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风铃又打了一个喷嚏。
“铃儿,你怎么还没换衣裳?”冷雪凝这才发现风铃还穿着先前的那件湿衣裳。
风铃仿若没听见她的话,喃喃低语,“难道是平哥闯祸了?”
顾不得自己已冷得发抖,风铃也循着声音追去,却瞧见君寒达双手抓着耿乐平的衣襟,一脸的凶恶。
“住手!”
听见风铃的声音,耿乐平轻易地挣开君寒达的钳制,开心地跑到她面前。
“铃儿!”他傻笑着。
风铃着急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或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受伤!”耿乐平摇头。
“真的?”风铃仔细地为他把脉,她实在不放心。
“真的!”
冷雪凝尾随在风铃身后,目睹了君寒达方才的举动。
“这样对付一个痴傻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她指控。
“痴傻?”站在君寒达身后的女子,睁着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耿乐平。
风铃确定耿乐平安然无事后,转身忿忿地瞪着君寒达。
“你怎么这么坏?”她真是气极了,“先是让雪凝姊姊伤心,现在又想伤害我的平哥,你——”
她还没骂完,君寒达身后的那名女子已冲了出来,抓着耿乐平的手,哭哑着声音道:“乐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是筝儿,你的筝妹啊!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呢?乐平!”她哭红了双眼。
此话一出,众人皆感到讶异不已。
只有耿乐平仍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蹙拢眉峰,像是十分不喜欢欧阳筝紧抓着自己,他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她。
欧阳筝一时失去平衡,险些跌跤。
“你!”君寒达赶紧上前扶住欧阳筝。
“你想做什么?”风铃见状,立即挡在耿乐平身前。
“不要!”欧阳筝也拉住君寒达,含泪摇头地恳求。
“筝儿?”
她热泪盈眶,“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君寒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再次确认,“你说这傻子就是耿家庄的耿乐平?”
“嗯!我不会认错的。”欧阳筝十分肯定。她强作镇定地往前几步,对站在风铃身后的耿乐平柔声道:“乐平,我是筝儿,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
耿乐平撇开视线,不予理会。
“乐平……”欧阳筝绝望地喊着。
“对不起,能否打个岔?”风铃夹在中间,微微地举起手,争取发言权。
“铃儿要说什么?”耿乐平很给面子地专心听她说。
“我不是要跟你说,我是有事要请问这位姊姊。”风铃指向欧阳筝。
“哦!”耿乐平露出失望的表情。
风铃微笑地拍拍他,而后转头问欧阳筝,“这位姊姊,你认识平哥?”
欧阳筝点点头,她含泪打量着与耿乐平看来十分亲密的风铃,又看向耿乐平。虽然他惯有的冷漠已不复见,但他天生的威严气势依然存在。
“他真的是乐平。”
“你说他叫——耿乐平?”风铃问。见欧阳筝点头,她才开心地握着耿乐平的双手又叫又跳,“平哥,你叫耿乐平!哇!满好听的,我们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她飞扬的神情明白地告诉了大家她的兴奋。
风铃真的好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开平哥的身世之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不到竟有如此巧的事!”一旁的冷雪凝也啧啧称奇。
“是啊!雪凝姊姊,这全是你的功劳!”风铃开心地道。
“我?”
“嗯!要不是你留我们在你家住,这一连串巧合的事就不会发生。平哥,快谢谢人家。”风铃推了推耿乐平。
“谢谢人家!”耿乐平依样画葫芦地说。
“傻瓜,不是这样。”风铃认真地教导他,“只要说谢谢就好了。”
“谢谢!”他呆呆地重复。
“对,就是这样。”
“不,这不是我的功劳,别这么多礼。”冷雪凝摇摇头。
风铃看向欧阳筝,“这位姊姊,平哥他的家人呢?他的爹娘?呃……你是他的妹妹吗?”她一连串地问了许多问题,丝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欧阳筝苍白的脸泛起一抹红潮,“我……我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她越说越小声。
空气仿佛在刹那间静止。
“未婚妻……”风铃喃喃地重复。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重重地震撼了风铃的心,让她僵立在当场,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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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冷家十分热闹,冷峰特别设宴款待几位宾客。
除了欧阳筝外,耿清风夫妇及耿乐乐也都在场。
“平哥,别吃这么快,小心噎着。”风铃拿着手绢轻轻地为耿乐平拭汗。
而他却依旧旁若无人地狼吞虎咽着,一碗接着一碗。
“多谢风姑娘救小儿一命,耿某以茶代酒,在此谢过。”耿清风举杯,一饮而尽。
“不不不,你们别这么客气。”风铃红了脸,“我与平哥相识也算是缘分,何况这些日子平哥陪着我四处游玩,如果真要道谢,那我也得谢谢你们让平哥陪我度过这段时间呢!”
