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尴尬不已,陶德则像是看小丑耍猴戏般始终保持微笑,他无懈可击的鉴赏力让舒沂彤哑口无言、大开眼界。
从内外衣物到小饰品,陶德手笔比她还大,动辄就数十万地刷,他嫌饭店睡衣毛絮多,尼泊尔针织长袍一买七件,每件十多万,看得香奈奈眼珠差点掉出来。
“沂彤,虽然Round World百货是你老爸开的,可是他这样刷,真的没关系吗?”香奈奈惶恐地问。别到时候付不出钱来,要她抵债啊!
“我……我不知道。”打击太大,舒沂彤神智出现僵滞状态。她原本计划要展现她财力阔绰、品味超凡,现在全然白费,陶德毫不客气地刷爆她四张卡,挑剔程度就连产品经理都无力招架。
堂堂立闳建设舒家大小姐沦为白痴装饰品与活动式提款机,那些店员战战兢兢地招待陶德,和他交谈甚欢,却冷落了她。
“先生,您真是太识货了!”汽车旗舰店内,销售员喜孜孜赞扬,“这辆野性莲花跑车Exige,全球限量五百台,是台湾争取到的最后一辆了。”
“听起来很不错。”陶德点点头,浅笑询问舒沂彤,“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她恨恨地咬牙,握紧厚厚一摞金额吓死人的签帐单,“我想你长年在海上捕鱼,一定很少开车,让我来教你怎样开跑车吧。”
“沂彤,这不太好吧,你有司机可以让司机教,或者让卖车的销售员教。”香奈奈狂冒冷汗,拼命列举人选。天呐,哪个好心人来阻止她开车啊!
舒沂彤是路痴,但开起车来却又狠又凶猛,为了全台北市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也为了避免陶德那张俊美无双的帅脸惨遭毁容命运、香奈奈拼命制止。
“少废话!”舒沂彤一记白眼教好友闭嘴,她气势万千地朝销售员伸出手,“经理,这部莲花跑车我要了,帐单拿来,我签。”
“不不不,沂彤……”香奈奈仍做垂死挣扎。
“啊,烦死了!”舒沂彤将她拉到地下室,塞进在门口等候她的私家轿车,嘱咐司机,“把这只吵死人的鹦鹉送回木栅动物园。”
她已经没心情抛媚眼、撩头发诱惑陶德了,现在的她很火大、很想杀人,整个白天她表现得像个无知村姑……可恶!她绝不认输、拒绝失败。
“现在只剩你和我啦!”她摩拳擦掌,笑得阴侧侧的。
“是啊。”拉开银灰车门,陶德打躬作揖,唇连漾着神秘笑容,“为感谢你今日盛情款待,请上车,让我载你小游一程吧。”
舒沂彤轻藐地睨着他,“哼!想让我见识你技术有多烂,对吧?”
舒沂彤错了,错得离谱。
什么叫职业与业余的差别?当跑车驶上国道时速超过两百六十,陶德还能惬意闲适地回过头问她,“想听什么音乐啊?”
这就是差别。
妈的!听音乐?她只怕一开口,就听到自己的尖叫声。
下了国道,开了好一段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警车竟紧迫不舍,舒沂彤背脊发寒,惊骇得心脏都快从口中一跃而出时,他居然狂转方向盘,来个逆向行驶,甩掉警车,她不禁脸色发白地瞪着他。
“别怕。”陶德笑得恰然自得,“接到罚单或法院传票时,你可以宣称被歹徒绑架。”
“我哪里怕了。”舒沂彤嘴硬道,她抿紧唇瓣忍住惧意。
“你不怕,你胆子很大,整天考验我,希望我能对你必恭必敬、俯首称臣,对吧?”他唇边挂着坏坏的笑容,黯黝如深海的黑眸闪耀邪恶光芒。
“谁说的,我是尽心尽力改造你。”她反驳道。其实应该是尽心尽力签名刷卡给他挥霍。
他瞟她一眼,“你花大钱想压得我抬不起头,带我到高级百货想吓得我丑态百出,故意对商品挑三捡四想炫耀你卓越品味。”他不客气地揭穿她的意图。
“乱讲,我只是教你适应上流社会生活。”舒沂彤慌了。他既然都一清二楚,那不就表示她刚闹了一个大笑话。
“其实你都白费工夫了。”他抛给她一记魅惑至极的眼神,“与其玩那些金钱游戏,我比较希望欣赏你美丽双眼,你今天穿得好漂亮,真令我心动。”
“哼!你心动你的,关我什么事。”她故作冷静,实则暗暗窃喜。呵呵,终于打动他了。
“当然关你的事喽!”陶德微笑,踩油门加速,“你勾引我、诱惑我、对我放电,视线不断追逐着我,让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他瞄她一眼,笑意慵懒,“你是吗?沂彤?”
