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又送来各式冷饮。
可欣并不觉得特别荣宠,她总是淡淡的,很自然的做每件事。
打完一场,以战带若明柔回来。
穿得非常时髦的明柔见到傅太立刻拥抱。
“妈咪,我替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金枕头’回来,一会儿就送出来。”她夸张的。
她已看见可欣,立刻,她的心有了警惕,可欣会是对手?她的竞争对象?
“啊——”以战也意外。“小百合。”
“谁是小百合?!”明柔立刻问。
“咱叫她小百合,她是沈可欣。”傅太插口。“她是阿康女朋友。”
“阿康真有本事。”以战欣赏的笑著。“他终于开始行动。”
“我不明白你在说甚么。”明柔不悦。
“沈可欣是阿康心中的一朵小百合,他现在已开始了把她移植到傅家园里的行动。”以战半开玩笑。
“做甚么的?”明柔低声问。
“我们公司楼上工作的女孩子。”以战随口说:“很不错,是不是?”明柔不署可否,眼中光芒变得深沉。
中途,以哲和可欣休息,到场边喝水。
“哈罗。”以战主动伸出友谊的手。“我是傅以战,比以哲大一分钟。她是我未婚妻丁明柔。”
“嗨。”可欣大方招呼。
“要不要一起打?”以哲看以战又看明柔。 “好——”以战才答应,就立刻被明柔打断。
“不了。晚上我们还有事。”她用一种权威的语气说:“我们回来探妈咪的。”
“又不陪我晚餐?”傅太心直口快。
“我们——”以战看明柔一眼,明明没事怎么又出去?他颇尴尬。
“好,我们陪妈咪。”明柔立刻改变态度,扶起傅太要她进屋。“球场太热,我们进去。”
傅太轻轻推开明柔的手,重新坐下。
“我想再看一阵!你们先进去。”她说。
明柔眼中光芒一闪,笑著坐下。
“我们在这儿陪你也一样。”她的笑容灿烂,但语气总觉欠缺了甚么。
以哲和可欣又回到球场打第二局。
傅大心满意足的看著可欣的背影微笑,她没有机心,喜不喜欢都直接表现在脸上。看在明柔眼里,一千一万个不高兴,她这个将进傅家门的大少奶不及一个新认识的打工女孩?
“可欣做甚么工作?”她望著以战。
“没问过,可能职位不低,从她的衣著上可以看出来。”
“许多中环打工女仔把全部薪水投资在时装上,有的是男人买给她们的,衣服怎能作准?”明柔不以为然。
“等会儿你可以问她。”以战也望著球场,他庆幸以哲找到好对象,他们在一起看起来赏心悦目,十分登对。
明柔更是不悦,以战对弟弟的女朋友彷佛比对自己更有兴趣。碍于傅太在场,她不能发作更不能有所表示。那张脸上失去笑容。
以哲与可欣连打两场才再停下来,两个人一边抹汗一边愉快的走过来,阳光照在他们脸上,那种运动后的健康神采十分动人,无穷的生命活力都在跳跃。
“还打吗?”傅太的视线一直在可欣身上。
“够了。”以哲体贴的看可欣。“我们进去洗澡,然后下来陪你们。” “明柔带了‘金枕头’,快些下来吃。”傅太说。
跟著以哲可欣,她也进屋子。
“妈咪对沈可欣如见蜜糖。”明柔说。
“当初我带你回家不也是这样?”以战笑。“新鲜嘛!可欣还很陌生。”
明柔不再作声,她不能表示得太露痕迹。
吃晚饭时明柔果然留下来,没再提外出有事。她精明,不想留太多机会给可欣,一开始她就有这种感觉,可欣会是她的对手。
“可欣,你做甚么的?”她问。
“财务。”可欣淡淡的。她一向低调。
“在美国念书?哪间学校?”明柔再问。
“史丹福。”可欣轻描淡写。明明史丹福的“财务”在美国学校名次中列前茅,她不张扬。
“啊——很好,”明柔吸口气。她也是美国回来,自然知道哪些是名校哪些不。“大学毕业?”
“MBA。”每个字从可欣口中吐出来都自自然然,平平淡淡。
“我们是同行。”明柔夸张的提高声音。“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合作。”
可欣淡淡的笑,不实可否。
以战、以哲及博大都已习惯明柔的态度,任何场合她要做中心,做主角。可欣第一次见她,也感觉到她逼人的气焰。
聪明的她会不介意,关她甚么事呢?