“风姑娘,我可以直接叫你铃儿吗?”方谨开口问。
风铃点点头,展露笑颜,“你们叫我风姑娘,我听了也挺别扭的。”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平儿没给你添麻烦吧?”方谨闲话家常了起来。
“当然没有,平哥很乖的。”风铃赶紧说道。她言行举止中所流露出的纯真慧黠,极讨人喜欢。
“铃儿?”已经吃饱的耿乐平坐不住,直扯着风铃的衣角。
“怎么了,平哥?”
“我吃饱了。”耿乐平的眼神中有着恳求之意。
“想出去玩?”风铃小声地问。
“嗯!”
“这……”这下她可伤脑筋了。
不让他去,众人恐怕得看着他的苦瓜脸配饭;让他去,似乎又有些不合礼数,这该怎么办?
在她烦恼之际,方谨开口替她解围,“让他去吧!平儿打小就这样,一吃饱便坐不住。”
耿乐乐大感新奇,笑着问:“娘,我怎么不知道大哥还有这一面?”
“等你懂事时,平儿也大了,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方谨与夫君相视一眼,回忆起从前总总,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笑。
“真是想不到。”耿乐乐对着耿乐平左看看、右瞧瞧,而后下了个结论,“嗯!这样的大哥可爱多了。不过,可惜的是,他似乎一点也不记得我们了。”
此话一出,只见欧阳筝手中的碗筷险些滑落,她刷白了脸,起身推说人不舒服,便离席回房歇息了。
“筝儿!”君寒达不顾礼节,担心地随后跟去。
耿乐乐在接收到方瑾责备的眼神后,吐了吐舌,不敢再多嘴。
“你们别担心,平哥会好的。”风铃打破僵局,开口说道。
她大致说明了耿乐平的病情,以解众人的疑虑。
“平哥。”风铃拉着耿乐平的手一一介绍,“这是你爹、娘,还有你的小妹,认得吗?”
耿乐平认真地看了又看,还是摇头。
“不要紧。”风铃柔声安抚,“现在不认得不要紧,以后见着了,记得要叫人,知道吗?”此时她就像是个母亲,叮咛这、叮咛那的。
“哦!”耿乐平十分合作地应道,对着他们喊,“爹、娘、小妹。”
“怎么叫得这么没感情?”风铃瘪着嘴挑剔。
“没感情?”耿乐平一脸迷惑,他反问:“铃儿,怎么样才叫有感情?”
风铃歪着头,打了个比方,“要像你叫小宝一样的亲切、自然。”
耿乐平摇头晃脑地想了会儿,像是若有所悟。
“爹、娘,来!小妹,别跑!”他大喊。
众人先是愣了愣,随即哄堂大笑,笑声布满饭厅。
“平哥!”风铃满脸通红地轻斥,“对人要有礼貌,不能这样的!”
耿乐乐笑得前俯后仰的,“娘,这样的大哥反而比较讨人喜欢呢!”
“别说傻话!”方谨轻斥道,眉宇间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耿乐平无辜地问:“我可以出去找小宝玩了吗?”
风铃才一点头,他便迫不及待地飞奔出去,完全不理会其他人。
“真希望二哥也能瞧见大哥这副模样。”耿乐乐拭去笑泪道。
为了以防万一,耿乐安留守在耿家庄,注意欧阳奎的一举一动。
“平哥会恢复正常的。”风铃不喜欢自己喜爱的人被嘲笑,急忙替他说话,“他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好了,只要加以适当的调养,不出一个月必能痊愈。”
“铃儿,你是个大夫?”方谨发出疑问。
“嗯!家母是个云游四海的医者,我自幼也跟她学了点医术。”风铃谦虚地说。
“令堂——”
风铃没等方瑾把话问完,便直接回答,“我娘早在几年前便过世了。”一想起她娘,她不禁红了眼。
“铃儿,你想不想到北方玩?”耿乐乐自作主张地邀请。
“北方?”
“是啊!难道你不想看看大哥的家吗?”
“平哥的家?”她满心欢喜地想象,“但是……”她左右为难,因为她偷溜出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