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虎从被里探出头来,一双眼瞅着柳君衩看,像是一只哀求的可怜小狗,希望娘子能放过他,别逼他吃药。
柳君衩差一点就心软,随即又想到不行,相公没喝药的话,内伤不容易好。
“相公,你不吃的话,我可要生气了!”柳君衩板起脸孔来。
见娘子不高兴了,啸天虎只好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
柳君衩见他不情愿却又不敢拒绝的表情,着实好笑。
她舀起药吹凉,放到他唇边,像哄小孩一样。“相公,来……”
啸天虎很慢地、很慢地将嘴打开,药汁一人口,他的脸全纠结成一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吃了毒药呢!
“大哥,你也太夸张了,有这么苦吗?”一个大男人比她这个小女子还怕吃药。
“红妹,你不知道,每种药吃起来都是一样的苦味儿。”为了少受点折磨,啸天虎拿了柳君衩手中的药碗一口仰尽,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把残存在口中的药味散掉。
“哇!大哥好乖,我准备了山楂片给你。”红蝉娟知道大哥喝完药一定要吃这个,以前义母也常这样骗大哥吃药。
啸天虎一把将它塞进口中,甜甜的味儿在口中化开,才让苦味稍微淡去。
“相公,觉得好些了吗?”柳君衩心疼的问。
“只要不要叫我吃药,什么都好!”
“相公,还有两帖药!”柳君衩呐呐的说。
闻言,啸天虎无力的躺在床上哀号。“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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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啸天虎乐得轻松,因为受伤之故,柳君衩都在身边服侍他,喂他吃药、喂他吃饭,呵!他好幸福!
幸福到他都忘了他最爱的蟋蟀,等他打开罐子一看,那只被他号称难得一见的神勇蟋蟀,已经翻了肚皮,变成一具标本。
唔!他的神风大将,就这样夭折了!没办法,只好挖洞将它埋了,以慰它在天之灵。
他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千万别找他算帐,他不是故意的。
祭拜完蟋蟀后,他回房见娘子正在午睡,轻轻的走到床边,这些日子来可真是辛苦娘子,既要照顾他,又要帮他做新衣裳。
娶到君衩娘子真是三生有幸!这么好的娘子,他暗自发誓以后绝不能辜负她。
见她闭着双眼,他放大胆子仔细端详她的睡颜,微热的天气,让她嫩白的脸颊泛着微红,配上细长的柳眉更显得清秀可人,施点薄脂的红唇,更加诱惑人。
啸天虎忍不住的偷了个吻,嗯!比他想的还可口!
偷香成功,他泛着得意的笑,还想如法炮制一次。
再次的吻更让他舍不得离开,原本是轻轻地吻,到后来忘情的吸吮着。
啸天虎满嘴的胡渣,刺痛她柔嫩的脸颊,而且她还做了快窒息的恶梦,挣扎着。“唔……”
哇!不得了,娘子被他弄醒了。他笨拙的赶紧跳开。
柳君衩揉揉睡眼说:“相公,你回来了。”
“是啊!刚才我埋了一只死掉的蟋蟀。”他说的很心虚,不知道娘子有没有发现!
蟋蟀!听红妹说过相公喜欢玩斗蟋蟀,突然一个念头从她脑中闪过。
她想到小时候遇到的大哥哥,也喜欢玩斗蟋蟀,而且还叫小虎,莫非……
她急忙拿出收藏的草蟋蟀,拿给啸天虎看。“相公,你看这个。”
啸天虎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编的草蟋蟀。“娘子,你怎么会有我编的草蟋蟀?”
“相公,这确实是你编的吗?”
“没错啊!这蟋蟀脚尾特殊的编法,和触须往前弯的样子,都是我自创的。”
柳君衩的心澎湃汹涌,她没想到和相公从小就结下了缘。
“相公,那你还记得你给过一个受伤的小女孩一只草蟋蟀吗?”
啸天虎皱眉思索了老半天,终于想到。“我有给过一个全身脏兮兮的泥娃娃一只草蟋蟀,娘子,难道是那个泥娃娃给你的吗?”
