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律师的处理下,任飞扬顺利地被保出来,只是第二天各大媒体都以“富宝集团少东PUB与人争风吃醋”、或是“富家子弟喝酒闹事……”等等语句来处理这件新闻。
任尚志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边动用关系淡化新闻的处理,一边将任飞扬关在家中训示。
两个人为了这件事情,吵到翻掉。
任飞扬的房间,传出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任宅内从管家到仆人都战战兢兢,没人敢说话。
易小奴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挨到仆人旁边,轻声地问:“还没吵完啊?”
仆人点头,不敢出声。
任飞扬的门啪地甩开,还没看到任何人走出来,那些仆人立刻迅速散去,唰地一下,就不见人影。
“哇!”易小奴啧了一声。这些人动作比地躲警察还快。
任尚志走出来,愤怒地将门一关。他关门的力气很大,整个屋子嗡嗡嗡地震响。易小奴愣大眼睛,看着他。
任尚志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你大了,我就管不动你,我有办法生你,就有办法管你。”
任尚志抬脚,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易小奴。
易小奴堆上笑容,竖起大拇指。“说得好,说得好。”好像觉得一手的说服力不够,她将另外一手也竖上来。
看她谄媚的样子,任尚志居然笑了出来。
易小奴故意像一只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边,轻轻蹭着他。“任爷爷,不要生气啦,血压会一直窜高。”
任尚志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也许我真的老了,管不动他。”
易小奴对他一笑。“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是媒体报导得太夸张了,我想只要飞扬记取这样的教训,以后出入这样的场所,多注意一点就好了。”
任尚志哼地一声。“哪还有以后!”
易小奴巴巴地看着他,不说话。
任尚志聪明地觉察她的表情。“唉,你想说什么?”
易小奴持平地说:“任爷爷,虽然他和你差了五十岁,可是他已经是个二十七岁的男人了,这样的限制就是不认同他已经成人了,我想他会很不舒坦的,你越限制他,我想他的反弹就会越大。”
任尚志低沉地叹气。“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每次一说,就又……我不希望自己宠坏他,可是……”管教任飞扬对他而言,比管理公司还要复杂。
“我懂,我懂。”易小奴点着头。
任尚志手搭上易小奴的肩膀。“飞扬就麻烦你了。”
“是。”易小奴立正站好,精神地一笑。
“一辈子。”他是打算把任飞扬的一辈子都交给易小奴。
“啊?”易小奴嘴角抽搐,她并没有想这么多耶。
— — —
过了半小时,易小奴猜任飞扬的火气稍微降下来了,这才去敲他的门。
“谁?”任飞扬恶声恶气地问。
易小奴吐着舌头。“修理门板的。”说真的,易小奴一直满担心他们家的门。这一家人脾气不好,那扇门甩来甩去,怎么可能不坏。
过了半晌,任飞扬绷着一张脸来开门。易小奴看他的脸色虽然不好,不过好歹也来开门了。
她带着笑容,钻进房间里。哇COW~~里面乱成一团哩!
“你来做什么?”任飞扬眉一挑。
她咧了咧笑。“我来找死的。”
任飞扬虽然没有笑出来,不过表情明显缓和不少。
易小奴见他没笑,心里嘀咕着,这男人真是没有幽默感。她擭了摸鼻子,豁出去了,继续要卖。“奇怪,“死”在哪里啊?我怎么找不到?”
