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格格的安全,请务必待在春晓溯院内,津亢会一直照看格格。」他要亲自揪出让玉帨儿如此维护之人,这样他方可安心。
他言下之意,不就是要囚禁她吗?
「不要,不要!津亢最讨厌了,我要跟皇帝哥哥说。」玉帨儿光火地踢翻躺在地上的剑,在气恼地对他咆哮后,转身跑回玉宁阁。
津亢贝勒不动声色地凝视玉帨儿一连串气愤的举动,只有在他深沉的双眸内,出现难以忽视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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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抹黑色身影急速飞跃春晓溯院的外墙。
在接连几个纵身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入守卫最严密的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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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您就不要再跟贝勒爷呕气了!」云香苦口婆心地劝着还没就寝的玉帨儿。
「哼!」玉帨儿生气地扭过头去。
「格格,让云香替您更衣。」
「你以为我还睡得着吗?」津亢是哪条筋不对劲,竟然要亲自看守她,而她这位皇格格居然也无法可想。
唉!谁教她有把柄落在他手里。
「格格不睡,云香就站在这里陪您。」
「你下去睡,我得想想日后有津亢在,要怎么脱逃才比较妥当。」玉帨儿的螓首无力地贴在桌面上,苦恼地叹息。
「是,云香就在外厅守着。」她不禁要怀疑格格如此想出门,是不是为高升客栈那名诡异的男子。
良久过后,玉帨儿依然维持同样的姿势,不过她双眼已半敛微合,意识也呈混沌状态。
倏怱,一抹幽暗身影快速闪入,瞬间欺近玉帨儿身后,其两道炯炯有神的幽魅眸光,直勾勾地盯视玉帨儿的背影。
喀!一声轻微的弹指声令玉帨儿猛然惊醒,她眯起双眼,抬头寻找声音的来处,忽然,一抹巴掌大的黑影在玉帨儿还未及张口时,就覆住她的口。
尔后,玉帨儿飘浮的意识全部回笼,但所有的抵抗也已全被封锁,只能眼睁睁的让黑衣人用铁臂将她困住,并拖她一起上床。
当黑衣人将纱帘及黄幔卸下后,才真正隔绝外头可能的窥探。
「唔……」被封住口的玉帨儿,发出小猫似的呜咽声。又惊又惧的大眼,圆瞪着上方只露出两道犀利光芒的双眼。
「不准出声,否则我就杀了外头那名女婢,听见没?」透过面罩所传出的声音,异常的肃沉。
玉帨儿这下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出,不过这声音令她感到熟悉,好像……
「殷……唔……封……」她猛然惊讶地支支吾吾、差点说不出话。
「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人。」
绝对的寒冽,冻结了玉帨儿的发声功能,也凝滞了她满腔不知名的欣喜,
他真的是殷封崭吗?
只怕她是认错了人。
殷封崭缓缓收回捂住她的手,并俐落地扯下面罩。
真的是他!可平时她所见到的闲散神态已不复见,此刻的他,充满咄咄逼人的强烈讯息,其幽邃的冷眸足具侵略性,如同狩猎般,紧盯住自己的猎物。
「说!你到底是谁?」
「我……」玉帨儿惊慌地捂住自个的嘴。
她真怕了,怕他陌生的这一面,真会杀死云香。
「我准许你说话,可是你若敢说错一字,我不仅会杀了外头的人,就连你——我也不会心软。」
他也会连带把她给杀了!
一阵冰冷的寒气直街心底,教她浑身直打寒颤,她忍不住猛吸气,却无法抑制住心中渐起的胆寒与混乱。
「小帨子,说。」轻轻淡淡的柔音,低荡得有如地狱来的死神。
「我叫玉帨儿……」除了茫然地任他摆布之外,她竟别无其他意识。
在此之前,她是多么想见着他,想听到他亲昵地唤她小名,想亲身感觉他环绕自己的狂肆气息;而如今,她什么都不敢想了。
「身分,你的身分!」这才是他最在意、最不想面对、甚至最恐惧的事。
拜托,千万不要跟他所猜测的一样。
「我的身分……」她无助失神地重复他的话。
「不,不!我没有什么身分……」她不懂他为何执意要知道,这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吗?重要到以人命来威胁她。
殷封崭冷哼一声。「不说,我就先拿外头的人开刀,」一说完,他猝不及防地掀开黄幔,但一双颤抖的小手旋即扯住他的手臂。
「不要,不要!我……我说,」玉帨儿的晶眸已盛满一层水雾,她语带哀求地凝望森冷无情的他。
刷的一声!
