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有他的苦处。”
“才怪!你们这些当官的,根本就是官官相护,才不是有什么苦处,而是因为你们要护着那些当初做错事的人。”
“事过境迁,又能如何?就算真的翻案了,那些早已死去的人也无法再活过来,皇上现在找寻枉死之人的后世,就是为了弥补当年 的罪孽,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当然是不够!”
羞花擦去泪水,却忍不住的话音哽咽,一提起当初满门男丁抄斩的惨事,让她心情激动不已。
“我爹一世的清名全毁了,而我娘根本受不了边疆的苦楚,奔波劳累之后,也往生仙逝,这些他要怎么赔给我?没有亲人在旁边的 孤独跟凄凉,他怎么赔也赔不起!”
司徒风无话可说的住嘴,人的生命与清誉,的确难以赔偿。
更何况家人相继死去,放她一个弱女孤苦无依,最后落得在青楼里卖艺,内心的痛苦跟怨恨也可想而知。
“不管如何,你若不想成为赵艾西的妾,你得立刻跟我走,我不会眼睁睁看你在他魔掌下受辱的,他是什么样下三滥的人,京城里 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我绝不容许他碰你一根寒毛。”
羞花再次握紧了拳头,“若是要我进宫,去见那个将我满门抄行流放边疆的仇人,我宁可被赵艾西污辱。”
“你……”
司徒风万万没想到,一向纤弱,像禁不起一阵狂风吹拂的羞花,竟是这么有骨气的女人,但她选在这个时候赌气,也着实让他大伤 脑筋不过……从来没有人认为他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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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臭王爷,你会不得好死,我会天天诅咒你绝子绝孙。天打雷劈、五马分尸……”
言香儿的叫骂声,跟马车行驶时的拖曳声,发出了有节奏般的应合而车厢外有官兵随行,让她们两个弱女子插翅也难飞。
望着此刻被五花大绑的言香儿,连司徒风也不由得钦佩她的蛮力。
因为她一上车后,先后撂倒了一个官兵,打伤了两个车夫,逼不得已,他只好命人一拥而上,将言香儿给捆绑起来。
小棒槌见她这般恶狠,眼睛又张得奇大无比,一副把他们当成
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模样,让小棒槌觉得很可怕。
“主子,为什么我们明明要救香儿姑娘,她却这么恶狠狠的瞪着我们看,还骂了这么多难听的话?”
司徒风莫可奈何的比着脑袋,闷笑道:“应该是她的脑子有病吧。”
一听到这话,言香儿若是手脚可以动,绝对会扑过来对司徒风手脚并用的殴打一番,可惜她全身被绑住,无法动弹。
不过就算不能动,她嘴巴不饶人的又是混帐。可恶的乱骂一通,直到无力,才住嘴喘息。
“原来她脑子有病,是个疯子。”
小棒槌抚了抚心口,小心的望着言香儿,希望这个疯子不会咬人不过他实在不了解主子为什么要带这个疯子回京。
自从主子到了暖玉楼后,就命他到边疆的官府处,禀明县太爷,说他们的官印连同包袱掉了。
县太爷一得知他们是这么有来头的人物,当然马上就全力缉凶,没多久就找到偷他们东西的偷儿,把官印寻了回来。
而官印拿回后,县太爷每天都给他好吃、好喝的;让他舍不得离开,反正主子也没叫他到楼里帮忙,他就一直在官府享乐。
想不到这两天主子到宫府找他,原来是要县太爷调几个官兵,捉住言香儿跟羞花姑娘,硬把她们两个请上车,一路往京里去。
羞花姑娘被人强请上车后,闭目不语,干脆来个默不作声,以示抵抗,但是言香儿可是什么话都骂得出来,骂到刚才她没力气才停 口。
“怎么?渴了吗?”
“渴你个头。”
司徒风也不急于反驳,他慢慢的拿起竹筒,喝了一口甘甜的水,还一边发出饮啜声,好像那水有多好喝一样。
言香儿又渴又饿,骂了半天,她声音几乎都快哑了,但是要她在这个强把她们运上京的大王爷前示弱,她可做不到。
于是她干脆学着羞花,闭目不语。
他又喝了口水,然后又发出声音,听得言香儿又渴又烦,她不禁怒气冲冲的张眼大叫。
“你喝个水,非得要喝得世间的人都知道是吗?”
“有王法说我喝水不能发出声吗?”
