中指间夹着根点燃的香烟,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着红星。
时速一百,他用力地吸了口烟,脚下的油门仍旧没有放松的迹象。
他好累!脑筋昏沉得只想趴着睡一场,十多个小时前他刚飞过海洋,连时差都没时间调整过来,就先冲进公司里马不停蹄地开会,再栽进满桌的营业数据内,一看就是四个多小时。说他眼冒金星、四肢无力,绝对不为过。他只想尽快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然后他可以尽快地回去过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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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正。净依翻个身,习惯性地缩紧自己的身体,竖高耳朵倾听四周的声音。
谁叫她有认床的习惯,而且陌生的地方总会让她紧张。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调适,但是她还是习惯性地小心注意着四周的声响,这已经变成她潜意识的行为了。
她张眼瞪着天花板摇摇头,回想这充满意外的一天。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文阿姨所说服的……
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而近,熄火。听声音好像就停在庭院外,是准?文阿姨明明说沈昊今夜不会回来的。
净依小心地起身,迟疑地往客厅走。难道是贼?有可能,文阿姨不是说这里很久没人住。说不定是盯梢很久的小偷,以为这里仍是空房子,所以来光顾了,那可怎么办?
是人影!客厅的落地窗映出男人高壮的影子,他手中还拿着东西。净依努力地吞下尖叫,慌乱地想着她该怎么处理。尖叫?求救?不行!这是独栋别墅,就算让她叫到倒嗓,只怕都不会有人听见,有钱人的别墅总是要求隐私,而且这种隐蔽性也正是她会答应留下来的主因。
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净依完全动弹不得地瞪着门把慢慢慢慢地转动。万一小偷发现她,铁定杀她灭口。求生的本能不停地提醒她,该作出适时的反应。她随手抓来玄关架子上的雕像,憋着气缩在架子后……
终于到了,沈昊撇撇嘴。早知道就该先找家饭店睡觉的,何必这样折腾自己,问题是他好清静,尤其不喜欢饭店那种整齐、没人气的地方。幸好还有这栋房子,否则今夜他可没落脚处了。
他左手提着旅行包,腾出另一手来开门,关门。
当门一关上,沈昊整个背脊突然僵直,完全是动物的反射性本能。
屋里有人,他肯定躲在眼前的黑暗中,有另一个细微的喘气声。这种动物性的直觉,是他自幼训练出来的,这项敏锐感觉在这些年的黑街穿梭中,曾让他多次早一步察觉到敌人,迅速反应,顺利地化险为夷。
他放下手中的袋子,往前跨步,行动自然。
小偷?还是想要他命的“好朋友”?他冷冷地勾起唇。不管他属于哪一种,遇上他今夜疲累又烦躁,都算他的不幸,因为他连身上所剩不多的幽默感都挤不出来了,这表示他出手绝不会留情的。
一、二、三!攻击--净依默数。
沈昊隐约感觉到左侧黑影开动,他立即动作,右手精确地捉住来袭的手腕,左手扣喉,身体顺势贴近压制对方的攻击。
净依脑中瞬间呈现真空,剩下惟一的知觉--痛。
手腕宛如被铁钳锁住般痛彻心扉,喉头是强猛的紧滞,结实的重量冲撞让她的背骨感到撞贴上墙壁的刺痛。
“不……不要--”她所能发出的声音,真是小得可怜。
她会被活活掐死,脖子上的束缚,清晰地传来这样的讯息。可怜地才踏上这块土地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要死于非命了。
“你是谁?”暗夜里传来冷冰冰、没点人气的嗓音。
“放……放开我!”净依使劲地扭动脖子,希望能多呼几口空气,空出的右手不停地往四周摸索着,希望能让她找到任何反抗的武器。
女人?手掌下传来的细腻质感,那是女人才有的特殊肤触,沈昊以身体密密贴近的压制动作,让两具身躯完全贴合,紧密得似乎连点空隙都没有了。
慌乱挣扎中,净依发现她的手抓到了实体,她听从下意识地挥出。
沈昊机警地闪躲、退开,放开手的钳制。
身上的压制一消退,净依马上动作快速地想跑开,不过她还来不及跨步,小腿热麻的刺痛,让她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倒。碰!她清楚地听见额头撞击到重物的响声,然后一阵昏眩袭来,她失去了知觉。
那是沈昊利落的扫堂腿,准确地拦下她的脚步。他当然也听见那阵声响,再看她倒下不动,猜测她大概撞到东西晕倒了。虽然如此,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地移近,先小心地检查她身上是否有其它的武器。
他翻过她的身体,沿着身体曲线往下摸索,腋下、纤细的腰身、光滑的大腿--
不对!手上柔嫩的触感震撼着他,一定有地方不对劲。不论是小偷或敌人,都不会只穿件罩衫就行动吧?他停下手的动作站起来找灯。
当灯光亮起,沈昊被陈列在眼前的景象定住。
这是第二次,他怀疑“时差”会造成视觉的错乱。摆在眼前的是幅活色生香,能轻易引诱起男人欲念的画面。
地上横陈着曲线玲珑的女体,她身上宽大的罩衫,在经过方才的缠斗后,已经褪至臀际。他的目光由下往上,莹润的脚踝……结实的小腿……光滑的大腿……
“见鬼了--”沈昊克制不住地诅咒着。
昏倒在地上的,居然是那个在机场见过面的小女孩。他摇摇头,方才在黑暗中摸索的温润触感,和眼前的景象都提醒着他--她确实如她自己所说,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个成熟的女人。
他单膝点地,无奈地抱起昏迷的小女人到沙发上躺着。
她额头上怵目的红肿告诉他,她这下撞得可不轻。小心地放下她,让长发化成黑瀑散布眼前,他低头注意到她雪白的颈项上横着道红痕--那是他的杰作,他太清楚自己的手劲了。
那痕迹迅速地挑起他心头的罪恶感--他出手太重了!
不对。他狠狠地皱眉,被自己的想法骇住了。他为什么要有罪恶感?她是陌生人,是袭击他的人,他是不用留情的,他一再告诉自己。他气愤地直起身,泄恨般的用力扭了条毛巾抛上她的额际。
他弯腰轻拍她的脸颊命令着:“醒来!听见没?”手掌下那张丽颜苍白如纸,不停地在提醒他:这是他造成的。生平头一次,他对袭击自己的人,有了放纵怜惜的心情。
是谁?是谁在叫她?净依昏昏沉沉地恢复知觉,头好痛……
她悠悠地回过气,轻轻眨眨睫毛,张开眼,目光的焦距缓慢地调整着,头顶是晕黄的灯光。“发……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轻轻地吐气,声音轻颤柔入人心。
“我正等着你来告诉我。”男性冷淡的音调迅速地震回她的心神。她对准焦距,男人放大的英挺五官就近在眼前,她惊叫地对上一双冰寒的眸子。
“你……你怎么会出现?”净依开始结巴起来。
“这句话该是我的疑问才对。”沈昊嘲讽地撇着唇说,“这是我家,没变吧?”
“是,这是你家,可是……”净依不安地臣服在他迫人的压力下,感觉到自己慌乱的心跳。
“把衣服拉好!”沈昊冷冷地命令着,因为他恼怒地发现,他的眼光老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溜。她浑圆的大腿就在晕黄的灯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她有双傲人的美腿,他懊恼地发现。
她急速地吸气,困窘地轻叫着,马上动作想坐起身子。这个突来动作带来的闷痛让她昏眩,她纤细的身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