殷封崭使力甩上黄幔,随手攫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说。」
为了查出她的身分,他曾抓过几个春晓溯院的人,但不管他如何逼间,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足以说明她身分特殊,所以他更要盘问清楚,说不定,她便是杀皇帝的重要筹码。
「我……是……」
「格格,您在叫我吗?」云香的步入,让玉帨儿惊骇地顿住口,更让殷封崭瞬间扼住她的颈项,锐眸疾射出慑人的杀气。
格格!她竟是满清的格格,而他居然会对她产生……
呵呵,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小帨子,叫她出去。」殷封崭俯首贴近她耳畔,逸出阴冷讽刺的低喃。
「云香,你赶快出去,我要睡了,别再进来。」脸色泛白的她,噙着泪珠,语带轻颤地怯视眼前一张毫不留情的冷肃邪颜。
「格格,您是怎么了?」格格的声音好似不对劲。
「我叫你出去,滚得越远越好,听到了没?」她突然放声嘶吼。
笨蛋!叫你出去是为你小命着想,你竟不要命地硬要留在这。
「是。」云香只能当格格还在气津亢贝勒,所以赶紧退出去。
她瞬间脆弱的呐喊,令殷封崭瞳孔蓦然收缩,但扼住她的手劲依然没一丝松懈,反而渐渐收拢。
玉帨儿眼睫一眨,泪珠顺势滴落在他手背,他胸口猛然揪了下,然而,他仍旧不为所动,无视於她伪装成坚强的泫泣容颜。
「你究竟是哪家王府的格格?」
只要不跟狗皇帝扯上关系,随便哪一家都可以!
「你听好,我叫爱新觉罗玉帨儿,是当今皇上的十七妹,是个和硕格格,这样你满意了吗?」身体的痛楚加上心灵的创伤,让她不顾一切表明自己的尊贵出身。「知道我是谁后,你又预备怎样?是贪图数不尽的富贵荣华,还是要高官厚爵?」
他的祈望,上苍似乎没听入耳,她该死地不是任何一家王府的小格格,而是他要杀之而后快的皇室中人。
「我不要这些废物。」能抓到皇帝的妹妹,义父应该会很高兴。
他要赶快动手将她擒住……快呀!
「如果你最终还是要杀我,那干嘛问我这么多废话?」呼吸好困难,她快要死了吗?死在殷色胚,不,是殷混蛋的手里吗?
她不要这种死法!听说这种死法死状会两眼凸出,舌头还会伸出来。呀!皇帝哥哥救命,人家不要这样死掉。
殷封崭闻言一悸,收拢的五指缓缓松开一些细微空间,但这股散出的力量,却又集中在他擒住的纤嫩手腕上。
「好疼!」玉帨儿痛得直想甩开他的禁锢,梨花带泪的脸蛋满是控诉地指责他的残忍。
「说,你为什么会住在扬州城?」你在干什么?应该先将她擒回去再详加拷问,不然在此多留一刻,情势就会对他越不利。
但是,他几乎是在等待什么事情的发生……
「唔……你先放开手,我才要讲。」玉帨儿小脸痛得紧缩成一团,小贝齿也把下唇咬得渗出了血迹。
「不准咬。」殷封崭瞬间脸色一变,粗暴地把手移至她后脑勺压向他,彻底封住她的朱唇,把所有的空虚、寒意、奢望,全都灌注在这一吻当中。
他狂烈地吸吮她的香甜,炽热地蹂躏她的青涩,阴鸷地掠夺她的轻颤,好似最后巡礼般,倾注所有情恨交错的欲念於这一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感觉口中有咸味,直到他感觉怀中人儿颤抖的厉害,直到他感觉离开的时刻即将到来,才猛然放开她。
「你不是要杀我,为什么还要欺负我?」玉帨儿急喘地抽搐,缺氧的脑袋瓜晕眩不已。
「谁说要杀你?我只是要折磨你、凌虐你、污辱你,让你这位皇格格能体会凄惨无比的……」殷封崭阴沉地收紧下颚,冷冷地吐露出尖酸残酷的言词,令她惊骇无比却又饱含哀愁失落地瞅住他。
「不要说了,不要,我不要听!」
「你要听,而且要一字不漏地给我听进去!」哼!来了。
殷封崭突然中断犀利的话语,瞬间使劲将玉帨儿往后一拉,让她免於受到掌风的余威。
无形的掌风挟带凌厉攻势,从幔帘中穿梭而过,疾速迎向殷封崭,存心要一掌将他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