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叫致命的压力。”高浪凡勾起一抹懒意十足的笑容,“老太婆一定是怕你在床上会压死她,才不敢嫁给你的。
“你这浑小子!”威特神父恼怒,涨红脸,小孩子似的闹脾气,“我不帮你证婚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葛修女皱了皱眉头,走过来拾起掉在地上的圣经,责难地盯着他,“天主会惩罚你的。”
威特神父生气地拉住她的手,低声嘟嚷,“你不嫁给我,天主才会惩罚你。”
她推开他,两颊微微晕红,“有孩子在这里,你少说这些浑话。”
“什么浑话?这是我的真心话呐!”威特神父不依地抱怨,见葛修女警告地瞪他一眼,他怕她不悦,心急的握住她双手,好声好气地哀求她,“嫁给我啦,小葛,不当修女,一样可以开育幼院、一样可以救人啊。”
“还喊我小葛?我都称得上老葛了。”葛修女微笑,轻轻拉下他的手,“行不通的,威特,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不行。”
威特神父沮丧的垂F双肩,今年又失败了。
“别难过,待会我陪你喝一杯。”高浪凡朗笑,非常没诚意地安慰他。
“抢不过耶稣不是多丢脸的事,它三妻四妾习惯了嘛。”西恩很够意思地帮他诋毁情敌。
威特神父失魂落魄地望着葛修女的背影,冷不防地喃喃道:“也许我真的该去减肥了。”
闻言,高浪凡忍俊不住大笑出声,西恩则是打了个哆嗦,盯着威特神父的肚子,想起瘦身节目实验抽出的那堆脂肪。
“新娘出来喽。”葛修女欢欣宜布,打断这群男人的狂想-
蓝天白云为顶幔,波波浪潮为装饰,海鸥飞舞呜叫为伴奏,夕璃身着纯白旗袍,手捧香水百合出现,两片裙摆随风微曳,隐现她匀称双腿,小小的立领衬得雪白颈项风情万千,略施薄妆的脸孔清丽迷人。
在葛修女伴随下,她缓缓走到高浪凡身旁,威特神父则清了清嗓子,非常不情愿地就定位。
夕璃低垂着颈子,身体微微颤抖,眼前这一切如此虚幻,好不真实,应该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却扭曲成最恐怖的梦魇,她紧紧握住捧花,呼吸进体内的净是最冰冷的空气
“不论灾难病痛,不离不弃,你可愿意?”威特神父问着高浪凡。
“我愿意。”他低沉地说出永不变更的答案。
他万般温柔的视线凝望着她白皙脸庞,太多难以言喻的喜悦感动涨满胸腔,这一刻,他仿佛等待了一生一世,
泪水涌上夕璃眼眶,闭上无力承受的双眸,苦涩淹没她所有知觉,神父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而那里,有着虎视眈眈的一双眼,以及她受困受苦的胞弟。
“你是否愿意陪伴他,互相扶持?”威特神父转头问她,
她缓缓抬头,雾湿的眼眸望向高浪凡,“不,我不愿意。”话一出,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压碎。
倏地,她从捧花底下抽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枪口对准高浪凡,见状,众人一片哗然。
“夕璃?”他疑惑挑眉。
“住口,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她刻意将声音装得毫无感情,刺伤他就等于刺伤自己,与其让他因爱她而受苦,不如让他恨她。
一艘快艇快速驶近,停靠在游艇边,望月獠冷然的声音传来,“还搞不清楚状况吗?你被骗了,高浪凡。”
“这是我的婚礼,我不欢迎不速之客。”高浪凡冷冷地斜睐望月獠。
“现在已经成了你的葬礼,我怎能不来观礼呢?”望月獠得意的扬声大笑。
他凝视着夕璃冷艳非凡的脸孔,表情变得深不可测,“你早就计划在婚礼上谋杀我?”
“我以为这把枪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她对他扬起唇角,装出漠然神色.“我和你之间不过是场骗局”
他摇摇头,“我不相信,你明明爱我。”
“我爱不爱你,等你下到地狱就会知道。”她冷笑道,握着枪的指关节泛白,力道大到可以感受肌肉拉扯的疼痛。
“我从不认为我会下地狱。”他望着她,低哑着嗓音,“与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宛如置身天堂。”
她心口一紧,为何他还眷恋那些她已经违逆的甜蜜?为何他不怒骂她?她如此无情谋夺他的财产、践踏他的情感,甚至还要他的命,难道他没有任何怨怼吗?
