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义子,还有呢?”高浪凡问得玄之又玄。
“你十分有兴趣的那个人,不会正好是个女人,而且姓夕名璃吧?”明歆火挑挑眉。
“哈!知我者莫若火。”高浪凡大笑朝他举杯,径自啜歆着玻璃杯中醇厚佳酿,借以躲避他的戏谑目光。
“你要小心。”他正色说。
“哦?小心她身上的刺会伤害我吗?”
“小心这个习惯说谎的女人,更要小心她身后的男人。”明歆火神情凝重,自信是最致命的缺点,而高浪凡一向太过自信。
“有谁能比我更擅长说谎呢?”他一笑置之,“至于她身后的男人,你是指……影人戒司?”
“不。”明欲火摇摇头,“是望月獠。”
“望月獠?”高浪凡质疑地提高音调,“他纵使再凶狠,不过就是一条听命于影人戒司的狗,有何可惧?”
“若是将狗儿最钟爱的骨头拿去喂别人,再听话的狗也会反咬主人。”他深奥地微笑,预言般道:“注意望月獠,他的獠牙将因你而展露。”
“你有什么不能明示的内幕消息吗?”高浪凡猜测地瞅着他。
“我毋需对你有任何隐瞒。”他手指点了下太阳穴,“这只是我的直觉。”
高浪凡眸色黯沉,所有情绪隐藏得毫不透风,沉默半晌,他忽道:“会因我发狂的人不只望月獠一个,就算我摆出不屑那块骨头的姿态,他依然发狂了。”
“你同父异母的大哥依然不放弃暗杀你吗?”明饮火了解他意有所指的是何人。
高浪凡冷笑,“从我八岁时,他在牛奶中下毒开始,他的愚蠢只有与时俱增,不曾短少过。”跟踪、抹黑、窃听,净是些不入流的把戏、
“他都快把高氏企业搞垮了,你还是不出手?别忘了,影人戒司已经在后虎视眈眈。”明歆火兴味盎然问,高浪凡可不是有耐心的人。
“有我在,高氏是绝不会垮的。”他淡淡地说,对他而言,高氏远比他所创立的庞大事业更重要。
明歆火挑眉,凑近他问:“有没想过一了百了?我可以介绍一流的杀手给你,不抽佣金唷。”他曾是日本黑道组织堂主,这种小忙他还帮得上。
“我只是个商人,没有像我大哥心狠手辣的嗜好。”他是企业家,又不混黑道,没有动不动就杀人灭口的习惯。
“你把我一并也骂进去了。”明歆火叹口气,他们曾是商场劲敌,对彼此背景甚详,他有感而发,“有时商场比黑道还黑暗无情,你可不要以为自己在搞慈善事业啊。”
“你越来越哕唆了。”高浪凡嗤道,盯着他问:“这次准备在台湾待多久?”免费的好帮手不用白不用。
“我明天就要走了。”他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老婆嚷着要去撒哈拉沙漠探险。”
高浪凡擗榆地哼笑,“恭喜啊,妻管严俱乐部将颁发荣誉会员证书给你。”他高举酒杯,神情豪迈,“难得见面,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盛情难却,明歆火爽朗大喊,清脆酒杯碰撞声中,他望着高浪凡,“小心啊,浪凡,我可不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已经成为牡丹花下的风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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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晚宴,照例是富贵云集、热闹非凡,原本业界与媒体一致看好的电信合并案出人意表地延宕,小道消息蜚短流长,而首次在社交场合曝光的三位门方代表,来历神秘,更引起各界多方揣测。
“台湾不是老在喊经济衰退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奢华浪费的有钱人哪。”一色聪矢睁大眼,看着一群名流贵妇穿戴着价值不菲的华服与珠宝晃来又晃去。
“这世界,再穷困的地方也有富可敌国的猪,再宽裕的国度也有饿死路边的狗。”望月獠冷冷地傲视全场,目光慑然,“而我们的目的,就是代替那些饿死狗来尽情屠宰这些肥猪。”
夕璃抬眼睨他,冷哼一声。
“怎么?”他没放过她任何小动作,“我们的夕美女好像有意见。”
“岂敢。”她薄唇微启,冷颜漠然,“我没有你这么厚的脸皮,敢以正义之士自居,不过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没什么好得意的。”
“我会把你的想法详尽告知义父。”望月獠威胁她。
“也只有像你这种变态,才会心甘情愿待在义父身边。”若不是为了解药,她才不会出卖尊严。
“我求过义父了,他答应我,完成台湾的任务后就会给我们最后的解药,然后我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一色聪矢说出他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这种以窃取商业机密换取富贵的生活,他一点也不恋栈。
