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到这件事她并没有哭,似乎在听着他说自己的过去时她就有这一份认知,只不过她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干脆。
她知道自己想哭,可是眼泪却是一滴也流不下来。
她回到家,就像回到过去一个人的生活一样——一个人刷牙、煮一个人的早餐、泡一个人的咖啡、看一个人的报纸——一切就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过去那两个人的生活只是她的南柯一梦罢了;如今只是梦醒了,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她还是那个新锐律师赵子元。
摊开报纸,她看见社会版头条这么写着——
昨日T市刑事组组长接获密报,得知荣昌企业董事长王澋利用其货柜进行人体器官走私已行有余年,警方目前正在深入调查中,据某人士指出,该案可能有高层人士涉及——
“这种事他们也做得出来,圣轩——”她顿住口,眼泪终于落下。
她仿佛直到这一刻才体悟出他已不在自己身边了。“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怎么可能没有他还能好好地过日子啊?在她已经这么依赖他的时候……要她怎么接受他已经离开她的事实?!要她怎么接受?!
“圣轩!圣轩!”
“你叫我干吗?”凌圣轩突然蹲在她面前,对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怎么?又看到哪边有流浪狗之家了是吗?”他才离开没多久耶!她怎有这么大本事哭成这样?
他抽了张面纸擦她的脸,“一大早哭成这样像话吗?”
赵子元的眼泪仍是流个不停,显然还未从他的出现这事实中清醒过来。
“喂喂喂!怎么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手忙脚乱,赶紧放下手边刚买回来的早点,将她抱在怀里哄道:“乖乖,不哭不哭。”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成这样,真伤脑筋!
在他的怀抱里,她这才感觉到他的存在。他没走……他没走!
赵子元推开他,粗鲁地擦干眼泪,“你为什么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醒来看不到你!”她说话愈来愈有指控的味道,“你不是走了吗?”
“小姐——”他重新拿起早点在手中晃了晃,“我是‘走’去买早点回来孝敬你啊!”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哭得那么凄惨了,“你以为我离开你了?”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知道自己刚才闹了出大笑话。
“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他以为她知道他的心意。
“可是……你不见了是事实啊……”
“我说过不离开就绝对不会离开。”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镇定剂,他怎么舍得离开。
“但是……我以为……”
“以为什么?”凌圣轩从她的脸上不难猜出她的心事,“你以为他们的事会让我自责得无以复加,然后离开你去赎罪?”
赵子元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他不是那种为了这些狗屁事情而凌虐自己的人。
他圈住她的身子,深情款款地说道:“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幸福,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赎罪方式。我要他们的悲剧一辈子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他轻啄她一下,“在这前提下,试问我要怎么离开你?”
“我……我……可是你房子里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既然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我就想两个人分开住太浪费,所以才请人搬走东西,房子也退了租,因为忙才忘了说,想不到你——”
啊——是这样吗?赵子元愣住了。
“唉!我真是可怜,竟然被误解成这个样子,唉!唉!唉!”他故意叹了三口大气。
“对不起啦!”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啊!
“看来是我做得不好、不值得你信任。”他唉声叹气道,然后又没头没脑地问道:“你肚子很饿吗?”
“咦?”她的脑筋一时间转不过来。
他再问一次,她摇头。
“那好。”凌圣轩将她横抱起来,“我刚才买的东西就当午餐吃好了。”
“为什么?”她没想那么多,但双手已习惯性地环上他颈项。
“因为我决定重拾你对我的信任。”然后,在他吻上她的唇之前他丢下一句:“首先由床上开始——”
之后呢?当然是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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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午,赵子元请了半天假和凌圣轩在一家名为“悠然”的茶坊里共度下午茶时间。
不过他们的气氛并不像这家茶坊的名字那般悠然自得。
“原来是这样啊!”在听过凌圣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清楚后,赵子元的心又是一沉。原来陈素惠真正嫁给柯恩的原因全是柯恩的设计,好可怜的女人!
“你又怎么知道柯恩的死是药物造成?”她好奇地问。
“感谢医院,我后来想到去查柯恩的健康报告,上头写着他一切良好,如此一来,就和他心脏衰竭的死因有所冲突。
“如果他的死是人为的,自然有被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在,被害者是他,那加害者就只可能是王澋或陈素惠两人其中的一个,只是,没想到陈素惠原来是最初的受害者。”这是个让人觉得心情沉重的事实,“柯恩自以为这样就能拥有她,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酒醉而供出一切,而成了陈素惠犯下错误的杀机。”
“那陈素惠为什么要控告荣昌企业?她不怕被扯出杀人这回事吗?”赵子元问道。
“她临死前已经呈精神崩溃的状态,而如今她已经不在人间,所以这一切的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了。”
“总之,这是一件让人心酸的事情。”赵子元为这件事下了结论,“由这点看来,找出真相并不一定是好的,对不对?这让我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该以找出真相作为一个律师该遵守的职责。”
“我觉得事实真相是该找出来,这样才能知道这个社会究竟出了多少问题,也才能让人有所警惕。蒙在鼓里过日子或许会减少是非,但是也会让人活得十分盲目。像个白痴似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倒宁愿让事实呈现在眼前,清清楚楚。”凌圣轩回道。
“也许吧!”现在她也不确定了。
“你接下来的案子是什么?民事案件还是刑事案件?”
“是私事。”她笑靥如花,“趁我们大老板休假,我也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打算出去走走,你呢?”
“你这是邀请吗?”
“你以为呢?”
说时迟那时快,凌圣轩二话不说地拉起她、丢张大钞在桌上就往外走。
“你在做什么!”赵子元跟在后头跟得好辛苦。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匆匆说道,生怕她等一下又反悔。
“那我们要去哪儿?”
“除了巴西和这里,其他随你挑。”
“日本好不好?”她在他身后小跑步问着。
“当然可以。”
赵子元满足地笑了。抬起头,下午的阳光正暖暖地照着呢!
尾声
千烨用来跟踪刘彼德的方法还是东窗事发了。
这一次凌圣轩真的出手打了她的屁股,而且是狠狠地打!“你这个死孩子!叫你去跟踪,你去扮舞女陪他跳舞喝酒!”真的是气死他了!
“好痛!痛死人了啦!”千烨哀声惨叫,还是止不了师父的怒气,“子元,救命啊!我快被打死了啦!”
“好了,别打了。”赵子元忍住笑,制止丈夫。其实他们都知道凌圣轩不可能力道重到哪里去,只是这丫头这一次太调皮了,不给她一点教训不行。
凌圣轩立刻停手,也是憋着笑,他这么点力道怎么可能打得她叫爹叫娘,纯粹是这丫头爱叫罢了。不过体罚要适可而止,他收手也好。
千烨嘟着嘴,小屁股传来一阵烫热。是哪个王八蛋告的密?她非找他算账不可!
“想知道是谁说的吗?”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心里怒气未平。
“是谁?”明知道自己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她还是问了。
不过这回的结果却大大地出乎她意料之外,“那只老鹰。”前一阵子在阴错阳差之下他们俩认识了,全是托这丫头的福,也因为这样,他才知道这丫头是用这种叫他吐血的“跟踪”法。
“怎么又是他!”那只死鸟!
“没问题吗?”赵子元在他身边附耳道,“她看起来好像快杀人了。”
“放心,司徒鹰有的是本事。”
“可是我们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为了要蜜月旅行让他替我们照顾千烨,这好像——”
“放心、放心。”凌圣轩拍拍老婆的手,哈哈大笑。
千烨则是气得还在客厅跺脚。她绝对要给那只死鸟好看!
一本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