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惊觉到自己失态了,慕容谦赶忙道声歉,他冷静下来想想,应该不会有事才对,虽然翡翠老是闯祸惹麻烦,但至少小命都还保住,再说,若她稍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卫家的人也会联络他才是。
说到联络,他有多久没和翡翠联络了?自从上次琉璃结婚之后,就再没打过电话给她了,算一算时间大约有三个月,最近忙于这一季的服装发表,有时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其实为什么这么久没和她联络他自己最清楚!因为他心虚,不知她会不会气他的不告而别?或者是为了“那件事”而闹脾气?知道他想放她自由,她会高兴或者难过?
约莫一个月前,他打了电话给卫爷爷,说他想解除婚约,卫爷爷只叫他再考虑。
他是认为她已经长大了,有权利选择属于她的幸福,他是她的哥哥,从小看着她长大,又像她的爸爸,不该对她有任何逾矩的想法。
一转眼,日子总是很快的从指缝中溜走,当年那个还赖在他怀里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若不是去参加琉璃的婚礼,他对翡翠的记忆仍停留在她送他出外的那一天,那时她才十岁,女大真的十八变呀,她变漂亮也变得像个小女人,不再是那个老黏着他,爱跟前跟后的小跟班了。
他还记得她老喜欢拉着他的衣角,然后大声地告诉他,“我长大以后要嫁给阿谦!”
思及此,慕容谦不由得笑了出来,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是那么样坚定的宣告着……
蓝洛斯一手在他面前挥动,鲜少神游的他竟然会发呆?!这可新鲜了,不会是因为这阵子工作忙过头了吧?可是还会傻笑耶,他是哪根神经没归位啊?
“慕容,慕容,慕容……”蓝洛斯连叫三声,他似乎才大梦初醒。“怎么?思春?”鲜少见到这么反常的慕容谦,蓝洛斯轻笑不已。
对于自己的失态,慕容谦歉然地一笑,“可能因为最近太累了吧!”眼神落向远处,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哦,是吗?”蓝洛斯拉长的语气里有着玩味,他浅浅勾起嘴角一笑,慕容真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
“你找我有事吗?”慕容谦连忙将话题转移,免得精明过人的蓝洛斯一直追问下去,他站在这陪他那么久了,想必是有事找他吧!
“咦?我站这儿好一会儿了,你才突然想起来吗?看到那个东方人没?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们想要进军亚洲市场,他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我想带你和他认识一下。”看来,这个令他神游的事件恐怕不简单哦,呵呵。
“嗯……真是不好意思。”
“是在想什么人吧?”蓝洛斯试探性地套话。
“没……没什么。”他突然有点口吃,越是急于否认,越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咦?不会是你那个老挂在嘴边的翡翠妹妹吧?”
“你怎么知道?”糟了,他这叫做不打自招。
“呵呵,还说没有。对了,最近怎么见你很少提起她呢?前不久你不是才和她在日本见过面吗?怎么之后就没再听你提过了?”
“嗯!”慕容谦只是点了一下头,脸色变得有点黯然。
“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解除婚约了。”他苦笑。
“啊?”
“你不是要介绍人吗?走吧!”慕容谦用工作上的事搪塞,省去继续被拷问的命运,蓝洛斯可是他的大老板。
“不急!”蓝洛斯没再追问下去,远处一道美丽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美人来找你了。”他扯了一下嘴角。
慕容谦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纯粹是礼貌上的颔首。
“慕容,原来你在这儿,害人家都找不到你。”身材高挑的美女软语呢哝,出口的抱怨像是在撒娇般,她长得很美,一头金色的长鬈发闪耀动人,一袭性感贴身的晚宴服更使她近乎完美的身材显露无遗。
“我和伯爵在谈事。”不着痕迹地,慕容谦与她保持安全距离,她是巴黎首屈一指的模特儿,美艳性感,但只是工作伙伴,至少对他来说是如此。
“晚安,美丽的丹妮丝,你依然如我记忆中一样美得不可方物。”蓝洛斯帅气地向她行个绅士礼,并且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有荣幸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他主动邀请,帮好友逃过一劫。
“当然好。”开心的她与蓝洛斯走向舞池。
慕容谦向他点个头致谢,呼了一口气,思绪又飘得老远。
蓝洛斯但笑不语,慕容的反常和那位叫翡翠的小女孩一定有关,有机会他真想见见她,看看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让这个不近女色的慕容如此挂念和疼惜,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缝制一些衣服寄往台湾,他知道那是寄给她的,专为她一人而做,说只是妹妹嘛,打死他都不相信!
