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没有可能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人!难道你不看侦探小说吗?哼,连这道理也不懂?!”闳邦故作深藏不露地嗤笑道。
哈珊好像在强抑自己别爆发脾气,然而眼前这个家伙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见他一点也不怕死,这点又让哈珊不得不相信他是东方二号。
半响,哈珊才勉强缓和了浯气,重新再度开口。
“你满有勇气和胆识的嘛,跟蓓雅女爵真是一对绝配!你们两个相恋应该很久了吧?”
“那不干你的屁事!”闳邦递然回敬一句,身旁的纾妍也很乐地猛点头,替闳邦助阵壮势。
“你不怕我一枪毙了你?”哈珊又冷眼一问。
“哈!怕死的就不会来了!不过,喂,你不会是当真的吧?你不是还要利用我引出神秘的Z?”
“Z?!”这一声是纾妍脱口叫出的。 ·
哈珊则兀自笑了起来。“噢!原来你是有恃无恐?!没错,我暂时不会杀了你,可是你也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口中的一块肉!”
“是哦!但也可能是一根你吞不下去的骨头喔!”闳邦哼笑了两声,漫不经心地回击道。
“怎么?你是反过来在威协我?!”哈珊弄不明白他的话意,恶狠狠地瞪向他问道。
“不,我是在跟你谈条件。”
“好个狂妄、不知死活的家伙!你要跟我谈条件?哈哈……”一旁的艾格也陪着哈珊大笑起来,不过才笑了一半,哈珊就变脸停住了,赶快问道:“什么条件?”
闳邦把目光移向纾妍的脸上,无限缱绻、万千柔情地睇睨她半响,这才掉过头向哈珊正色说道:“如果你的情报够灵通,你应该知道东方二号是一名‘死间’,也就是说,为了Z,东方二号随时可以慷慨赴义、毫无怨言!”
“没错!我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跟Z已经打过商量,如果蓓雅女爵没有平安返回摩纳哥,那Z就可以不必管我,我即使死了也毫无怨言,而且我还赚到了——因为我是同时为Z和一位我心爱的女孩而死!”
这番话一说出,连艾格都忍不住鼻酸,更何况是纾妍?她此刻眼眶已盈满泪水,满心感动地望着闳邦——唉,早知道闳邦毅会如此一片痴心,以死相许,她在台北就该答应他的求婚了,也不必搞到现在两人成一对落水狗,要当苦命鸳鸯还看“死神”的脸色。
哈珊正要说什么时,纾妍突然抢白大声说:“不!闳邦,如果是换你留下来,那我也不走!”
“你说什么?纾妍!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皱着眉头说。
“谁说我在意气用事?我是因为我心里……,呃,我……”
一句话支支吾吾羞得说不出来,连哈珊和艾格也听得等不及了,两人异口同志问道:“你什么?!”
这下很整齐地轮到纾妍和闳邦异口同声吼道:“要你管!”
然后,闳邦满心欣喜、满脸兴奋地瞅着纾妍说:“我们继续吧!”
“不要啦!你好讨厌哦,这里这么多人……”
“嗯,你才讨厌啦,你从来都不说爱我……”
“哎呀!闳邦……”
眼看两人眉来眼去、猛传秋波,哈珊上将差点就看得流鼻血,他赶快干咳了两声,一对小爱侣才“大梦初醒”地恢复正常,而艾格则已经看得坐立不安、火冒三丈了!
“上将,你就听这臭小子一派胡言、受他要协吗?”艾格公仇私恨加在一起地猛向哈珊煽风点火。
“熄熄火!”哈珊向艾格挥挥手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东方二号说的条件,我可以接受!”
“什么?!上将,你……”眼看到手的一名大美女就要飞了,艾格当然心急!
“范伦铁诺队长,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吗?别忘了,现在我们分布全世界的‘同伙’,都千方百计要逮住这个到处作梗、时时和我们作对的Z,我们若能逮住Z,那我们就是全球恶势力的王了!哈哈哈!”
“对嘛!独眼龙上将,我死不足惜,Z才是最重要的。”闳邦也立刻怂恿帮腔。
纾妍抡起一只坐枕朝闳邦丢过去,啐骂道:“你到底在帮哪一边啊!”
“帮你啊!喂,上将,赶快把这凶女人送回摩纳哥去,免得我内伤外伤一大堆!”
“哼!演技真烂!”艾格咬牙切齿地嗤哼道。
哈珊也显得有些不耐烦地抱怨不停。
“我早就说过军营里不能出现美女的,美女就是祸水、就是麻烦……好了好了,我明天就派人把蓓雅女爵丢到中立区去!”