她动摇的态度激怒了望月獠。他指着高浪凡咆哮,“你在犹豫什么?立刻杀了他。”
她紧咬下唇,枪口瞄准他左胸膛,一股寒冷空洞的感觉窜过她全身,她仿佛石化一样,全然无法动弹。
望月獠阴恻恻的盯着她,“看来你情人的性命比那个人还重要,那么就让那个人活该痛死好了。”
夕璃微微一颤,倏地拉开保险,众人一阵惊呼,唯有高浪凡专注的视线仍胶着于她的瞳眸,不曾挪移。
好几秒过去,她紧扣扳机的食指怎样也按不下去,对上他的眼,持枪的手臂竟软弱的颤抖着。
“夕璃!”望月獠怒吼。
她耳边嗡嗡回荡望月獠催命的吼声,却迟迟无法开枪,痛苦与矛盾折磨得她难以抉择,她终于明白爱上一个人的滋味,若不是爱得这么深,她不会无法下定决心。
“他威胁你?”高浪凡忽然开口,缓慢往前走近她;“告诉我,他用什么东西威胁你?是很重要的东西吗?是你很害怕失去的东西吗?”他温柔如昔地瞅着她,口吻难掩怜惜,“我真是愚蠢,竟没有察觉你的心情,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如此珍视的东西,都是我的错。”
她紧握着手枪,僵硬着身子,“你住口,别再往前……”她难以忍受的大喝,激动的呐喊着,“他没有威胁我,是我、是我自己选择要杀了你!”天哪,他不要再为她设想了,她是一个在婚礼上计划枪杀他的坏女人啊!
“如果你所要保护的东西很重要,那么,就杀了我吧。”他很轻柔地说着,完全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地握住她执枪的手,他长着粗茧的手指交叠在她扣扳机的手指上,她整个人一愣。他轻勾起嘴角,依然放荡不羁的微笑着,“杀了我吧!我只有一个心愿,还记得你欠我的最后,个愿望吗?”
那只是短短一刹那的事,他用力地替她按下扳机,子弹贯穿他胸腔的尖锐声音,与他浅不可闻的低沉嗓音,幽幽交织重叠。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一切仿似电影慢动作,她睁大眼看着他逐渐染红的西装,他的人自游艇上跌落海中,西恩想也不想地也立刻跃下,腥红色的血在蓝色海面上渲染开来。
一股悲怆袭向夕璃,倏地,她抬手将烟硝未散的枪口抵住太阳穴,她要去陪他,但急促的喘息中,他的声音却挥之不去。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哐啷一声,银枪落地,她的手再也无力握住那把杀人凶器。
远方传来警笛声,国际刑警与海域领主国检警单位获报前来,一色骢矢与珍琦儿站在最前头船的甲板上,他看见高浪凡落海,也翻身潜进海中,加入救援行列。
“望月獠,你跑不掉的,快束手就擒吧!”珍琦儿用扩音器叫喊,身后紧跟着—大队舰艇。
望月獠见大事不妙,攫住夕璃的手腕,“我们走。”
“我们?哪来的我们?”她狼狈地冷笑,甩开他的手频频向后退,恍惚地抬眼,眸中迷蒙地映进晴空万里,一如婚礼初始般耀眼,只是她的新郎已经被她亲手杀死了……
世界净是一片天旋地转,大浪骤起,将夕璃整个人冷不防卷进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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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台北
曾经停业半年的倾城酒店,被原牛辗转买回后重新经营,不消多久便夺回台湾八大行业龙头宝座,一如往昔地夜夜笙歌.热闹状况较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
“日本监狱的狱警真不知是干什么用?一个大男人竟会让他逃出去。”珍琦儿忿忿不平地戳着报纸。
“谁逃出监狱了?”西恩打了个呵欠问,伸手倒了杯咖啡啜饮,忙着处理他家老大四处征战的战利品,为此他和珍琦儿已经三天没睡了。
“望月獠。”珍琦儿闷闷地吐出三个字。
西恩差点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望……望月獠!”他重重抛下手边文件,“那家伙密谋杀人,不早该判处死刑吗?”
“报导说,他一直没把蒙骗诈欺得来的庞大资产下落交代清楚,死者影人戒司的真实身份也尚未查明,所以迟迟没办法执行死刑。”她看着报纸照本宣科。
“到手的财富谁会白痴到全部供出?”西恩撇撇嘴,抽过报纸读个仔细,忍不住连声咒骂,“连个死刑犯也会看丢,日本警视厅真是够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