她涨红小脸目视前方,小手握紧,“才没有。”
“小骗子。”他笑得很从容,腾出一手轻挑起她下颚,深邃眼眸凝住她,“现在……你不敢看我,是怕会爱上我吗?”
舒沂彤心跳加速,瞠大眼瞪他。她居然心悸得无话反击,他……根本是个超级大恶魔!
车里播放节奏强烈的摇滚乐,陶德操控方向盘的手臂强健有力,踩油门的姿态潇洒自如,眼色狂浪,黑发往后飞扬露出他线条立体、轮廓邪佞的五官。
他轻松说出调情的话,却丝毫没有为她心动的紧张表现。
他开车很野蛮,速度飞快,却安全把她送回阳明山别墅。按下控制钮将车门敞开,他斜过身,替她松开安全带。
“下次再教我开车吧,美丽的舒沂彤小姐。”他文质彬彬地微笑。
舒沂彤愣在位子上,“喔……”怎么她会感觉失望,怎么她居然渴望他会有逾矩表现?
等她跨出跑车,他立刻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连句再见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送她回家,却没有要求与她吻别,更何况这男人开的是她刷卡买的跑车。
舒沂彤失魂落魄地进了家门,舒峥已在客厅久候她。
“我要你去跟韩宙宇道歉,你是在忙什么?到现在还没去。”他劈头就骂。她开游艇的事让韩家不悦,竟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遇上个恶魔,而又与他纠缠不清……舒沂彤当然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了,改天就去。”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女儿居然破天荒的如此听话,舒峥感觉不对劲,“秘书说你去Round World大肆Shopping,还带了个陌生男人,他是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舒沂彤随口答。如果说陶德是她训练来当立闳建设未来继承人,老爸大概会气得当场爆血管中风吧。
“不孝女,你在敷衍我是吧?”他怒气勃发,“要你好好上新娘课程,你给我落跑,你知不知道韩家很重视女孩子名声的,你……”
“爸,我粉累,想睡了。”她迳自上楼,不理会身后父亲气急败坏的追问,走进房里将自己抛上宽敞舒适的大床,却毫无睡意。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情场从未失意的她,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多年来享受众星拱月的舒大小姐,第一次碰到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她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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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过后,陶德在总统套房内享受美味的沙朗牛排,一想起白天舒沂彤诧异与失望的交错神情,他越想越好玩。
我忠心耿耿的助理,有没有想我啊?”他以手提电脑进入通讯网,与特洛伊取得联系。
“少爷……”特洛伊如释重负地叹口气,“你终于现身,真是吓死我了。”
这段时间他根本没能放松心情,没想到他不过是到饭店柜台Check in一下,少爷就被绑走了,等他寻线赶到现场时,渔船却已被烧得精光,只剩一团散在海上的灰烬,他光是寻找少爷行踪就忙得瘦了一大圈。
“偶尔就得这样吓吓你,让你心脏变强点,以免老了得心脏病。”陶德毫无愧疚,能让他耿直沉默的助理露出惊慌表情,他得意得很。
“少爷,你现在人在何处?我马上去接你。”他可不想他华贵的少爷再被赛希尔那疯子绑架。
“啧,你怎么还是这样古板,一点创意都没有。”陶德抱怨地睨着萤幕上的助理,“我都失踪好几天,你也该自己找些乐子什么的,别老是一成不变嘛!”
闻言,特洛伊嘴角抽搐。他这少爷永远就是这副玩世不恭的德行,好似对他死忠是一件很笨的事,非得他背叛他才有趣味。
他苦口婆心劝道:“少爷,你知不知道老爷和夫人都很担心你,你这样消失无踪、音讯全无……”
“担心我?”陶德莞尔,“拜托,他们是怕我不生个孙子帮他们继承家业,好让他俩继续逍遥考古。”
不是他不孝,他那对比他还宝的爸妈,看中国古物比他这亲生儿子还重要,他会这么爱玩,大半都是因为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