“不!我不要走!不要!”纾妍立刻抗议地大叫起来。
哈珊用独眼朝上翻了—记白眼,摇着头说:“我杀人如麻,绑架、暗杀、劫持无数次,这还是第一次碰上有人这么高兴当‘人质’!阿拉真神,饶了我吧!”
跟“啊拉”讲完话之后,哈珊客客气气地转向闳邦突问:“二号先生,没别的要求了吧?”
“呃……好像没有了。”
没想到哈珊立刻变脸如翻书一般地喝喊道:“来人哪!把东方二号关进笼子里去!”
“笼……笼子?!”闳邦还没回过神来,两名大胡子阿山就过来把他架起来。
“哼哼哼!我还是特地为了你去‘订作’的哦!蓓雅女爵,你也该回你的‘女王套房’了!”哈!同阴险如毒蛇地冷笑道。
另外两名士兵马上过来押纾妍,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被押出帐蓬。一出来后,这才发现篷外沙地上已放置好一座全新的、正方形体积、包括在地上的一面全都是用又粗又亮的大钢柱所制成的“铁笼”,笼中则有一张帆布吊床。
纾妍既心疼、又难过地朝哈珊放声叫骂:“你这只独眼猪!你太不人道了,我要向联合国告你虐待人质!”
在闳邦被押进银光闪亮的铁笼内时,哈珊用马鞭拍打长筒靴的力道逐渐加重,讲话也越来越兴奋。
“女爵阁下,这怎么叫作‘虐待’呢?你认为!他在里面很‘安全’的,除了那张吊床之外,每一银钢柱都有通电,而且门上还有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电脑锁哦!哈哈!”
这么说来,闳邦只能被迫一直待在悬于空中的吊床上,他只要一下床、或者半夜睡觉翻身掉下来,都会被电到?!噢,天啊!纾妍不敢再想下去……
被押回她的“高级套房”内时,纾妍才发觉老天还是有眼睛、有点良心的——因为她只要站在墙角的书桌上,朝上方那一小格气窗似的窗口往外看,正好可以遥遥望见沙地中央的闳邦和铁笼子!
她噙着泪水,扯开嗓门朝为她受苦受难的闳邦呼唤起来
“闳邦!闳邦!你听见我在呼唤你吗?”
“听——-见——了——!”
“噢!闳邦,你要小心啊!我今晚不会睡觉,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
“噢,一一好呀!不过,那不会很无聊吗?哎!噢!喔……”
“闳邦!闳邦!你怎么啦?”听见闳邦的叫声,她心急地更踮高脚尖朝外看,气急败坏、焦心如焚地问。
在铁笼中的闳邦,正小心翼翼地跨在钢柱的间隔中,准备爬上吊床。上了床之后,他两臂枕在脑后、两腿交叉,悠哉游哉地让吊床像摇篮一样荡来晃去。
“不要紧啦!哇噻,这电不死人,碰到了还会兹一声,麻麻的!”他回喊道。
“闭嘴!吵死人了!”一名站岗的卫兵朝他吼道。
“你有种就进来跟我打呀!”闳邦向卫兵挑唆着,仗着对方绝对没胆和他“有难同当”。
“对呀!孬种!死猪、肥猩猩!进去跟他打呀!”纾妍猛敲边鼓。
两人开开心心地闹着卫兵,不但可以泄愤之外,时间也过特别快,没多久便到了一点钟——回教徒一天五次的晚祷时间到了!
这下子,只见所有的军官士兵,不管在室内室外,全都整齐一致地跪在一块小方毯上,动作划一、口中念念有词地朝麦加的方向膜拜。
“你看他们多虚伪!”纾妍没好气地朝闳邦喊道,而且故意用英文说:“拜什么拜?真的信仰阿拉真神,还会绑架、杀人吗?”
“趁这时候放颗炸弹;包准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看,连卫兵也都一起在拜哩!”闳邦也大声取笑。
有士兵实在气不过,在祈祷一半时还停下来嘘他们两声,闳邦反而更变本加厉地问纾妍,“喂,既然你睡不着,我唱‘情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好啊!要台湾的流行歌喔!”
闳邦干咳两声,便朝繁星·满布的夜空,扯开喉咙高声唱起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啊飞啊飞,飞……”
纾妍捂住耳朵、却笑得很开心地说:“哇!像杀猪一样也!怎么不唱了?”
“呃,后面歌词忘记了。没关系,再换一首!我——爱中华,我爱中华,文化悠久,物博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