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宛儿的相公呢?你见到他没有?”赤兀扬急着想知道宛儿的相公是谁,只要查到那人的底细,那宛儿究竟是不是鲁含菁便立刻分明。
然而出城去调查宛儿家世背景的年总管却摇头说:“霍相公出城办货,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回来。
“是吗?”听到这里,赤兀扬脸上的表情一暗。“这意味着此趟咱们是毫无收获是不是?”
“不,属下知道堡主心急,所以大胆地假设那宛儿姑娘真是鲁姑娘的话,那么堡主,你觉得霍,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
“霍邵书,书剑山庄的少主人!”赤兀扬的眼睛倏地一亮。
年总管从身后拿出画匠照他口述画下的画作一幅,展开来呈在赤兀扬面前又道:“属下将这画作拿去给霍家的邻人们看,堡主,您猜这人是谁?”
“宛儿的相公、夫婿?!”
“正是。”
“她嫁给霍邵书了?!’
”这人名唤霍渔阳,而且外传当年猛虎岗上一战,书剑山庄的少主人早巳死于非命,书剑山庄还对外发出讣文,这事看来不像是作假。”
只是当霍邵书与鲁含菁同时葬身火窟,而霍渔阳与秦宛儿竟与故世的霍邵书、鲁含菁的长相、身量如出一辙时,霍邵书与鲁含菁的死就不得不令人生疑。
“或许霍邵书的诈死连家人都瞒。”赤兀扬推敲出这令人惊讶的结论。
“也或许鲁姑娘正如同霍邵书一样,当年只是诈死。”年总管说出他的臆测。
诈死!
是的,事到如此,也只有霍邵书与鲁含菁同时诈死,才能让整个疑点理清,但是——
赤兀扬又摇头了。
“倘若鲁含菁真的诈死且改名换姓,那她是为了什么?”赤兀扬试着去猜鲁含菁的心态。
而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不愿见到他。
“可是——若她隐姓埋名就是为了逃开我,那么,现下她又怎么会自投罗网,自个儿送上门来找女儿呢?”这就是赤兀扬一直想不透的疑点。
要讨回女儿,宛儿大可找别人来,不必亲自出面才对。
“听说霍夫人长年在服药。”年总管提出一个司疑的线索。
他虽不是个大夫,但依他观看霍夫人的脸色,她并不像是个久病缠身之人。“或许霍渔阳让霍夫人服的药里有鬼也说不定。
“你是说,霍渔阳刻意让宛儿失去记忆?”赤兀扬想到中原的药草千奇百怪,或许霍邵书用的正是那种卑劣的方法,让鲁含菁忘了他。
赤兀扬看着展开的画像沉吟片刻,多年来的记忆片断在他的脑中流转,包括宛儿进城,当着他的面讨回她的女儿、包括芽儿偷尿床,偷偷望着他时的贼模样——
鲁含菁与宛儿的脸不断交错互换,最后,两张脸重叠,叠成一张稚气可爱的小脸蛋,那是芽儿——
五岁的芽儿!
倘若宛儿真的是鲁含菁,霍渔阳是霍邵书,那么,五岁的芽儿该是谁的女儿?
赤兀扬在心里盘算着芽儿的生辰。
算着、算着,赤兀扬一向冷淡的表情突地浮出一抹诡谲的笑。
是夜,赤兀扬就着月光,悄悄地潜人含风馆。
浅眠的银儿让那细碎的脚步声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赤兀扬,立刻瞳大风眼,惊呼一声:“堡——”
语未说完,银儿便让赤兀扬点了昏穴,又软绵绵地瘫回床榻上睡得死死的。
没了银儿的大惊小怪,赤兀扬更加张狂地迈着大步,夜闯宛儿的睡房。
屋内烛火已熄,但就着月光,赤兀扬一样能看清宛儿的脸。有多少的夜晚,他思慕着这一刻,而今终于如愿以偿,她待他却恍若陌路一般的生分!
她该死!
该死的让他承受这么多年的煎熬,而她却躲在暗处,不与他相认。
赤兀扬的眸光进射出愤怒的火花,睡梦中的宛儿察觉到那灼人的视线刺痛了她。
宛儿倏地睁大眼,迎面对上的是赤兀扬的面容。
“堡主,你——”宛儿惊呼出声。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怎么看都嫌不妥,宛儿仓皇地想逃下床,可赤兀扬却快她一步,俯身压住宛儿的娇躯,让她逃不得。
“堡主,你这是在做什么?”宛儿挣不开赤兀扬的禁锢,倏地垮下脸,瞪视着赤兀扬。
她是个有夫之妇,他这么做不嫌太过分吗?
