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琳,你要上哪儿去?”克尼斯从身后叫住她,虽是脸带笑意,然而他眼里犀利的眸光却写着“你哪儿也别想去”的坚定。
“我……想到岸边走走,那夕阳好美不是吗?”她困窘地笑笑,眼中则跳跃着一抹不安。
“天暗了,等你到岸边也看不到夕阳了,明儿我再陪你去吧!这儿是埃及,你人生地不熟的,不可以一个人到处乱跑。”克尼斯略微冷峻地道,一双眼扫过她那一身埃及装扮,竟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好吧!”舒芷欣淡淡地说,尽管心上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拉着曳地的裙摆,微欠了个身,那轻纱半掩的裸露让克尼斯略红了脸,忙移开视线,“我走了,克尼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了?”他莞尔一笑。
“我一向不都是很有礼貌的吗?”舒芷欣不解地望着他。
“呃,我指的是你欠身的礼数。”克尼斯困难地解释着,一想到她那白皙的肌肤,脸又微微一红。
“有什么不对吗?埃及的女士都是如此的,我只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哎!算了。”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看到了她的
“克尼斯你还好吧?脸怎么那么红?”舒芷欣关心地上前询问,伸手轻触他的脸孔,他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概是酒喝多了。”克尼斯胡乱搪塞着,天知道他喝酒从不脸红的,尤其是只喝了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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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天浩感觉到四肢又痛又麻,海像是永无尽头似的在他的眼前延伸,奋力地运用双臂和双脚却仍不断地往下沉,他感到死神接近了,拼命想睁开已让海水浸蚀得干涩的双眼,至少在死之前让他明白自己究竟是死在什么时代。
这一切真是诡异极了!当克尼斯将他丢下海之前说了什么?说他是屋大维的手下?!屋大维?那个打败安东尼,称霸罗马、征服埃及的屋大维y!
不!他一定是听错了,也许刚好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思及此,谷天浩不禁释怀而笑,这些日子够他受了,乍然被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又遇上一个已经失去记忆的芷欣……
噢!上帝,想到芷欣竟答应了那个残酷的罗马莽夫当他的妻子,谷天浩就忍不住有股想杀人的冲动,他从来就没想过芷欣有弃他而去的一天,从没想过!
她那深情款款的双眸,巧笑倩兮的温柔模样,一再地在谷天浩的眼前晃动,为什么以前就该死的不懂珍惜?偏偏到即将生离死别的这一刻才明白……
唉!想这些已无法改变的事实有什么用呢?他就要死了,阳光炙热得像个近在咫尺的火球,他早已筋疲力竭地无法去感受到海水的温度,冷的还是热的?
天啊!他看到不远处的灯塔了,就是那儿,克尼斯说的灯塔!
那高四百尺的尖塔,四方形的底部之上有一层八角楼及圆楼,此时那外表犹如钢镜的透明灯塔正反射着阳光,耀眼刺目得令人不敢逼视。
那是灯塔!
谷天浩复颂着这个名词,正欣喜自己即将得救的当儿却蓦地感到背脊发凉、手脚冰冷,心脏更像是一个大鼓被鼓槌敲得隆隆作响。
他从没看过这个灯塔!亚历山卓没有这个灯塔……
思路不断地翻转着,谷天浩的脸色早已是青白交杂,他停止了挥动的四肢,让自己浮在海面上,惊愕与恐惧一点一滴地泛上心头。
那是灯塔没错,亚历山卓有这个塔,不!该说是“曾经”有过这个塔!那是在西元前二七九年建立,却早已在十四世纪的大地震中毁于一旦了!如今在那儿的该是一座碉堡……
这太荒谬了!他怎么可能看见它?除非……除非现在不是二十世纪?!
冷汗沿着额角落下,谷天浩感到一股比死神接近更令人心寒的死寂气息包围着他,是的,他早该明白的!早该在西奈半岛杳无人烟时就明白这不是他熟悉的埃及,早该在看到克尼斯及当地人民的穿着时就明白克尼斯是个武士,这是个战乱的时代,历史上有名的埃及艳后——克利欧佩特拉六世的年代!