“以后多些来玩,”临走时博大一再叮咛。“你来会带给我们快乐。”可欣微笑离开。
这次是以哲管接送,反正两家距离很近。“丁明柔是这样子,但人相当好。”以哲像在解释甚么。
可欣含蓄的望他一眼,不语。
“今天她像个刺渭,相信只是保护自己!”以哲再说.“别介意。” “该介意吗?”
“她将是阿嫂!”他坦诚的望著她。“而我们,我和你,我希望有将来。”
她歪著头半晌,像是意外,又像原在意料之中,那神色好俏,好可爱。“很好。”她终于说。
“只是很好?”
“至少——合我心意,”她说:“你是我第一个给机会的男人。”
“我太幸运,”他完全相信,她该是这样的人。“谢谢。”
“不必谢,只希望我们能共同把这条路走好,我愿意试。”
以哲轻轻在可欣脸颊印上一吻。
“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他问。
“已经开始了,不是吗?”她反问。
他抓住她的手,重重的握一下,让她下车而去。那一握,已是一个允诺,一个誓盟。
接下来的每天中午,以哲都接可欣下楼午餐,他令厨子每天做出不同的清淡可口小菜来招待她。
每天必然有一束盛放的百合迎接她。
“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她问。
“并不知道,只觉得百合像你。”
“有这样的事?”她仰起头笑。“大学时曾有个男同学说我像白玫瑰,因为我刺得他痛。”
“我自己觉得不像花,我很素淡,也很有内在的韧力,我像草,劲草。疾风中的劲草。”
“好。经得起考验。”
“没考验过,没机会。”
“小时候你住哪里?”
“一直在浅水湾。爸爸的兄弟姐妹都住浅水湾,阿爷住石澳。”她说:“大概方便我们每月去阿爷家聚会。”
“阿爷还在,真有福气。”
“阿爷已八十五岁,但看起来不老。”说起长辈,她像个孩子。“他每天也游泳呢!”
“很想见见这么健壮的老人家。”
“他还练气功,和邵爵士同一个师父。”
“听起来好像修道练仙。”他也忍不住笑。“更是好奇。”
“明天,明天下班我带你去。”她大方的。“我会先打电话给他,他会喜欢你去。”
“阿嬷在?”
“过世了三年。”她摇头。“阿爷阿嬷感情很好,阿娴心脏病去世的。”
“抱歉。”
她微微耸肩,不以为意。
“你有阿爷阿嬷吗?”
“没有。他们过世得早。”他坦然。“我近亲长辈只有妈咪在身边。”
“他们说前两年还见到令尊。”可欣说。
“他不爱江山爱美人。”以哲笑起来。“他很多情,爱上一个二十几岁女孩子,而且是真感情,要生要死的。他带那女孩现住欧洲。”
“你多情吗?”她俏皮的问。
“不。从小到大没动过情,直至看到你。”
“看到我?!多久?”
“怏两年了。”他真诚微笑。“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时,你穿一套浅灰套装,带”副没有镶钻石的珠耳环,在停车场。”
“我也记得,你那天穿一套深蓝西装,对不对?”原来她也早注意他了。
“怎么知道一定是我而不是以战?”
“他们说是你。”她说:“不知道为甚么,从那天开始我就没把你们兄弟弄错过。”
“感觉。”他作状的点点头。
“上周末近距离看你们兄弟,真的,如无感觉很难分得出,你们太像了。”
“我想有缘人必分得出,丁明柔也没把我们弄错过。”
“没弄错不表示不会弄错,看到她出现一定是以战迎上去,你一定不会有动作,那是没机会弄错。”
“有道理。或许有一天去试试。”
“很好玩吗?试?”她问。
他摊开双手,犹豫半晌。
“像是没有意义。明天下班一起走。”
“我们每天走同一条路上下班,却一直开两部汽车,很特别。”
“从明天起我开车接送你,可以有多些机会互相了解。”他提议。
“若不嫌烦,我不反对。”
“一言为定。”他十分高兴。
第二天,在沈家祖屋——石澳大屋见到可欣的爷爷沈大成。他是位和蔼开朗又健康的老人,对人亲切得不得了。
“你就是传以哲啊!”他招手要他坐在身边。“让我看看你有甚么三头六臂。”
以哲看可欣一眼,她只是笑。
“我们欣欣是天上月亮,我以为地上没有一个男人摘得到。以哲你好本事。”沈大成说。
以哲也笑,不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