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连忙拉住她,不让她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你还是先让老板一个人静一下,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好吧,对了,大德,你到底认不认识刚刚那些人,那个男人跟老板是什么关系啊?看起来他们好像早就认识了。”
“我也不太清楚。”大德偏头想了一下。
“你在这里做的比我久,应该会知道一点啊。”小春不死心,还是不停追问著他。“你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他到这里工作的时候,老板就已经是古悦心了,不过他记得之前的老板,似乎是姓曾的,但为什么后来会变成古悦心,中间的来龙去脉他也不甚清楚。
“好了啦,不要八卦了,你送杯热茶进去给老板,记住,茶放在桌上就赶快出来,不要留在那里问东问西的。”
小春送茶进去时,只见古悦心兀自发著呆,就连她都已经走到面前了,还是没有发现,一直到茶杯放到桌上发出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向小春点头道谢后,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想要打给庄敏信,她现在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才有力气继续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因为不想透过秘书转接来转接去的,所以她直接拨了他的手机,等了许久,等到她几乎要放弃挂掉,才终于有人接起。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庄敏信简短的话语。
“敏信,你可不可以来陪我?”
“现在?”电话那头极为错愕。
“对,你赶快过来好不好?”
“悦心,我现在在忙,没有办法过去。”
“那你可不可以把事情先搁著一下,刚刚出了一点事,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来陪陪我好不好?”她有点撒娇的说。
“你成熟一点,我现在真的有事情走不开,而且你突然要我过去,会把我接下来的行程都打乱,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我看看。”过了一会儿,庄敏信才说:“我今天的行程一直到晚上,还有个饭局要去,结束以后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我稍微改一下行程,工作很重要吗?饭局很重要吗?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都不重要?”古悦心有些生气,她都已经说她心情不好,很需要他的陪伴和安慰,为什么他还是一点都不在乎,还坚持接下来的行程不能更动?
“你不要说这些孩子气的话,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不像其他女孩子依赖心重,时时刻刻需要人陪,你现在突然这样,实在让我很失望,好了,晚上我有空会过去找你,没事的话就这样了。”说完,便迳自把电话挂掉。
古悦心原本还想多说什么,但还来不及开口,电话那头就已经传来嘟嘟声,她气得把话筒重重挂上。
这种事情又不是常常发生,从两人交往以来,开口要求他挪开工作来陪她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铁石心肠,根本不去在乎她为什么会这么要求,反而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要小孩子脾气?
她忿忿的擦去不小心流下的泪水,一对男女在一起,为的不就是能互相依靠,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当彼此倾吐苦水的垃圾桶,或发牢骚的对象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们是比朋友更亲密的情人关系。
两个人付出心力和精神经营彼此的关系,为的不就是在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能有人站在旁边,就算不能直接得到帮助,但或许当个能暂时歇息的肩膀,也或许当个能遮风躲雨的避风港也是好的。
难道就连这种最基本的要求,也算无理取闹?
肚子里一股怒气和怨气,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她想都没想,便拨了向书然的电话。
“向书然,我、我……”话都还没有讲完,她就已经开始哽咽。
向书然听到她鼻音浓厚的声音,连忙焦急的问:“悦心、悦心?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要只是哭,说出来让我知道。”
“我……刚刚……算了,没什么,你忙吧。”
不知该从何说起,是要说刚刚曾继财来店里呛声的事情、说她和庄敏信发生摩擦的事情,还是她现在极度脆弱,需要有人陪伴的心情,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索性放弃挂掉电话。
连做为男朋友的庄敏信,她都不能要求他马上过来陪她了,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只是普通朋友的向书然?
算了,与其等著别人来安慰,不如自己学著爬起来。
曾继财今天走了,不可能不再过来,她还得想想如果他再出现时,自己该怎么应付他,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让他可以永远不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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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的办法还没有想到半个,只见向书然就气喘吁吁的冲进办公室来了。
“悦心,你没什么事吧?”
“你怎么……”古悦心有些惊讶的看著他,不但大口喘著气,额上还沁出不少汗珠,台湾的冬天虽然不很冷,但在十几度的气温下还能流这么多汗,可见他跑得有多急。“你刚赛跑完?”
“这附近的停车位不好找,我从客户那里赶过来,我怕拖太多时间,干脆把车停得远一点。这不是重点,刚刚到底怎么了?”
古悦心听了之后,心中有些感动,她什么要求都没有开口,向书然就放下手边的工作立刻赶过来,而她的正牌男友呢?还是坚持工作第一。
“谢谢你,我没事了。”她发自内心的说。
“你不要想瞒我,难道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你刚刚哭过,依照你的个性,要不是遇到真的很严重的事情,你不会轻易流眼泪的。”她故做坚强的样子,反而让他更担心。“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得上什么忙也不一定。”
他焦急的眼神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古悦心知道,他是真的担心她,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只会让他更紧张。
“刚刚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带人来过。”
“什么?你说那个曾、曾什么的带人来?”
他曾经约略听她提起自己的身世,她母亲因为一时被爱情冲昏头,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当了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后来知道她爱的人是个有妇之夫后,什么也没有说就带著女儿离开。
一直到母亲过世后好几年,她的父亲才找上门来,并在临终前更改遗嘱,把这间古董店留给她。
虽然这间古董店在曾老先生的事业版图中,只是一块不起眼的拼图而已,但曾家的人却不肯善罢甘休,认为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女,没有资格来瓜分曾家的财产,就算她继承这家店已经好几年了,他们仍不愿意放手。
“曾继财。对,就是他。”
“你有没有怎么样?他有没有动手、有没有伤害你?”一听之下,向书然更紧张的拉住她的手,检查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对啊对啊向先生,你都不知道刚刚那个场面有多惊险。”小春送水进来,就听到向书然问起方才的事情,便抢在古悦心之前开口。
“他带了一群人来,每个人都长得青面撩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一巴掌就可以把我们老板打飞出去,我看他们啊……”
“够了,小春,你先出去忙。”要是小春继续讲下去的话,不晓得会加多少油添多少醋。
支开小春后,她才对向书然解释。“他没有动手,后来警察过来,所以他就走了,我没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向书然这才放下一颗高悬的心。“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来捣乱。”
古悦心摇摇头。“我不知道,还没有想到。”
其实遗嘱刚宣布的时候,曾家就已经向法院提出遗嘱无效的告诉,但法院却证实了遗嘱的合法性。
虽然判决已经下来,但他们还是不肯放弃,明的方法行不通,他们就打算来暗的,甚至是上门来威胁恐吓,让她不胜其扰,就算报警处理,因为没有确切的把罪事实,警方也只予以口头告诫,他们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再说,就算警察把他们抓起来又能怎样,顶多被判个私闯民宅等等,这种罪行和强盗杀人比起来根本就微不足道,坐牢也坐不了多久便会被放出来,到时候同样的情形还是会一再重演。
砰地一声,向书然重重地捶了一下墙壁。
“他们真的太可恶太过分了,根本就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仗著自己是流氓就胡作非为,以为别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社会上就是有这种败类,才会让治安越来越差。”他义愤填膺的说著。
“书然,没关系的,我已经好多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这时反而是她反过来安慰他,平抚他的怒气。
“对了,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有过来?”女朋友发生这种事情,男朋友应该是第一个赶到的人吧,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看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