“王法是你家订的,当然你爱怎么写律法,都嘛随你家高兴。”
司徒风表情忽然变得严肃,“错了,身为皇室也有许多无可奈何,这世上最不能称心如意的,恐怕就是皇室中人了。”
“我听你在胡说八道,那我们这些被你们害得抄家灭族的人,就比你们幸福吗?”
“所以我不是尽力在救你们吗?”
他这样说好像也没错,但是把她五花大绑的绑上马车,难道就是救她们的唯一方法吗?
一见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司徒风道:“你们不肯跟我走,我又不能让赵艾西骚扰你们,唯今之计,就只好把你们绑上车 ,等回到京城后,就会将你放开的。”
这一点,言香儿可是大大的不认同。
“赵艾西要的只是羞花,你干什么连我都要绑到京城?”
羞花睁开眼睛,一针见血道:“因为他要把你留作人质。”
“啊!人质?干什么要把我当成人质?”亩香儿听得更不懂了,她有啥利用价值可以当人质的?
羞花淡淡说来,“因为司徒王爷知道,若是单绑我上京,我是宁死也不愿进宫,他知我跟你情同姐妹,你在他手里,我就要顾虑着 你。”
司徒风也老实承认,“没错,我只要羞花姑娘避过这一关,将她
送人宫,不过送人宫,倒也不是要她当我皇兄的妃子,只是要让赵艾西染指不了她,等这阵风头过后,我就会把她接出宫的。”
言香儿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王爷这般窝囊没用,连个女人都还要送进宫,才能让她避开赵艾西的染指,我看你这王爷只是名字好 听,剩下的根本就是虚名,你是个废物,就跟你皇兄一样,是个人人唾弃的废物。”
“皇兄并不是废物,他只是有他的考量。”
言香儿鄙夷一哼,“谁人不知民穷财尽,就是因为你皇兄荒淫无能,贤能者都死光了,当然剩下一些无能之士,你皇兄只顾着每年 选秀女、舞姬进宫,满足他一己私欲,说不定他比那个赵艾西还坏。”她鄙夷的说。
“我皇兄年仅十六便继位,辅佐老臣挟天予以令诸候,我母后要吃一尾新鲜的鱼,还得赵宰相同意才能送进宫,你以为我皇兄这个 皇帝能当得快活、高兴吗?他所下的指令,能被遵行吗?”
被她逼急了,一向冷静的司徒风,也忍不住严厉回嘴。
言香儿听了不但不感到同情,甚至觉得愤怒不已,“既然知道这个姓赵的这么坏,他为什么不废了他?”
“我母后的性命把持在他手上,宫中多是他的耳目,就连我皇兄的太子妃,都是他的女儿,你说要怎么废?”
“这还不简单,你若顾虑着你母后的性命,我们就把你母后救出来,然后派人冲进宫里,把这些耳目给捉起来,再抄赵家,抄他个 措手不及。”
“怎么救?若是这么好救,两、三年前早就救出了,不是吗?”她的天真简直可笑,司徒风不以为然。
她倏地噗的一声笑出来,望向羞花,而羞花也脸露微笑,两人似乎心有灵犀。
他不解她俩为何笑,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们为什么笑?”
羞花淡然道:“想笑就笑,难不成王法说不能笑吗?”
她淡淡的话语,自有一股凛然跟傲骨,司徒风忍不住正眼看向她,见她的冰雪聪明似乎不逊于外貌的美艳。
“色胚,你一直盯着羞花干什么?”
他忽然一阵邪笑,转向言香儿,“难不成你希望我盯着你看吗?”
“呸呸呸!谁要你盯着我看,被你看了,只怕会全身发痒。”她急忙撇清,一张脸却涨成粉色。
司徒风一笑,“你不喝水,我就一直盯着你看,看你会不会像个拍痒的小猴儿一般的搔痒。”
谁像小猴儿?言香儿忍不住吼了声,“水拿来,我喝,被你一直盯着,岂不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运。”
司徒风见激将法有用,就要将竹筒递出,只是言香儿被五花大绑,除了一颗头可以稍稍摇晃之外,手脚根本就难以动弹,自然也无 法自行拿水喝下了。
“你把我手脚放开,我才能自己喝水。”
她受不了自己被绑得像颗粽子一样不能动弹,更想趁着现在离边疆还近,等他一松绑,拉了羞花就跑,谁要到京城去啊,又不是笨 蛋,更何况羞花才不想进宫哩!
“这里离边疆还近得很,我一放,万一你翻身下车,我岂不得在热烘烘的天气里捉你,这种傻事,我可不干。”