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维书挂了电话后,灿融拿着话筒;失神地望着已然明亮的天际。
殷扬眉峰死拧着,视线胶着在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上。
她相信他了?被简单几句花言巧语就骗回了那个天真愚蠢的世界?
该死!该死!该死!一股想将她送人无底痛苦深渊的冲动不断的吞噬着他。
“你就是学不会,是不是?”殷扬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疯狂的拽起她,对着她大吼。“潘家所有的资产都已经没了,那些早在你爷爷过世前就被掏空得差不多了!而你这个天真得近乎愚蠢的千金大小姐,到现在还在做什么白日梦?连你自己都被卖了,而且卖了两次,你还要回过头来替他数钞票吗?”
他暴怒的模样让已经脆弱不堪的灿融更加惊慌。
此时的殷扬已经顾不了后果,一股想掐死她的冲动凝聚在他的掌心。
“既然如此……咱们就连昨晚的账一起算吧!”他一把掀掉包里在她身上的被单,像只嗜血猛兽般的扑了上去。
“啊——”灿融惊声尖叫,拼命的挣扎.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次泛滥。“我、我会还你所有的钱……以任何其他的方式,除了这种!”她颤抖着声音,对他哭喊着。
“你弄清楚!你已经被卖给我了,是我的奴隶,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讨价还价?”他掐住她沾满泪水的下巴,龇牙咧嘴的吼了回去。
他牢牢地钳住灿融的双手,恣意地撷取她的美好。
“住手……住手……”灿融竭力的闪躲,奈柯却避不开他充满怒意的侵略。
绝望之极的怒火灾地窜烧而起,她停止所有的挣扎,乌黑的双眸满是恨意的盯视着他,以仅剩的力气平静却坚定的说:“你再不放手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
殷扬猛地停住对她的侵犯,喘着气望向她,那漆黑眸子里的坚决和森冷让他自背脊窜起一股凉意。
这不是他知道的欧灿融!
“你别想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他吓着了,停止动作,语气却不肯让步。
“这不是威胁,”灿融定定的望住他。“是请求。”
在一段时间的对视后,殷扬终于放开她。
“以其他的方式是吗?好!”殷扬紧咬着牙,面色铁青。“扣掉潘氏珠宝的残余价值,钱维书起码欠我二千万!至于那串珍珠,我说过,我是个生意人,东西我要以二十倍的价钱卖出去。”
灿融的脸色在听到这番话后,更形苍白。
“这么庞大的数目,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你来说,能用什么方式偿还呢?当个任我使唤的奴隶?那你打算还多久?一辈子?”他再次板着脸贴近她。
“我不希望等到我进了棺材,还收不回百分之一。我愿意让你用身于来还。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起码……你可以早日脱离我,然后赶紧回到钱维书身边,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你卖掉!”他失控的对她狂吼。
这会是她的命运吗?灿融思绪混乱的想。
若是前天,她会嘲笑这种想法太荒谬一了,但是……两天后的现在,她真真实实的面对这悲惨的景况,再也笑不出来。
“如果真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我也认了……”她喃喃的低声说道。
她的声音幽幽的传进殷扬耳里,依然是那么的梦幻、不真实,却让他溢于言表的怒焰顿时转为惊猛深沉的愤怒。
她如此拼命的死守住清白,是为了钱维书吗?即使他丑恶的面目已经赤裸裸的摊在她眼前了?
“这是你的选择?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仍然慈悲地为你保留变卦的权利,你可以随时选择以在床上取悦我的方式来偿还!”他恶意的为她留下反悔的余地。
“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灿融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低语,轻柔的语调里却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殷扬阴沉的凝视着她,心像遭虫子啮咬般的剧痛着……
她爱钱维书如此之深,愿意这般的无怨无悔?
一股更深沉的怒焰在心中窜烧着,肃杀之气在眉头盘绕。忽然,他转身飞快的离去。
他会用最残忍的办法狠狠的打醒她!让她清醒过来看看自己有多么荒唐、多么可笑、多么……可恶!
然后、她会后悔,后悔她做过的所有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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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味道?”殷扬站在楼梯口皱着眉头嗅了嗅。“你最好别告诉我这是我的午餐!”
