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巴西的空气里隐约浮动着令人燥热莫名的氛围,在正值盛暑的巴西,这种天气是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这样,凌圣轩还是忍不住低声咒念了几句:“早知道就不来了。”他真是白痴,中国的夏天就够他受的了,他还好死不死地选了巴西来当做度假的地点?他真是猪啊!
从浴室走出来,他裸露着上身,赤裸的胸膛挂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连结成串,最后汇集成细小的河流,终结于横亘在他腰上的白色浴巾。
毋庸置疑的,这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尤其再加上这画面里头的主人翁又是一等一的俊男,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这男人以某些人痛恨的职业为生,他一向大胆地自诩天下没有他拿不到的东西,只要开的价合他意、要的物品顺他心,无论是罗浮宫的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还是大英博物馆里的海盗藏宝图,没有他拿不到的。
是的,他的工作就是偷,只要他高兴,什么东西他都偷,小至杂货店的棒棒糖、大到美国太空总署的火箭——当然是模型,没什么难得倒他,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以往的工作成果让他有这般傲人的自信。
在他完成上一件工作后,他决定好好放自己一个大假,于是在他转动地球仪,射了把飞刀过去后,才挑上这块鸡不拉屎、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落后地区。
唉!真是后悔莫及,可他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给自己订了个不为同一件事花两次脑筋的规则,以免伤神。
即使如此,既来之则安之的极佳适应性还是让他过了个不算差的假期,尤其是不请自来的艳遇,更是让他笑得合不拢嘴,再加上投注于他身上的热情目光。嗯,总算稍稍弥补他那“受创”的心灵。
不过,也无所谓弥补不弥补了,反正明天他就要飞回中国了。
正当他打点好行李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可他根本一点睡意也没有。
灵机一动,他又兴起了到别人房里“观光”的念头,昨天夜里他看见左邻和某个巴西姑娘“战况激烈”,今天就换右舍好了。
念头一起,他抱着雀跃的心情开始他的探险。
没想到,他竟看到——
第一章
一如以往,魏魅宿联合律师事务所内还是人声鼎沸,不是因为社会的治安败坏得让律师们有丰厚的收入,得以让这些律师们开庆祝派对,而是因为他们新进的超人气律师又缔造了另一个连胜的纪录。
“恭喜呀!子元。”陈秘书笑得合不拢嘴,除了开心自己辅佐的上司二十连胜外,也高兴自己和邻座张小姐打的赌赢了,皮包又有一千块的进账了,“你已经是连胜第二十次了,好厉害耶!”说这话的同时,她还故意向张小姐抛了个示威的眼神。
“谢谢你,陈秘书。”赵子元礼貌性地回应她。为客户打赢官司本来就是她分内的事,更何况这些客户都是属于受害的一方,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地为他们争取公道才是,这并不算什么。
“看样子我们公司就要诞生另一个魏大律师了。”在事务所多年的林律师断言道,“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打破魏律师三十九连胜的纪录,我对你有信心!”打从这名年轻女孩一进他们这事务所开始,他就一直这么认为。
“这话他还真敢说哪!”陈秘书附在赵子元耳边低声道,“当初他不是一直说女人就该回厨房煮饭带孩子吗?”真是见风转舵的糟老头!
