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咏咏又慌张又担心,她一径吞吞吐吐地急得莫咏咏把枕头都给打扁了。
莫均均被逼急了,脱口一句--「我刚刚跟他上床了!」
天!只是这样?莫咏咏受不了地一手搭额,顿时什么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懒懒地又滑回被子里。
「拜托!还以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了。妳别吓我行不行?」
「这还不严重?!」莫均均不由得加大了音量,但是怕被涂剑蘅听到,又赶忙警觉地小声下来。「发展太快了、太恐怖了!我自己都害怕!」
「别怕别怕!」莫咏咏像安抚小狗那样安慰她。「谈恋爱都是这样子的啊!不疯狂怎么叫恋爱?」
「可是,」莫均均烦躁地说。「这下我更担心有朝一日也许他还是会离开我,那怎么办?!」
「妳那个顽固的脑子怎么还是没改?!」莫咏咏抱怨地大摇摇头。「妳要有信心嘛!上一个让妳失望,这一个不见得也一样。他要是知道妳曾经受过那种苦,却还是执意要追求妳,那就表示他对妳是真心的!妳放心!」
「但是……」莫均均咬咬唇。「我没告诉他关于冯子民的事。」
「他不知道?」莫咏咏皱眉接口。
她一时忘了她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许克尧,而他是有可能把这些转告给涂剑蘅的。
「这样不太好吧!」莫咏咏认真地说:「妳要是相信他,就该把事情告诉他,他有权利了解妳的,妳不觉得吗?」
莫均均很仔细地想了想。
就算他不见得有权利了解她的过去,但她爱他,她愿意告诉他关于她的一切,这似乎才是比较能说服她的讲法吧!
「好!」莫均均难得勇敢地下了决心。「我一定找机会告诉他!」
「对嘛对嘛!不用担心太多啦。哎,现在几点?三点?!」莫咏咏打了个呵欠。「拜托!我明天早上有课耶……」
「对不起啊!吵妳起床,妳赶快回去作梦。」
莫均均歉疚地很快挂了电话,俏悄又往厨房瞧了瞧,厨房仍是没动静。她不免疑惑,找东西喝要找这么久?难不成跟百事可乐广告一样,他还得偷偷冲出门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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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剑蘅倒不是冲去便利商店买东西,其实他也是躲在厨房里--打电话。于是,守在电视机前看ESPN的许克尧,也在半夜三点接到了涂剑蘅的电话。
「克尧,」涂剑蘅思索了一阵子才说。「你说像莫均均这样的女人,要怎么做她才有可能死心塌地地爱上我,跟我长相厮守?」
「让她感动吧!」许克尧眼里全是美式足球场上的热闹与兴奋,完全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千万别犯了她的忌讳,你知道的,别让她失望。」
「失望?」涂剑蘅心想惨了。「我还没告诉她关于冯子民的事,她会不会因为这样气我?」
老天!半夜三点,居然脑子里还在想这些?许克尧实在受不了涂剑蘅的英雄气短,便随口回答他:「会啊!」
「糟了……」涂剑蘅喃喃道。
「什么事?」许克尧问。
「没事。」涂剑蘅早早结束了电话。
他心里想的是,要不就快快告诉均均实话,但他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这种时机一点都不对。她才刚接受他,难保她听了不生气;再不,就干脆瞒她一辈子,什么也别说。
他只穿著一条短裤在厨房里转啊转的,流了全身汗地在猜测她的想法,刚刚在床上都没这么累。哎,不管了,随机应变吧!也许事情的发展不会像他想得那么糟呢。
他打开冰箱门拿了两瓶果汁,一走回房间,却看见她一丝不挂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地,好象困扰得连衣服都忘了穿似地。一见到他,才像作贼被逮到,赶紧跳上床把自己包进被单里。
「不是说想躺躺?」他把果汁放在床头柜上促狭问道。
莫均均眼珠子一转,不甘示弱。
「你的柳橙汁是刚才才去摘柳橙然后现场压榨生产的?!」
他哈哈大笑。她的心思细密得令他既欣赏又佩服。他跳上床,给了她一个甜蜜的吻。
「好了,我招供!我是在担心,妳是不是后悔了?会不会等我从厨房回来,妳就不见人影了?那么与其接受残酷的事实,还不如在厨房窝久一点。」
莫均均呆怔着,一时傻了眼。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呀!原来他们的心思一模一样。
她又笑又叹,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她自己不也一样傻?刚才居然还急到打电话找姊姊求救,这根本不是她平常做得出来的事。
「你真傻!」她心疼而感动地钻进他的臂弯里,整个人紧贴着他,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她柔情似水地吻吻他。「好傻!」
