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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关你并不是要诬赖你,而是想知道这只玉镯的由来。”他忽然放缓了语气。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标致少年,虽有些赌气却又带点稚气的言词,应该具有几分可信度。

  “这玉镯是……我一个朋友的--”水灵灵的眸子正随着她的思绪变化而忙碌转动。

  “朋友?”难道这少年真的跟末家有关系?宋敬礼该不会是因为将信物赠给此人,才会坚持不肯退还吧?任翱皱着眉头说:“就我所知,这只玉镯可是任府的传家宝物,而你……”

  “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怎么?你也认识任府的人呀?”

  微怔的任翱,轻轻点头。“那当然--”

  “那你也认识任翱那个混蛋了?”她连想也不想就直接问出口了。

  “你--”他瞪直了眼,这家伙竟然敢说他是“混蛋”?

  她兴高采烈地说:“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认识他,看你这么生气的样子就知道了,你一定是跟任翱那个坏蛋有仇吧!那么你就更不能关我了,咱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我帮你把那个混球给整死!”

  “你才混帐!从现在开始,你敢再骂一句,我马上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他拧紧的拳头,只差没轰出去。

  嗄?凝岫不解地猛眨眼。

  这男人快暴毙了吗?他好生气、好生气呢! 难道说……马上知道错误何在的她,立刻“从善如流”。 

  非敌即友,他是任翱“那一边”的人。

  嘿声干笑之余,她硬拗过来。“我只是在试探你啦!幸好你不是任翱的敌人,那我可就放心了!因为呀,我和任翱其实是大有“关系”的呢!”本来就是。

  “喔?”任翱听得一头雾水。

  凝岫毫不客气地继续瞎掰。“其实这玉镯就是……任翱送给我的!”

  “嗄?”他是不是听错了?垮了下巴的任翱瞪大了眼望着她。

  “怎么?”嘿,被吓坏了吧?看来那个该死的任翱还是有那么点用处的嘛!

  那么就再下重药把他给吓死好了!凝岫脸不红气不喘地大声说道:“你知道我跟任翱的关系是什么吗?”

  “是……什么?”任翱问得一脸白痴样,他的确是不知道。

  “任翱可是我的拜把兄弟,所以他才会把这只玉镯送给我当信物!”话一说完,凝岫便骄傲地昂起小小下巴。“所以我劝你还是将我给放了,否则……到时候我就要任翱好好跟你算帐!”

  “喔?”眉毛挑个半天高,他真的很想弄明白到底还有多少骇人的“内幕”?

  “任翱他就这么听你的话?”

  “那当然!我那拜把兄弟任翱,对我的任何要求可都是言听计从呢!”

  任翱故作镇定,然而唇角的弧度却已强忍不住地上扬;他虽然也知道此刻不是笑的时机,可是--

  “哈!哈哈……”他还是忍不住爆出了大笑!

  承蒙他这位“拜把小弟”所赐,竟然让许久不曾开怀纵声大笑的他,笑到嘴酸,笑到挤出眼泪,笑到肚皮都痛了……

  “你……”凝岫的脸色却显得愈来愈难看了。

  她到底又说错了什么来着?

  就在此时,笑容一敛的任翱,忽然沉下脸瞪着她看。

  这该死的小子!难道就只会说谎吗?任翱已经被逼得失去所有耐性了,他决定给她一点颜色以示警戒。

  “你、你想干什么?”凝岫一被他揪住领口后,开始有点慌了。“难道你真的不怕任翱?”

  “怕他?”他摇头失笑。“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吞咽着一大口口水的凝岫,还在做垂死挣扎。“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江陵哪!任府可不是你随便招惹得起的,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任翱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况且……任翱他、他很凶狠的,他可是个……”

  原本紧揪着她衣领的任翱,忽然停下动作。“任翱他是个什么?”

  嘿!好像有效耶!

  再度以为恫吓伎俩得逞而暗自心喜的凝岫,马上斩钉截铁、正经八百地说:“那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别以为任翱他只是个富家子弟,其实他可是个武功高强、深藏不露的……杀手!”

  “杀、手?”倒抽了口气的任翱,咬牙切齿的语气泄漏出他极度忍耐的情绪。

  呵呵!吓得连声音都打颤了吧!?凝岫是愈掰愈起劲了。

  “没错,任翱不只是个杀手,而且还是个最狠毒残忍的杀手!他一向杀人不眨眼,不管是多么可怕的事,他都干得出来,只要是得罪他的人,都必死无疑……”

  忽然有股强劲的力道加诸在她的颈部,差点让她以为自己真的必死无疑!