任飞扬眉头皱得死紧,这易小奴什么时候开始会说冷笑话了?他横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不好笑。”
易小奴眼睛一眯,推起眼镜。拜托,她都这么牺牲了,他还这样说。没关系,她拍拍胸口,平了平胸中的恶气。
她身上可是背负着联系两代亲情的使命。
她重新堆上笑容。“没办法啊,我不像某人一样,这么有幽默感啊,随口一说,都是笑话。”
她双手环在胸前,变了声音。“我是改变你一辈子的男人。”这是他第一句经典,还有第二句:“我是性能力强、交游广阔……”
“易小奴!”他杀了过来。
“好恐怖喔~~”她脚下一溜,灵巧地躲避着他的追杀。“救人唷~~杀人溜~~”她自己装着各种怪声音。
“还装死。”任飞扬那双长脚可不是装饰用的,他一跨,横在易小奴前面。
易小奴心跳加快,唰地一回身,往另一边逃去,谁知道房间太乱了,一枝笔掉在地上,她没注意到一脚踩上,整个人“砰”地一下,狠狠地摔跌。“啊!啊!啊!”这种痛,可不是叫一声就够了,她惨呼连连。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在她旁边蹲下。
她瞪了他一眼。“你来摔一下,看痛不痛啊?”她赖在地板上,看到他人好好没事,她就觉得火。“都是你啦,为什么摔的不是你啦,真是没有天理。”
“那……”他伸出手来。“给你打。”
她狠狠地抽高手,再看着他一眼,咬着下唇,一副置人于死的样子。
这女人也太狠了吧?!任飞扬皱眉。
“算了。”易小奴最后只伸出一只手指头在他大手上轻轻敲着。“你也满倒楣的,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揍,惹了一身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的手指在他手心上画着圈圈。
那温柔的指腹,绕着手心,撩起轻微的酥痒,传递着她的暖意。他的心一动,蓦地握起她的手指,把它包覆在自己厚实的手掌中。
她的心跳冬冬地跳快,抬眸向他探去,乌湛湛的眼眸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所吸引。他霸道地占据她的视线,就像那没有预警的一握,牢牢将她卷裹。她的呼吸微促,连指尖都可以感受到他炽热的温度。
她慌乱地抽回自己的指头,假装没事地对他一笑。“你不要和任爷爷斗气了。”
他的脸又沉了。“你不要帮他当说客。”
“什么说客?”她嘟着嘴。“我是弄臣,专门来逗皇上您开心的。”
“好啦,你不要又生气了。”任飞扬语气和缓下来,甚至微微勾起一抹笑。“脾气这么大,一点都不可爱。”
“皇上,”她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您脾气就不大了?”
“没办法,我的遗传不好。”他的语气中对任尚志还有气。
“唉。”她叹了一口气。“任爷爷已经七十几岁了,你还要气他多久?”
听到这话,任飞扬默然不作声。
“老人家就是这样子,关心很多,可是都不说出口,只要开口的,就都是嫌弃的话。你听到的是他嫌弃你的话,我看到的却是他对你的关心。”易小奴压低了声音。“他为了等你,等到半夜三点,在警察局的时候,他本来可以不要出面,却因为我说了句,也许你会希望见到亲人,所以他就跨过那堆记者去看你。如果你能想想他那时的心情,我想你就不会这么气他了。”
任飞扬沉默地看着易小奴,发现她的眼睛微润,有些潮湿。
易小奴没注意到他的视线递投过来,溺沈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当我看到任爷爷下车的时候,其实我觉得很舍不得、很心疼,我挺羡慕你的……”她眨了眨眼,不再说下去了。
“老人家。”他突然一笑,温柔地看着她。
“什么老人家?”她愣了一愣。
“你跟老人家一样,话都藏在心中。”他凑上她,嘿嘿地笑。“易小奴是老太婆一个。”
“你乱说!”她脸上红了,一把扑上去,把他压着。
她本来是要威胁他,叫他把话收回去,可是看到他的眼睛时,她却变得呆呆的,只能睁瞧着他。
他的眼神太过温柔,太过透彻,好像要将她的心思看穿。她突然了解了,为什么用春风来形容温柔,原来一枚眼神拂动的温柔,可以沁到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她乱了呼吸,乱了心思。“算了,饶过你了。”她匆匆地挣离他的身边,急忙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起身,勾了一抹笑。他看出来了啊,看出来她没有说出来的孤单,还有她深藏的细腻与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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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奴红着脸,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啪地打开门,又啪地关住,整个人靠在门板上,手摸上自己红热的脸。“唉。”她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
她本来和他相处得很自在啊,她就喜欢和他骂来骂去,打来打去,当是运动和开嗓,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最近好像多了些暧昧的眼神交会……拜托,她跟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那种感觉太像是……恋爱,让人心慌。
她曾经谈过一场四年的恋爱啊,一场恋爱下来,够让人甜蜜也够让人憔悴,叫她再谈一场,她只怕是没有勇气。
她和他像是朋友,甚至接近亲人。她很满意这样的关系,这样也就够了……还是跳过情人关系吧,她的观察不会有错,这男人没有女人会死,而他不可能把她看成女人,所以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