刺痛感又从四肢的末梢神经传来,四周一片黑暗,谷天浩感到一种咸咸涩涩的液体流进了嘴角,绝望淹没了他,他虽不怕死,却怎么也无法放下心让芷欣一个弱女子留在古埃及,然而,此时此刻他甚至见不到一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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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长鞭狠狠地朝谷天浩抽去,他蓦地感到刺痛的焦灼感正毫不留情地窜流在他的体内,轻哼一声后,他缓缓睁开了眼,想看看地狱是生得什么模样,却不料迎面泼来一桶冷冰冰的水,让他浑沌的脑神经瞬间运作。
低斥一声,谷天浩睁开眼望向那个胆敢用水泼他、拿鞭子抽他的男人,意识到自己完美的古铜色肌肤可能惨遭的虐待,就让他不禁恨得牙痒痒的。
“荷鲁斯之眼!”有人大喊。
霎时,四周的嘈杂纷沓而至,每个人都莫不争相探出头来想近前瞧个究竟。
持鞭的那个人瞬间血色顿失,脸色苍白若纸,口里支支吾吾地说不成句,不到三秒钟的工夫,那条长鞭已被远远地丢在甲板的一角。
泼水的那个人听见有人喊“荷鲁斯之眼”的同时,一个不小心绊到脚边的木桶跌坐在地,痛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出声,怕那位“荷鲁斯之眼”注意到他而恶运临头。
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荷鲁斯之眼是埃及的守护神,象征着全埃及人民的健康与幸福,岂可让人动得?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们是埃及的监管人,可不是埃及子民,怕这个人做什么?”手脚戴着金边宽项圈,身着武土服的屋大维大声斥道。
此时,一位身着白色长大衣,面目慈善的老人向前道:“大人,虽说咱们罗马并不是埃及子民,但,却是掌管埃及的王国,埃及人心中的神祗我们自当尊重,否则如何服众?何况,是神不是人,大人得三思呀!”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不说也罢。”屋大维不耐烦地挥动着肩上的披风下摆,压根儿也不愿放过眼前这个长相俊朗,气魄夺人,有着黑色深邃双眸的男子,直觉上,他的存在令人感到不自在,不,该说是他的存在让人有很大的压迫感。
“大人,荷鲁斯之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以预测未来,安定民心,而且……是神不是人,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定不是无所为而来,要知道神若现世必有不凡之事,您该好好利用才是。”白衣长者走近屋大维的身边轻声规劝着。
罗马统治者之一的屋大维斜睨了那所谓的荷鲁斯之眼一眼,只见那人全身伤痕累累却依然气势逼人、神情凛然,活像个神像似的不为所动,双眼又深又黑进现一股强烈的怒意,却直到现在仍未开口说出只字片语,难不成他是哑巴?
“你何以确定那人是荷鲁斯之眼?”屋大维轻啧一声,半信半疑。
“那双眼睛错不了的!您看那黑色瞳孔纯如墨,世上有这种颜色的眼睛吗?”白衣长者拿出内袋中的一串护身符,有各式各样颜色的塔形柱、人像、委克、圣甲虫,惟有荷鲁斯之眼黑如墨,没有其他颜色,“大人您瞧瞧这些,再看看这个,自然就会明白。”
“巧合罢了。”要屋大维一下子接受眼前出现个“神”,那真是不太容易,但他仍偷偷地瞄了瞄那人的双眸,再瞧瞧眼前的荷鲁斯之眼护身符,似乎真有那么一点雷同。
“大人……”
“够了!你们究竟要嘀咕到什么时候?”谷天浩使出全身仅剩的气力“大吼”一声,虽说气不如宏,但勉强还可以让不远处的屋大维及白衣长者听见。
从四周一群活生生的人看来,谷天浩应该可以确定自己没有死,不然他们干嘛要将他绑在船桅上,又拿鞭子抽他、用水泼他?很明显地,他再一次成了别人的囚犯,上次是罗马大将军克尼斯,这回是罗马大王屋大维,哈!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这小子竟然如此对我说话?!”屋大维大步朝他走过来,一脸盛满怒意,“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子。”
“屋大维喽!”谷天浩想都懒得想便脱口而出。
“你知道引”
“他们叫你大王不是吗?”
“是大人!”屋大维纠正道。
“一样的意思。”谷天浩撇撇嘴,咕哝道。
“那又如何?你怎么知道我是屋大维而不是安东尼或克达利斯?”
“现在是什么年代?哦!我的意思是说,呃,剧情进展到哪里了?”谷天浩不答反问,他现在急需知道的便是自己所处的正确年代,那样才可自保!就他对埃及的研究与了解,至少可以在这个年代轻松而愉快地胜任未卜先知的角色。
如今,谷天浩是有点庆幸自己对埃及历史下了不少工夫,为了自己只身在外救亡图存,这些知识、常识是免不了的,更何况“埃及艳后”这部片子,他可是和芷欣及凯茵不知去看了多少回呢!只为了拍那支埃及外景的广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