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东一震,尴尬又懊恼地低下头。「是。」
「饭岛,」真悟望着饭岛,「随时向我报告进度。」
饭岛敬畏的点头,「是。」
「好了,还有没有人附议?」他环视会议厅里的所有人。
等待片刻,他站了起来。「那么今天就到此结束,散会。」
话落,他抓起几个活页夹,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进入电梯,他松松领带,叹了一口气。
在父亲面前及工作上,他必须是个菁英分子,但在那些以外的时间,他想做自己,做一个轻松的人。
而拥有自我的唯一方法就是——离开父亲的视线。
当时他父亲并非无条件答应让他独自生活,而他开出的条件很简单,但也很可笑。
「不准跟莫名其妙的女人在一起。」
他想父亲之所以开出这样的条件,是担心他大哥的事件重演。
莫名其妙的女人?绿子怎么会是莫名其妙的女人?当初把她找来当家教的不就是他父亲本人吗?
要说莫名其妙,他父亲才真是莫名其妙。
什么门当户对?游川家已经够有钱了,还需要讨个有钱老婆吗?
忽地,电梯门打开,发着愣的他猛地回神。
「游川先生,你好。」外面有个女职员正准备进电梯,见他还在里面而有点却步。
他知道公司里的女职员对他是又爱又怕,她们爱的是他年轻多金、英俊挺拔,但她们也怕极了他的冷漠傲然、深沉凝肃。
在公司及人前,他是几乎不笑的。
「唔。」他轻点着头,大步地走出电梯。
突然,一个影像窜进他脑海里——
他想起早上在电梯巧遇的那个女孩,那个板着脸对他生气,却又无计可施的年轻女孩。
想起她,他撇唇一笑,心情忽然开朗了起来。
只是他不明白,她的身影怎么会突然占据他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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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真木就从咖啡厅离开。虽然咖啡厅营业到晚上十二点,但她跟麻美通常把事情交代给店长处理,早早回家睡美容觉。
按下按键,她懒懒地等着电梯。
不一会儿,电梯从地下室上来,然后打开——
电梯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竟是一大早就让她生气的真悟。
他将西装外套提在手上,一派潇洒地斜倚着镜子。
「嗨。」看见她,他挑挑眉,一笑。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非常迷人,她想就算是受过训练的专业模特儿,大概也比不上他。
这个男人在她眼中绝对是「尤物」,可是也跟「怪物」相去不远。
「这次我看见妳了。」他伸出修长手指按住OPEN键,「放心,不会再夹到妳了。」
真木横眉竖眼地瞪着他,脚却动也不动。
「妳不进来?」
她没答她,只是以她圆瞪的双眼表达她的不满及愤怒﹒当然……还有无可奈何。
真悟微歪着头睇她,唇边是一记性感而诱人的微笑。「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
早上的事情?岂只是早上的事情!昨晚他做了什么,难道他都忘了?
「哼。」她轻哼一声,依旧不说话。
「不会那么小气吧?」他问。
「哼。」她甩过头,不理他。
「好吧。」他一笑,「那我不等妳了。」话罢,他关上了电梯门,电梯直达十楼。
「可恶!」他居然真的关上电梯门?!
不过算了,她才不想跟他一起搭电梯呢!他那种人身上一定有病菌——冒失加自大的病菌!
她将电梯按下来,然后气呼呼地走进电梯。
电梯到达九楼,她步出电梯,走向她所租赁的9-A。
刚插进钥匙,她身后传来一阵男人的轻笑。
「啊?」她一震,惊慌地回头。
是他,那个叫真悟的家伙!
他不是上十楼了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急边加快。
「绿子说的相原小姐果然是妳。」他撇唇一笑。
看她将钥匙插进9-A的大门钥匙孔里,他已经确定她就是那位受到惊吓的受害者。
真木脸儿一热,却更娇悍地说:「呵,你终于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了!」
「难怪今天早上在电梯里,妳一副跟我有仇的样子」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绿子叫我要跟妳道歉,妳觉得怎样的道歉法才能让妳满意呢?」
他一脸真诚,可是真木却觉得他不怎么正经。
「要不是看在绿子小姐的份上,我早就报警处理了。」她终于开口。
总算等到她开金口,真悟笑了。
「真是对不起,我昨天真的是走错地方了。」他对她露出迷人的笑脸,「因为以前我住在9-A。」
「咦?」她一怔。他是前住户?