搂着她柔软的娇躯,她甜蜜的言语让他顿时安心又幸福。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真如她说的有点傻气,但爱情不就是这样?会教人降低智商,没了思考能力。
他缠绵地轻吻她,搂紧她。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好沉稳,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正包围着她,她全心全意享受着这样的感觉,闭上了眼睛。
「困了?」他温柔地问。
「嗯。」
涂剑蘅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但他忽然很想讲。
「我有事得告诉妳。」
「我也有事要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现在她快睡着了。
他怜惜地轻啄她的额头,不忍心夺去她的睡眠。
是啊,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担心她会着凉。他轻轻地对她说:「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都喜欢抱着填充玩具,一起钻进被窝睡觉?让厚厚的被子包围着,小熊熊好温暖,只觉得安全感十足,受到了保护。」
「嗯。」莫均均同意地应了声。
他无比轻柔地抚着她的肌肤。「我想给妳的,就是那样的感觉。」
她发出了一声幸福而感动的叹息,闭着的眼睛,竟也莫名其妙湿润了……
第九章
幸福的感觉只是个开端,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浑然忘了时间,两人世界醉人而甜蜜。
每天,莫均均照常到各个地方主持她的读书会,演讲。她的生活依旧,那门口的大马路走过上千次,她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然而感觉却完全不同,一草一木都像是新的。
更糟的是,她连言论也不知不觉变温和了。虽然还是鼓励女人不要依靠男人,却鼓励她们去谈恋爱,谈一场「理智」的恋爱。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跟涂剑蘅从36度狂飘到40度,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这天,结束了涂母她们那个读书会之后,那些「信徒」们,终于鼓起勇气跟教主表明了心中疑惑。
「莫老师,妳最近好象变了耶!」一位妈妈说。「好爱笑,看起来一副幸福的样子。」
「咦?有吗?」莫均均心一惊。
「有喔!」一个年轻女孩好奇地问:「还有妳脖子上那些印子,我从刚才就一直看,是什么呀?」
莫均均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昨天晚上浪荡缠绵的结果,而她今天居然忘了系条丝巾或多涂些盖斑膏把它藏起来。她只好大言不惭地掰谎。
「喔,我最近过敏。什么时候这些斑长到脖子上来了?」
她的信徒们,一个个都似信非疑,一脸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们从前崇敬的教主,只有涂母努力地出面解救莫均均。
「哎哎哎,妳们别啰哩啰嗦的啦!莫老师要下班了,妳们不让人走啊?!」
莫均均十分感谢地偷偷对涂母笑笑,却见涂母别具意味地猛朝她眨眨眼。
莫均均脑子一转。哎呀不好!剑蘅这家伙到底回家跟他妈说了什么?那涂妈妈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强势如莫均均,竟也突如其来脸红了,毕竟涂妈妈是长辈啊!
她抓起了公文包,像逃难一样很快逃离了现场;更惨的是,她才下楼,居然就发现涂剑蘅站在红砖道上等她。
好吧!他的做法是很甜蜜贴心没错,但他也不想想,这里可是「是非之地」啊!
她不假思索就朝他冲去,拉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跑,那着急的模样好象背后有个爱国者飞弹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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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跑百米的速度,直到躲进了中正纪念堂的园林,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妳发什么神经?想运动减肥也不需要这样。」涂剑蘅莫名其妙地陪她跑得满身大汗。
「读书会的同学陆陆续续会从楼上下来,万一她们看见你来接我怎么办?!」莫均均喘了好久的气,才讲得出话来。「你下次不要再来这里接我了!」
「原来妳担心这个。」涂剑蘅爆出一声大笑。「怕什么?我妈老早知道了!」
莫均均的脸立刻又红了。
果然是这家伙迫不及待回去跟家人报告。
「你妈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