第二章
四岁大的小女娃,嘴边残留着吃早餐时沾到的草莓酱,滴着口水往正在睡梦中的男孩身上爬去,边爬边像只灵敏的猎犬东闻闻、西嗅嗅,想找出那股淡淡的香味是什么。
“你是小猴子吗?一直爬来爬去的。”这么一颗巨大的“肉圆”压在他身上,他不即刻向周公说再见都不行。睡眼惺忪的笑看着她,慕容谦宠溺的任由她将他当成山在爬。
“阿谦香香!”她一直将自己的小鼻子凑到他身上,想找出味道的出处在哪,到底是什么味这香香的?
“小翡翠变成小狗了,鼻子好灵。”他为之失笑,将她抓下自己的身子,不晓得她到底是在闻他,还是把他的衣服当成餐巾纸,万一等一下又在他脸上“下雨”,可就代志大条了。
“什么香香?是什么香香?”她喜欢这个味道,令她觉得好舒服。“尤加利的精油,我早上洗澎澎的时候加人浴缸的。”他向来有晨浴的习惯。
“我也要、我也要。”翡翠嚷嚷着,阿谦有什么,她就要什么,她要和他一样。“好!晚上洗澎澎的时候再帮你加。”尤加利的味道让他一天精神特别好,再者还有预防流行性感冒的功能,若非昨夜念书念到天亮,现在也不会还赖在床上。
“现在啦!人家现在就要!阿谦帮我洗!”她小手拉着他,死命地想拉动比她多两倍有余体重的他,她要和他一样有香香的味道。
“好好好!”对她疼爱有加的慕容谦,任由她拉至他的浴室,从小到大,他帮她洗澡的次数早已数不清了,甚至,他洗头的技术恐怕都比她妈妈还要好,谁教她老缠着他呢!
爱玩水的翡翠总是边洗澡边打水仗,待会儿,他的衣服免不了又得面临全湿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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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的粉红色身影偷偷潜进黑漆漆的房内,蹑手蹑脚地走到落地窗前,吸饱一口气,使劲儿拉开厚重的窗帘,霎时流泄一室的阳光,照在贪睡的人儿身上,感觉到强烈的光线侵袭属于她的地盘,床上的人将棉被往头上猛一拉,硬是不肯见光,却露出打着石膏的腿。
“起——床——了!”这一声叫喊可媲美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的气势,琉璃自己很是满意。
“日上三竿了,你想睡到月亮晒屁股才肯起床吗?又不是吸血鬼,干嘛怕阳光。”她硬生生夺走睡人儿的棉被,让她见光死。“不要吵啦!我要睡觉。”床上的人脾气大发,口吻相当恶劣。“你是猪啊!一天到晚只知道睡觉……”
突然,床上的人儿翻身坐起,睁开一双带有十万火力的睡眼,用最鄙夷的目光扫向那抹粉红。
“卫琉璃,全天下最没有资格批评我是睡猪的人就是你,你的嗜睡怕是十次世界大战都吵不醒。”吼完之后,翡翠抢过棉被倒头再睡。
被谁说她是睡猪她都可以置之不理,唯独这个——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嗜睡猪——卫琉璃没有资格说她。
琉璃不以为意地发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将她的指控化为赞美入耳,“我现在醒着,而你在睡呀!不是睡猪是什么?”
“我是病人,病人有睡觉的权利、休息的义务,你有没有法律常识啊?学校那边我已请病假,怎么?见不得别人放假吗?有本事你也去搞一个‘腿伤’请假啊!”真搞不清楚,琉璃是吃饱太闲吗?
“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忍俊不住的琉璃笑得整个人扑倒在翡翠的床上,一手抚着肚子,一手还用力地直捶床,什么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完全辜负上天赐予她沉鱼落雁的美貌。“喂,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呀!”被她刺耳的笑声吵得实在无法人眠,翡翠索性躺好,她等一下会让琉璃知道,她将为她的“无礼”付出代价。
“我吗?哈哈哈……很抱歉,本人的字典里没有‘同情心’这三个字,哇哈哈哈……”看到她打上石膏的腿像象腿一样,她就克制不住的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