“堡主,你请自重。”宛儿撩着性子,与他讲理。
赤兀扬却置若罔闻,他专横地俯下身子,夺去她的吻,狂暴且情难自已地掠夺着她的呼吸。
他在她的耳旁低语着:“小声点,芽儿睡在你旁边,你不希望你这个样子,让芽儿看到是吧?”他不知廉耻地笑着。
宛儿咬牙恨道;“我已有夫婿。”所以,他不该侵犯她。
宛儿眦目双张地蹬着赤兀扬。
然而,赤兀扬却犹如一只发狂的野兽,抓着了猎物便不放手。
她有夫婿,他知道,但他不在乎,因为——“你是我的。”赤兀扬像是在宣示他的主权似的,伸手入侵她。
“你不知廉耻,枉顾人伦——你放开我。”宛儿挣不开他的禁锢,双眼含恨,咬牙切齿地瞪向赤兀扬。“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犹如衣冠禽兽?”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他是人或是禽兽,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那你在乎什么?”她咬牙地问。
“你。”他斩钉截铁地答。
宛儿闻盲,心口一紧,目光惶恐地望着他。
他还戴着鬼王面具,而那面具下是他残缺的半张脸。
是那残缺的半张脸抽去了她所有的佯装与冷漠。
宛儿蓦地眼眶一热,幽幽地开口道:“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你就该顾及我的名声。”
“你的什么名声?”
“我已有夫婿。”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是吗?”赤兀扬不屑地哼出声。
他张手扯掉她遮蔽的衣裤,“你告诉我,倘若你真的嫁作他人妇,为什么你这里却像是久未经人事?”她是如此的敏感与脆弱,教他如何相信她曾与别的男人同欢过?
所以,她不是霍渔阳的妻子,她一直都不是——
但是——她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
赤兀扬低吼着,眼里早有山雨欲来的狂暴。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他早已察觉到什么似的。
一股恐慌攫住了宛儿的思绪,她慌乱地抓住赤兀扬的手腕,要他住手。“你不能如此卑劣!”不能用这种方法逼她就范。
宛儿几乎是在向他求饶了。
而赤兀扬的眼里却还有恨意。
她瞒着他真相这么多年,而她却还有脸说他待她卑劣?
“我再怎么卑劣也不比上你跟霍渔阳。”他的眸中闪着愤怒的火光。
宛儿听到他的愤怒,胸口一紧——
她的眼迎向赤兀扬,想从他眼里明白他究竟知道了什么,然而,他的目光带恨,令她不忍卒睹。
她慌张地避开了。
而她的回避更令赤兀扬心冷。
“怎么?心虚了是吗?”而她就这么打算避开他一辈子是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还要佯装到底。
“听不懂不要紧,我只要你记住这种感觉。”
他用邪淫的手段将宛儿逼到疯狂的程度,让她缩成一团,浑身打着哆嗦。
宛儿仿如遭到霄击一般,整个心神全让他的邪佞手段给震住了。“不、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这么做?”他冷笑着反问,“而你却可以嫁给霍渔阳为妻?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嫁给霍渔阳?为什么他的女儿得叫霍邵书为爹?在这一刻,五年来的寻寻觅觅全都化为一股怒气,直扑赤兀扬的脑门。
宛儿痛苦地扭着身体,激烈地晃动着头颅,身体己承受不起他张狂至极的手段。
她抱住他的手臂,企图抵挡他邪恶的人侵,她眼里蓄着两池泪水,低声问他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个答案;一个真相。”
“我不知道所谓的真相。”
“为什么不知道?”他还是要逼问。
“因为我失去记忆了。五年前,我意外地跌落山谷,当我醒来时,我便失去了记忆,我根本不记得任何事。”所以,他教她如何给他真相?
“你不记得任何事,却记得霍渔阳是你的夫婿?”他一点也不肯相信。
“那是渔阳告诉我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竟是如此相信霍邵书!
“我那时怀有身孕,我除了相信我有个良人之外,我还能信什么?”宛儿急急地解释,只求他能快点停下这磨人的惩罚。
赤兀扬的眼神转为幽暗。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骗他!
宛儿又羞又怒,他怎么可以如此待她?她是个为人母、为人妇的人了……
“我恨你。”她的眼中进出泪花,湿了大半的衣襟。
他对她的泪视而不见,因为——“你对我的恨比不上我对你的爱。”
“你爱我?!你凭什么爱我?今儿个咱们才见第二次面,倘若这真是爱,那你的爱未免也来得太快,来得太便宜了。”像是任何人都可以取得,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如果你的爱仅仅只是这样,那么我不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