听闻此言,赵子元只能笑笑,没有附和,也没有反对;陈秘书说得没错,但她似乎忘了她自己也曾是轻视她的其中一员,在她刚进来的时候。
人总是对自己犯的错十分宽宏大量,对别人却是严厉得很,她在这几年的工作里充分了解这一点,也试着让自己学会习惯它。就像魏魅宿告诉她的,要在律师这一行待下去,就得强迫自己接受以往无法接受的一些事;过去她一直无法理解,但现在她想通、也看开了些,不过她还是依照自己的方式维护她所相信的正义。
吵闹的情况依旧,热闹的庆祝会中没有人发现主人翁已经消失,仍然继续彼此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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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魅宿自从成立事务所并拥有不少知名律师之后,他就不大常接案子了,因为他相信手下的能力。
从他开始接手案件至今也不过才短短几年,但连续三十九次的胜利早已让他麻木,对这行业也开始有了倦怠感。
不过,这一切的情况随着新进律师赵子元的加入而改变,一年之内二十连胜,再加上是个女人更属难得;还有那满腔的正义感——呵!这年头有正义感的律师是少之又少,她算是个特例,这也是他之所以又开始觉得有意思的缘故。
但是耳边嗡嗡不停的“苍蝇声”打断他难得的沉思,魏魅宿厌恶地皱了下眉头,回过身应付那两只“苍蝇”。
“魏先生,我们只能靠你了。”“荣昌企业”的大老板王澋此刻一脸紧张、冒着冷汗,直愣愣地盯着站在窗边、打从他和自己的秘书进来后还未回头看他们俩一眼的魏魅宿。要不是有求于他,他堂堂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到这种地步,这要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啊?
他的紧张看在魏魅宿的眼里分外好笑。
他有说要帮他吗?这个王澋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值不值得他伸手帮忙。魏魅宿暗自嘲讽地想着。这些有钱人总以为有钱就能使鬼推磨,不过他赚的钱已经嫌够多了,才看不上那一点小钱。
“拜托你,魏先生”坐在董事长身旁的秘书刘彼德急得失了分寸,抢着开口:“我们是被人陷害的,我们董事长怎么可能会虐待员工嘛!求你为我们主持公道,拜托你!”他这么卖力表演,相信连董事长都被他骗过了才 是,呵呵!看来他升迁有望啰!
魏魅宿一眼便看穿这两人的心思,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你笑什么?”他的笑让王澋头皮发麻。
王澋摸摸微秃的头,借机安稳心神,这个年轻后辈该死的令他胆寒,却说不出为什么。真是可恶!
“没什么。”魏魅宿冷冷地道。这个王澋这么快就沉不住气,说他是被陷害的,老实说,他并不怎么相信。
“魏先生……”
魏魅宿不耐地打断他的话,“我并没有接手的打算,你们别费心了,请回吧!”
这话可真如晴天霹雳,打得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面面相觑、满脸惊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这……我们……那……”王澋居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相信我方才已经下过逐客令了,对吧?”魏魅宿言下之意是要他们走人。
“魏先生,我们——”
“够了!”魏魅宿斜睨两人好一会儿,他已经很厌恶这两张脸了。但是此时他突然想到赵子元,一个念头在脑中浮现。
“这样吧!我为你们介绍本事务所的新锐律师,到目前为止还未吃过败仗的精英。”他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理。
“谁?你说的是谁?”王澋赶紧追问。
魏魅宿扬起冷峻的唇角,缓缓吐出:“赵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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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元在听完王澋和他秘书刘彼德的描述后点点头,低头继续看手上的卷宗。
“你们是想以诬告的名义反告对方是吗?”一会儿,她抬起头问。
“是的,本来我们以为她只是因为丈夫突然过世一时崩溃,所以才会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控告我们,等她情绪平复后就没事了;没想到她是真的把我们当成杀她丈夫的凶手,以为是因为公司对柯恩太苛刻,让他因为工作身心疲累而死在异乡。可是这次出差早在半年前就决定好由柯恩去,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站在公司的立场,我们也很难过。他是一个好部属,失去他,是我们公司的损失哪!”王澋说着说着,忍不住滴了几滴老泪。
“是啊!是啊!”王澋的秘书刘彼德附和道,“柯先生对人很和气,想不到会落得这种下场,真是叫人伤心。”
“是这样吗?”赵子元轻声低喃,像自问,又像怀疑,也像只是在说习惯性的口头禅。
但听在王澋和刘彼德的耳里可不是那么回事,只见王澋皱着眉头不满地说:“赵小姐,看你的样子似乎不相信我们所说的,你难道就跟一般无知的民众一样,认为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理当被人同情,而一间大公司就应当被人指着鼻子骂吗?”
“倘若今天我们公司有错,我不会逃避责任;但是相反的,我们公司一点错也没有,我们甚至还发了不少的慰问金以表示我们的心意,我想公司这样子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