他突然出声,让原本就在厨房里忙得焦头烂额的灿融更加慌乱。
“哎哟!”一股突如其来的热烫让她猛地缩回手。
“哐啷!”滚烫的锅盖应声掉到地上,还打了个转。
殷扬双手环胸,得意的嘲笑她的狼狈。
灿融急着弯腰捡起锅盖,没想到却碰到了搁在一旁的盘子。
“哐啷!”一个精致的瓷盘无可幸免的摔得粉碎。
“哎呀!真是可惜呀!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就这样让个粗手粗脚的来女人给毁了。”殷扬嘲弄的声音如魔音般钻进她的脑子,让她更加无所适从。
而他,则干脆好整以暇地斜倚在楼梯扶手,假意的轻叹着,并噙着可恶的笑容瞅视着她。
“既然是件艺术品,价值少说也在五千元以上,你的债务单上,恐怕又要多增加一笔罗!”他幸灾乐祸的调侃。
他的出现,甚至他的声音,总是让她神经紧绷。而现在,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烧灼着。
灿融微颤抖着蹲下身,赶紧收拾一地的碎片。
他说的话表示,她不但今天做了白工,明后两天也是,换句话说,她留在他身旁的日子又增长了。
“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怎么懂得做这些琐碎的家事呢?”随时随地的奚落,他可不会吝惜给予。
一股抑郁顿生,灿融捡起碎片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锐利的碎片霎时刺破她细嫩的肌肤。
“呃!”她咬着牙轻哼了声,眉头紧缩成一团。她抬起手来察看,那锐利的碎片毫不留情地扎进她的掌心。
灿融深吸口气,颤抖着右手,慢慢地把锐利的碎片从肉里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液霎时滴落在雪白的磁砖上。
冰冷的碎片进出血肉的感觉令她恐惧,但那分恐惧却远不及他加诸于她心灵的压迫感。
“割到手了?”殷扬发现情况不对,心头一惊,那分折磨她的快意顿时消失无踪。他急奔下楼,飞快的赶到她面前。
“让我看看!”不容她拒绝,殷扬拉过她的手一看。“流这么多血……根本看不清楚伤口到底有多大……”他笨拙地想止住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鲜血。
“可恶!我马上找医生来……”
他急匆匆的跳了起来,迅速的找着电话。
“放书!你立刻过来一趟,带着你处理伤口的所有药品和器具!”
不等陆放书回应,他匆匆挂掉电话。
“压住伤口上面的脉搏,这样可以稍微止点血。”他抓了一把卫生纸,又急匆匆的赶回她身边,笨拙地设法止住她手上不断涌出的鲜红血液。
他这一连串的反应,灿融全都看在眼里。
“事实上……你并不是那么无情嘛!为什么要把自己武装得让人不敢靠近?”灿融抑下疼痛,眨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直瞅着他。
殷扬的动作僵凝,表情顿时变得森冷,逐渐凝聚的怒焰在他眉上跳跃。
“你竟敢自以为是的对我下判断?”他微眯着眸子注视她,心中气恼的是她过度泛滥的单纯。
灿融像只受了惊的海葵,稍稍放开了的心又倏地蜷缩回去,望着他的眼神也迅速的撇开。
“血已经止住了……”她抽回自己的手。“一点小伤,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殷扬冷峻的表情在见到她的退缩后,倏地黯淡下来。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光是这样你就相信我、信赖我?你忘了我教过你的第二课:不要相信任何人!”他站起身,冷冷地丢下这几句话。
在几秒钟的思考后,灿融缓缓的将视线移回他脸上。
“你为什么要‘教’我?又为什么要教我这些东西?”
她带着疑惑的天真表情,和仍然抓不到问题核心的问话,重新挑起了他的怒焰。
“因为我是你的主子!”他暴怒的吼叫.“我不希每天面对一个不懂得社会人心的愚蠢奴隶!”
这一连串毁灭性的事件怎么还不能让她有所了解,有所警惕?
胸口霎时涌上一股窒闷感,灿融呼吸急促,全身颤抖。她紧握着拳,紊乱的脑子已经无法平静的思考。
他的话终于让好脾气的她生气了,知识她没想到她居然会气到发抖。
“既是奴隶,当然愚蠢。你那么聪明,早该明白这个道理,又何须再费心!”她以话回敬他,随即掉头怒气冲冲的往门口走去。
“殷扬!你在哪儿?还活着吗?”宏亮的声音蓦地自门口传来,灿融没来得及看清楚,已经一头撞上了倏地冲进屋里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