「先前我一个人住,后来因为人口增加,只好搬到坪数较大的10-A去。」
「难道你没归还9-A的钥匙?」她又惊讶又生气,「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过分?」
他微怔。「我……」
「既然你已经搬上去了,就不该保留9-A的钥匙。」这真是太扯了,他根本是侵犯她的权益。
他蹙眉一笑,「妳别误会,我昨天确实是拿10-A的钥匙开进来的,心,不过9-A跟10-A的锁是特别订作的,锁头是一样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当初中介公司把房子租给她时,为什么没向她说这件事?
她把钥匙拔了出来,难以置信看着手中的钥匙。
「太过份了,我要找中介公司理论。」她气急败坏地说。
睇着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惊讶的表情变化,他唇角一勾。
「你笑什么?」他凝视着她,「妳找中介公司也没用,因为屋子是房东的,他有权力决定他家要用什么锁,不是吗?」
「那又怎么?」她眉心一拧,「我花了那么多钱租他的房子,他总不能忽视我的权益。」
「看来妳是非找房东理论不可了……」他两手环抱胸前,一派悠哉。
「那当然,我会向中介公司反应,要求房东换锁。」她说得理直气壮。
她那激动的模样是那么的可爱,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你又笑什么?」见他笑,她就更觉得呕。
「如果妳一定要找房东,我倒是乐意帮忙。」他说。
「不必。」她瞪他一眼,转身将钥匙插进锁孔中,「我会自己找他。」
突然,他的大手砰地按在她门板上——
她陡地一震,心脏差点没从嘴巴跳出来。
「你……」她惊骇地转过头,「你做什么?」
他凝盼着她,笑得有几分促狭,「听说。9-A的相原小姐要找我,是吗?」
「?」她一愣,反应不过来。
「妳好,我是屋主游川真悟。」他撇唇一笑。
她瞪大了眼睛,「你?!」
「没错,我就是屋主。」
啥米?!一她转过身,瞋瞪着他,
「你有毛病吗?」
「房子是我的,我爱装什么锁就装什么锁,犯法?」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租给别人!」
「房子空着不租,不符合投资报酬率,妳不懂吗?」
他的话还挺有道理,只是她不服气。
「我看你根本是心怀不轨!」
「妳讲讲道理,好吗?」他语气平静地,-「我是屋主,就算把房子租出去,留有备份钥匙也是合法且合理。」
「你还好意思说合法合理?」想起他昨天闯进她房间的事,她更加激动,「屋主就可以三更半夜闯进房客的房里,还……」还扑倒她,不经意地摸了她的胸部?天啊,这种事她怎么有脸说出来?
「还怎样?」他倒是敏锐地觉察到她的欲言又止。
被他一问,她立刻满脸通红,耳朵发烫。
盼着她的表情,他挑挑眉头,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沉不住气地大喊,有点不打自招。
不过说真的,出糗犯错的人是他,她干嘛觉得丢脸?
他深沉的眸子锁住了她,唇边是一记耐人寻味的笑意。「看来我真的做了什么……」
「你没有!」她急着否定他的猜测,「什么事都没发生!」
看着她一脸窘迫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虽然她嘴巴不承认,可是她的表情却在说「是的,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他应该不是那种酒醉后会有「攻击性」的人啊。
不过既然她打死都不愿承认有事发生,那他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总之一切都是我不对,失礼了。」他温文尔雅的一笑,但眼中还有一丝狡黠。
她斜瞪着他,「我……我要换锁。」她说。
「那妳可能要连门板全部换掉。」他说。
「为什么?」
「我说过锁是订制的,门当然也是。」
「那那我加暗锁,总行了吧?」她说。
他摇摇头,「妳会破坏我大门的美观。」
「你!」
「妳别生气了,」他唇角上扬,笑说:「昨晚的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好吗?」
她半信半疑地盼着他,没吭声。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