  听见她把自己说成疯狂大魔头似的,任翱气得差点把人给一把掐死!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的反应,他稍稍松放了点空间,但仍是像抓小鸡般将她拎着,他的脸凑向她,直到两人的鼻尖几近碰触着的距离,他才以充满威胁意味的口吻说:“不许你再多说任翱一个字!”

  “不说、我不说--”无从回避的凝岫,鼻间嗅闻到一股属于异性的陌生气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的悸动感传遍她的周身,竟令她莫名昏眩起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严重的错误?我这辈子最讨厌被欺骗玩弄,而且更恨别人的威胁恐吓!”最离谱的是,居然会有人意图拿“任翱”来吓他?

  任翱发誓,他从没看过这么蠢的小贼!

  凝岫丝毫不敢吭气,仿彿一个呼吸问,就会吸入更多致命毒素似的;她紧闭着唇,轻扬着两扇长睫毛,心头怦怦作响,甚至还情不自禁的满脸飞红。

  透着昏幽的光影下,任翱还是瞥着了那一脸活似彩霓的“艳色”,更因此而有片刻的失了神。

  可惜这个清秀的小伙子不是女红妆,否则可真是个绝色妙妹……任翱猛然惊梦回魂,暗责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可没有偏爱变童的特殊喜好。

  不过,亲眼看见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娇羞作态,任翱简直是快疯了!

  “请你……先放开我。”在她那细细的恳求声中,他也就顺水推舟地松了手。

  接着,他开门见山地问:“我就直接说穿了,也省得你费尽心思去编谎话。这玉镯的确是任府的,只不过你绝不可能是从任翱手里拿到的,因为……这玉镯早已被当成订婚信物,送给宋家了!”

  “嗄?你怎么知道的?”凝岫可大大吃了一惊。

  “因为,我、就、是、任、翱!”当当当当!谜底揭晓。

  哇咧!她听见了什么来着?“你、你是……”她瞪直的眼珠子久久无法轮转。

  他竟然就是“任翱”!?

  偷觑着他英挺俊朗的身影,的确长得挺不赖的……噢,不!她怎能忘记这男人就是将她退婚的任翱!

  “拿来!”这一回,她朝他伸出的手掌,可是更加坚定了!

  “干什么?”

  “把镯子还来!”他不娶她是不?那她可偏要嫁! 凝岫头一昂,大声道:“这是宋姑娘的订亲信物,我一定要拿去还给她!”

  “什么信物?我都说要退婚了,镯子当然是得物归原主!”

  又是一句“退婚”!被惹毛的她,忍不住大吼。“我不答应!你休想退婚!”

  “你凭什么不答应?我要不要退婚,又关你什么事?”

  “任翱,你这个混帐东西!总之,你就是休想退婚!告诉你,宋凝岫她就是非你不嫁!怎么样!”她的怒火全数被他挑起。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把掐断你的脖子?”一个晚上下来,什么也没问着,不是被唬弄就是被臭骂,任翱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他、他不会真的动手吧?凝岫愈想愈紧张,一双大眼滴溜溜地直打转,忽然像是瞧见了啥似的大叫。“谁在那儿?”

  任翱才分神回头,凝岫飞快地拾起地面上的一块碎砖,然后提肩运气,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敲--

  “啊,你……”一阵眼冒金星,任翱头晕得连站都站不稳。

  凝岫立刻趁这个机会将手探入他衣袋,找着了那只玉镯,然后丝毫不敢停留的拔腿往门口飞去。

  先逃命再说!

  从柴房逃出的凝岫,像无头苍蝇似地乱闯一通,没多久,她马上发现自己迷路了。

  凝岫刚刚先是跨过阁前花庭,穿过松竹掩映的小道,然后步上两侧恒青布绿的长廊,走呀走地,走到廊下衔结的曲巷,望着那幢幢外观相近的楼阁,她踌躇的两脚可是更加进退两难了。

  突然,耳畔隐约传来一串低泣声,别无出路又难忍好奇的凝岫,不自主地循声而去。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一个房间门口,伸头那 一探--哇!不得了了!有个女子正站在桌上抛白绫!?

  “不要啊!”凝岫冲进房去,死命地抱住女子的双脚。

  “不要管我,让我死了算了,呜……”女子抓着白绫,边哭边硬要把白绫往梁柱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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