夕璃对这消息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影人戒司训练他们多年,利用药物控制他们为他卖命,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你太天真了。”望月獠面无表情的说。
一色聪矢没有费心与他辩驳。远远地,高平涛与高仁杰相偕到来,见到他们.高平涛显然比高仁杰更兴奋,望月撩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微笑,夕璃。”他握了握夕璃柔若无骨的纤手,“你的表情比北海道的冬天还要酷寒,需要我拿刀在你脸上凿出两个酒窝吗?”他一边低语威吓.一边不停用眼神与来者示意招呼
“我不过是供你随处展示的傀儡,笑与不笑有差别吗?”夕璃冷冷地说,感觉到望月獠收紧五指抓痛了她。
“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最好,做我的傀儡,我要你笑,你就不能有第二种表情。”他嗓音轻柔地道。
而她的心与知觉在高仁杰出声寒暄那刻起,沉入很深很深的地方。
望月獠闯荡商界已久,表明身份后,很快的便与高仁杰熟稔谈话,而高平涛如望月獠所预料,迷恋上了夕璃。
“原来夕璃小姐是望月君的秘书、上次失敬了。”高平涛翩翩有礼的开口、
“不会。”黑发绾成髻的夕璃身着改良式和服,微笑的表情比洋娃娃更洋娃娃,“久仰高氏企业少东年轻有为,初次见面,就让我印象深刻、”“可以请你跳支舞吗?”音乐适时放送,他见机不可失,优雅地伸出手。“我的荣幸。”她正要将纤手放进他手中,如同望月獠剧本所书写的一般,这时,高浪凡出场。
他像天降神兵般出现,攫住夕璃柔荑轻轻一带将她搂进臂弯,单耳上垂晃着嚣张的银十字架,他以海盗之姿掠夺走她今晚的第一支舞,而他的女伴珍琦儿则十分配合地握住高平涛停在半空中的大掌。
“高浪凡!”高平涛勃然大怒,正欲追上两人,珍琦儿却挽紧了他、“高少爷不会不认识我吧?您成天派人维护倾城酒店的安全,我这妈妈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只有与您共舞一曲聊表心意。”她巧笑倩兮,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根本无法发怒。偌大舞池内,成双成对的人儿如比翼鸟般舞动着
“你该酬谢我将你从虎口底下救回。”高浪凡痞痞地讨赏。“不过是从虎口逃到狼爪下,并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夕璃黑白分明的双眼睇着他,表情从方才的婉约一转冷淡。
“没想到我的名声已经远扬日本,你说,我该不该送几张感谢函给八卦杂志呢?”他轻喃地说,目光深深凝视着她,他终于又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她,而不是透过毫无真实感的照片。她的肌肤光滑若凝脂,长发绾成髻后,更凸显那张绝丽的脸蛋,微上扬的明亮凤眼,蒙上一层冷傲神采,薄若蝶翼的唇瓣,沾染比血更浓的红艳,那滋味,他曾经浅尝过。
“你该感谢上帝还没让你染上二十一世纪黑死病。”被他炙热视线看得不自在,夕璃撇开脸。依据资料,他滥交的本领不逊于詹姆士庞德,没染上AIDS简直是奇迹。
“也许我会染上另一种不治之症。”高浪凡看过无数美人,但却没有一个能像她,一双明眸便让他感觉失魂,、
“哦?”她两道细眉挑高。
“相思病。”他手掌抚上她脸庞,感受她肌肤柔嫩的触感;
“了我吗?”她低垂着眼睫。
“是的,为了你。”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在颤抖的眼睫中感觉出一种我见犹怜的娇弱。
“为我罹患了相思病……”她抬眼凝望他,冷艳地微笑,“如果解药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药,你会服下吗?”
“爱情不是致命毒药,爱情是拯救你我灵魂的唯一出口。”高浪凡在她冷漠的眼眸中梭巡着,她琉璃似的晶瞳绽出了与他频率一致的光芒。
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一成年便离家出走,回台湾时,身后已有西恩与珍琦儿跟随,手中握有遍布世界各地的庞大产业的财富,他曾以为,他将会拥抱着孤寂的灵魂。直到某一天高平涛暗杀成功才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