真是的!本人就在面前,他还不知道。要不是柳君衩陷入重逢的感动中,要不然肯定会骂他笨。
“小虎哥,我就是那个泥娃娃。”小时候不懂,不晓得问人全名、住处,以至于让她苦无机会见着这好心的大哥哥。
“什么!娘子,你就是那个漂亮的泥娃娃。”他震惊不已。
真没想到,娘子竟然就是有一面之缘的泥娃娃。
柳君衩含泪点头,莫怪乎人说:见面就是缘分,能说上两句话就是情分,原来她和相公从那时就结下这不解之缘。
“相公。”柳君衩激动的投入他的怀抱。
“娘子。”
感动的双双相拥,此刻两人深信这是一场天作之合的好姻缘,天赐的一对佳偶。
“咳!”冷青梦自动走进来,却见到这场面,出声暗示他们有旁人在。
两个面皮都很薄的人迅速的分开,这感人的时刻居然被破坏,啸天虎不满的叫道:“三弟,你怎么突然出现?”
“冤枉啊!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才进来看看的。”
“你来干嘛!”
“我好心来看你恢复得怎样,不过看来是好了大半。”
“你现在才想到要来看我。”
“谁像你受了伤可以在家养病,我出任务才刚回来,一踏进家门就来看你。对了!小金在问你好久都没去找……”
冷青梦哪壶不开提哪壶。
啸天虎这时反应极快的打断他的话。“啊……”他用尖叫声试图盖过冷青梦的话,还对他挤眉弄眼,样子滑稽极了。
冷青梦当然明白大哥忌讳身旁心爱的娘子,还故作不解的问:“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三弟。”啸天虎气得咆哮。
冷青梦不等他开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小金可真是有心人啊!”柳君衩口气很酸,不满的瞪啸天虎一眼。
“娘子,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再去找小金,娘子你要相信我。”啸天虎亟欲辩解,看来他又得花一番工夫才能求得娘子的谅解。
他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暗骂三弟,始作俑者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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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蝉娟今儿个兴高采烈的和柳君衩上街去,少了香秦,红蝉娟就常常粘着柳君衩,也许是怕她寂寞,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真的喜欢和她相处。
买完胭脂水粉,日已过午,逐渐入夏的天气,只要稍微走动就流汗,更不用说她们走回扬龙寨,简直已汗如雨下。
红蝉娟抹去额上的汗珠,嘟着嘴抱怨。“天气真是愈来愈热了。”
“这样就受不了,还没真正进入盛夏呢!”柳君衩看她不耐的神情,打趣的说。
“烦!炎炎夏日,热到让人动也不想动。但夏时又惦记冬好,冬令又惦着夏好!大嫂,你说这人心还真是怪。”
“何止天气,任何事都一样。贫羡富,富羡贵,富了又羡当个平凡老百姓,古往今来,这是常有的事!”
“哎呀!怎么全说些大道理,说点有趣的事吧!”红蝉娟只要有好玩的就好,哪管什么贫呀富的。
这时,迎面来了个打柴的,淡淡的瞄向两人,就在柳君衩要和他擦身而过之际,打柴的向她兜售。“夫人需要柴吗?”
柳君衩委婉拒绝他。“不用了!”
打柴的不死心,放下柴堆。“夫人,你看我的柴,都是上好的!”
突然,打柴的一把抓住柳君衩,刀口就抵在柳君衩的脖子上。
“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想抢劫?”红蝉娟大声喝着,生怕刀子一个不长眼,便伤着大嫂。
“红妹!”柳君衩心里的害怕全写在脸上,此刻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怕再也见不到相公,还有年迈的爹娘。
“闭嘴,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事成之后就会放了你们;要是你们敢耍花样,休怪我不客气。”贼人凶狠的大喝,露出杀戮的目光。
红蝉娟不禁打了个寒颤。
贼人到底想干嘛?抢劫,不像;绑架、索赎金,不会吧?可这贼人又不像是要杀人,既然不杀人,想必现在就不会有危险,而依目前的情势看来,就只有照他的话做了。
“你到底想怎样?”红蝉娟镇定的问。
“乖乖的跟我走!保证不伤你们。”贼人将她们俩双手绑在身后,赶着她们往前走。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红娟蝉不信,万一他是人口贩子,见她和大嫂姿色过人,想要把她们卖个好价钱,自然是不敢伤她们一丝一毫。
“你放心吧!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我报了仇就放你们走。”他的仇人是扬龙寨的人。
红蝉娟看柳君衩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便自告奋勇的挺身而出。“既然这样,你放我大嫂回去,我留下来当人质。”
“不!我留下,让红妹回去。”柳君衩激动的说着,脖子被贼人死命的勒住,虽然她很害怕,但身为大嫂,怎可让妹子陷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